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斩不断
“父亲你知道的,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虞云羲跪在上望着虞父。
“你明知这会使将军府步入水深火热之中!你为何还要这样做?!”虞向衡看向遥遥相对眼第一次带上了少有的怒气和隐藏在深处的悲伤。
虞母现在也算是冷静了下来,在看到虞云羲侧脸上的红痕迹拍,说不心疼是假的,虞云羲是她最为疼爱的孩子,又自幼送离身边,好不容易回来身边,虞母疼都来不及。
只是今日正在气头上,直接给虞云羲一巴掌,现在早就后悔了起来。
“羲儿,你听你父亲的话,早早的和摄政王断了,至于后面的的事就交给你父亲去处理,你就不要在管了。”虞母劝说道。
“若是女儿有万全之策,能够保下将军府呢?”虞云羲开口说道。
无论如何,就算是豁出性命,虞云羲也会将将军府保下,无论如何!
虞向衡无奈地摇着头,“羲儿你不了解摄政王,没有既得利,摄政王是不会出手保下将军府的。”
虞云羲并没有向虞向衡明说,是要如何保下将军府,虞向衡就默认了,是宴辞渊出手来保下将军府,以虞向衡对宴辞渊对了解,宴辞渊绝不会轻易出手。
倒是时候将军府出时的时候,宴辞渊不来分一杯羹都算是好的了,虞向衡这么敢奢求宴辞渊会对将军府出手相救?虞向衡认为根本不可能。
虞云羲:“不是摄政王。”
“什么?”虞向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虞云羲:“不是借助摄政王的势力保下将军府,而是我。”
虞向衡一时愣住了,就连站在一旁的虞母也愣怔了,两人完全没想到虞云羲会这样说。
两人知道虞云羲的确很厉害,可以危难之际解救出将军府,之后更是在清河书院得到了文试武试第一,以及之后秋猎也取得了极好的名次。
但这些并不在足以让虞父虞母真的觉得可以将将军府的重任交给虞云羲,再者两人也只希望虞云羲平平安安的,就算是一辈子都普普通通的。
“羲儿你太小了,你未见过朝堂上的诡谲多变,更没有见过疆场上的刀光剑影,一个不留神,便是万丈深渊,只要听话,这些东西,你一辈子都不会涉足的,将军府可以保你一生无忧。”
虞向衡规劝着,无论如何虞向衡绝不会让虞云羲和宴辞渊在一起的,虽然不知虞云羲和宴辞渊到底是达成了何种约定,但是无论如何虞云羲绝不能嫁给宴辞渊。
“女儿见过。”虞云羲跪在地上,背挺得直直的,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虞云羲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还未等虞父虞母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虞云羲继续道。
“女儿见识过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走错一步,就会步步错,牵连家人,女儿也上过真正的战场,见过将士们在疆场上的厮杀。”
这一刻,虞云羲决定不再对父母隐瞒了,她必须和宴辞渊在一起,宴辞渊身上的毒还需要她来解,只后的很多事虞云羲也不能确定能否按照预想中的发生。
但是无论发生什么,她一定会为将军府留出一条后路,一条可以保住全家人,以及那十万虞家军性命的路。
“你在说什么?”虞向衡不由得皱起眉头,觉得虞云羲是开始胡言乱语了。
虞云羲好好的在帝都怎么可能去到前线去呢?这不是说胡话,是什么?
“羲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开始说胡话了?”虞母担心地看着虞云羲,怕不是刚刚的那一巴掌刺激到虞云羲了。
“父亲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指挥使林云。”虞云羲望着虞向衡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是怎么知到林云的……”虞向衡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时虞向衡第一次从虞云羲的眼里看到如此清晰可见的杀意,或者准确的说,虞向衡从遥遥相对眼中看出了林云的影子。
或许那并不是林云的影子,而是真正的林云。
虞向衡心头大震,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好几步,最后才勉强停住了脚步,虞母不知道林云是谁,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连忙上前几步扶住了虞向衡。
“父亲迦南关一役,最后的锦囊也是我交给父亲的,锦囊里写了什么,应该不需要我在复述一遍了吧?”
虞云羲依旧还是跪在地上,只是身上的气势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虞云羲丝毫没有隐藏身上的杀气。
虞向衡长年征战在外,对这种气势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根本不是常人能够用有的,这是用无数人尸骨堆砌堆砌起来的杀意。
是经年累月在沙场中浸染中才会有的气势,为何会出现自己的小女儿身上,甚至比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都过犹不及。
正因为和林云共同作战过,所以虞向衡很清楚林云林云到底是有多厉害,说是天下绝无仅有的旷世奇才,也不为过,可是在得知是自己的女儿的时候,虞向衡却不是这样认为的了。
虞向衡甚至想要抹去林云之前所做的一切,虞向衡不想让虞云羲陷入任何的危险之中,可是在得知真相的时候,虞向衡简直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这样的一个奇才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忧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虞云羲你!”虞向衡颤抖着手,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父亲有些事恕女儿有所隐瞒,还请父亲赎罪。”虞云羲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虞云羲的充满了决绝,“女儿起誓无论如何,就算是豁出性命我虞云羲也会保下将军府的,否则就不得好死,永世不为人!”
