第21章 我为棋子,人为棋手
……
“你到底想做什么?!”
昏暗的红光下,一道血红色的大门诡异而邪门。
礼珩知道,他又做噩梦了,而且这种梦境一次比一次清晰,如身体亲临一般。
梦中的女子已经长全了身体,白衣飘荡,鲜红绣鞋,披头散发地飘在空中,发丝粘连成一条一条的。
礼珩闭上双眼,调整呼吸,认为自己是睡姿有问题。
可越是调整,对梦境的感应就越真实。渐渐的,他感觉到一股阴冷潮湿的口息打在脸上。
一睁眼,女鬼几乎贴在自己的脸上!
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张妖异无比,又美得令人窒息的惨白面庞。眼球中生出了黑色,但依旧有两行血迹流淌到脸上。
“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女鬼并未张嘴,声音直接从头颅上当传来。
好吧,至少比之前多说了句话……
礼珩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与女鬼拉开距离,双手抱胸道:“你……你怎么了,我们认识吗?还有,为什么只有我能救你?”
在梦境中,入眼的只有一座大门,两朵灯光,还有门口一条看不到边无尽漆黑的巷子,模样与霁月宫很像。
过了好一会儿,女鬼也不回应一句,眼神呆呆的,只是望着他,像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难道这女鬼还未完全开灵智?
礼珩耐心一点点耗空。渐渐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心思,脚步悄悄偏移,竟然又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摸女鬼的脸蛋!
他忽然很像试试,女鬼脸蛋的触感是否也如梦境般真实……
才刚刚撩起头发,女鬼冷冰冰的面孔忽然变得狰狞,凝白光滑的皮肤瞬间腐烂脱落,樱桃小口猛的撕裂,像是能吞下他的头,一口獠牙很是吓人!
骤然,小巷子上方阴风呼号。
礼珩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小巷外面已经可以称为风暴了,整个小巷,就如同在惊天海啸中飘荡的扁舟,随时有可能被掀翻!
只不过,外面的狂风大浪,是无穷无尽的阴冷死气,可以看到,小巷上空高墙外面,出现了数之不尽的鬼影,有些鬼体甚至如一座巨大的山脉横在天空中。
一对对目光盯过来,泛着令人心骇欲裂的幽绿色光芒。
“我叫……白玉煣……啊”
女鬼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就彻底失去神智,表情却十分痛苦,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想要脱身却又无处可逃。
血盆大口就抵在礼珩的脸上,他受不了了,紧闭双眼,两手同时出动,又是一招双龙出海猴子偷桃!
咚
诶?
怎么这么软?摸着……还有点热乎,掌心打到的,像是发过了头的红枣馒头!
眼帘外霎时变得亮堂起来,像是换了一个环境,很温暖,凄厉的鬼号都消失不见。
耳边传来声声惊呼。
他心里咯噔一下,眼帘缓缓睁开……
自己正躺在床上,一身黄裙的灵淑坐在床边,手中端着药碗怔在那里。
礼珩那对手抓,就直直地抓在灵淑胸前的软玉上……
由于在梦中,他本是要打鬼的,所以双手用的力量还很大!十根手指分的很开,深深陷了进去……
一时反应不过来,两人的动作都僵直在原地。
余光中,白先生干爷爷封清蝉田福阿吉寇布衣都在,一个个脸上,都惊成了“囧”字。
角落的小马扎上,还坐着一个瘦弱到像是个物件的罗晴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
礼珩忽然感觉到手掌处决出现异动,手指陷进去的深度一深一浅,来回起伏。他终于回过神来。
“等等,灵……”
啪
灵淑羞愤难堪,直接将药碗扣到礼珩脑袋上,像是受惊的兔子猛的跳起来,摆脱那两只咸猪手。
粉面瞬间变得羞红,只得回过身背对众人,但两只耳朵却是要滴出血来!
屋内几人约好了似的,谁也不说话,瞪着一对对大小眼珠子看两人。
“灵淑,听我解释,我这是在……”
“呸呸呸,谁要听你解释!”灵淑攥住粉拳,小巧的绣鞋用力跺地板,小步跑到田福身后躲着,脸蛋愈渐发烫。胸口有只小鹿在“噗噗”乱撞。
她简直要疯了,这算什么?非礼吗?!
就算他和自己注定是要……那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啥吧?!
灵淑紧咬嘴唇,眼睛水润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她决定再也不要理礼珩了。
“咳咳!”
白先生率先打破僵局,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小子,昨夜做的不错,居然把许春良给弄死了。”
有人搭台阶,礼珩当然乐意下,说出自己对昨晚一战的不解。
“昨夜,为什么会打得这般激烈?单单引一个许家兄弟,为什么连他背后的人都出手了?!凭那二人的分量肯定不够。”
“若是我礼家的仇家要对我动手,亦或是为了争夺天运者,也皆有更稳妥周全的办法。许家背后之人不会想不到……”
面对礼珩的疑问,田福几个小角色沉默不语。
干爷爷大笑一声,道:“礼玉老兄的后人,就是有点意思。”
“乖孙儿,我曾与你说过,兜闾城鱼龙混杂,水深的很。”
“万年来,螭舂皇朝灾害不断,国运枯竭到了整个皇朝都岌岌可危的地步。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螭舂就是整个天下。这个皇朝却是太过庞大,大到人一生也别想走到边疆。”
“可咱家要告诉你们,螭舂之外,还有数之不尽的国度,无数强大的宗门教统林立。”
“一个名为‘隐龙’的强大帝国,万年来对我们虎视眈眈,在兜闾城布置了不知多少手段。时局动荡,导致皇朝各大势力人人自危,打着自己的算盘各自为战。”
“有隐龙帝国做头,自然有趋炎附势着跟上,在螭舂头上动土。天运者天地灵脉暴乱国运枯竭,甚至是你礼氏族的灭亡,都有可能是这些庞然大物之间博弈的手笔!”
“能救下你,不是你命硬,而是有人默许了我这么做。这些庞然大物的首脑,便是以整个世界为棋盘的棋手。我们,便是在刀尖上偷生的棋子。从你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身在局中了。”
“我们修士之间也在相互较量,昨夜那一战,大部分人在隔岸观火,真正参战的只有二十几个,都在相互试探,谁也没有动真格的,所以分不出输赢。”
“之所以在昨夜忽然开打,就是因为,你无意中的举动牵扯到了某根线,动了某个势力的利益和布局。牵一发而动全身,老白先开打,所有人都会坐不住。”
“谁显露出破绽,或是输了,就会被棋手当成弃子,下场便只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