“虞云羲你!当真是疯了!”虞向衡上前几步,用力地挥了虞云羲一掌。
虞向衡本就是习武之人,力道远远大过虞母,虞云羲的脸直接就被打偏,虞云羲跪地上的身子,不由得晃了一晃。
虞向衡眼里全是心疼,而在看见虞母正要上前去扶虞云羲到时候,虞向衡出手将虞母拦了下来。
“就算这样也不行!你和摄政王绝对不能在一起!”虞向衡一直要死着不放。
虞向衡的一再坚持,让虞云羲不由得开始有些起疑,虞云羲直觉这里面是有什么东西是被她疏忽的,到底是什么?虞云羲百思不得其解。
虞父虞母有多疼自己,没有谁比虞云羲清楚,虞云羲甚至清楚的记得上一世父亲为了让她从战场上逃出来,和程叔联手,直接硬生生地为她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今日,却为了和摄政王联姻的事反应如此之大,甚至比上一世自己要和赫连轩在一起的时候,反应更大。
虞云羲试探地问出了口:“父亲,将军府和摄政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虞向衡立刻大声否认:“能有什么秘密?!摄政王嗜血成性,本就是一尊杀神,我们根本招惹不起了,羲儿你听话,现在就和摄政王断了。”
虞云羲没有错过父亲一闪而过的慌乱,虞云羲知道这其中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她的父亲母亲不是真的惧怕和宴辞渊合作。
而是他们不想和宴辞渊扯上任何关系,甚至对宴辞渊隐隐有些敌意,可是上一世的时候,从未察觉过这中间有任何的蹊跷。
也对上一世,因为没有她的帮助,宴辞渊身上剧毒误解,早早的就离世了,只是这一世不同,由于她的介入,宴辞渊活了下来,而这一点的变化牵连出了不少的事情。
“父亲你的这个要求,女儿绝不会答应,恕女儿不肖,至于陛下那里若是摄政王有意阻拦父亲,只怕是父亲想要退婚也是不可能的。”
虞云羲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虞父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看来将军府和宴辞渊身上还有些秘密等着她去探究,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为宴辞渊解毒,三日之后她和宴辞渊就要启程前往沧州了,只不过她需隐藏一下身份。
“虞云羲你给我跪下!”虞向衡大怒道。
虞云羲没有听,而是一步一步走向了外面,“父亲,你若是想让我听你的话,就需要给我一个理由,至于和摄政王的婚事,女儿心意已决,绝不发生任何改变了。”
虞向衡看着虞云羲渐渐离开的背影,一阵又一阵的恍惚,羲儿和那位简直越来越像了,就连性格也像透了。
一旦是认定的事,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在虞云羲离开祠堂之后,虞母来到虞向衡的面前。
“向衡,这么多年了我们……是不是该和羲儿说出当年的实情了?”虞母看着离开虞云羲,忧心忡忡地开口了。
虽然虞云羲不是在虞母跟前长大的,但是虞母对虞云羲的爱可是一分都不少,甚至给虞云羲关爱远比另外的三个孩子还要多。
虞向衡摇了摇头,这件事当年你我都起过誓言,不到最后时候绝不会告诉羲儿的,你不是不知道,那两位一直希望羲儿能够平安长大,平凡的度过一生。”
虞母道:“可是你也看到了,即使我们将羲儿送出帝都十年,还是没有逃的开最后的命若不是羲儿回来,只怕将军府早就家破人亡了,或者早就受控于人了。”
虞母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就是命啊,是羲儿逃不脱的命运,那两位,以及你和我千方百计的想让羲儿就这样普普通通地度过一生,可是到最后羲儿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倒不如放手让羲儿自己去走吧。”
“羲儿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不可能再回头了,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倒是和当年的其中一个卦象重合了……
虞向衡伸手制止了虞母继续说出下去,看着默不作声的虞向衡,虞母也没有再说什么,就静静地陪伴着虞向衡。
不知过了过久,虞向衡走到虞云羲跪着的那面墙面前,虞向衡伸手摸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力一按,就出现了一条秘道。
虞向衡和虞母一同走了进去,而在两人走进去之后,密道的门又再次合了起来。
虞云羲离开祠堂之后,就往自己的小院赶去了。
一进小院,白芷就迎了上来,白芷一眼就看见了虞云羲脸颊上红彤彤的掌印,“小姐你的脸?”
虞云羲摇摇头,“无碍,你去准备些敷脸的药膏吧。”
白芷立刻点头,随后就手脚麻利的取来了药膏,心里一直在想着虞云羲身上的掌印是谁打的。
想来一圈人白芷都觉得不可能,摄政王对小姐虽然言辞不善,但从未对小姐出过手,而在皇宫里敢对小姐动手的人也更是少之又少,而且小姐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说明打小姐的人,极有可能是……
还未等白芷想出个所以然,虞云羲就开口:“白芷,我同父亲和母亲说了我和摄政王的事了。”
白芷犹豫道:“小姐脸上的伤痕事将军和夫人……打的吗?”
虽然才来将军府没多久,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虞向衡和虞母对虞云羲是真的很好,白芷根本都想象不出来,虞向衡和虞母打虞云羲。
白芷不由得有些心疼,“小姐有和将军和夫人解释吗?”
虞云羲点头,淡然的笑道:“解释了,只不过没有什么用。”
白芷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问出口了:“那小姐还要继续做吗?”
虞云羲轻笑着,眼里没有任何阴霾:“开弓哪有回头箭,而且我早就答应过他了。”
“可是小姐这样值得吗?”
白芷知道虞云羲口中的他是谁,能让她家小姐这样做的人也只有摄政王了。
“白芷若无他,可能将军府就不是今天的模样了,你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虞云羲从来没有和白芷说过,宴辞渊几次不顾性命的就过她。
她和他之间早就不是单纯的利益关系了,她和宴辞渊之间的事理不清,也斩不断了,只是虞云羲也从来没有想过斩断过和宴辞渊的关系。
之前是这样,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