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涛和田原赶到医院的时候,大机子还在抢救室。
不光是大机子,连刘敏都送了进去。
李忠辉和大机子的两个保镖在手术室门前徘徊,涛涛满头大汗。
“咋样了?”涛涛真的急了,抓住李忠辉的手都在哆嗦。
“还在抢救。”李忠辉知道涛涛焦急,让他先冷静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有一个人当场掏出刀就捅了权哥,我来不及阻止。”
“放屁,你是干什么吃的。”涛涛双目通红,李忠辉的身手他知道,能让他反应不过来的人或许有,但绝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李忠辉没有争辩,他也懊恼不已,当时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他第一时间护住了大机子,但是刘敏他顾不上,也被捅了。
“凶手呢?”
“被警察带走了。”
涛涛浑身颤抖,玛德,这一定是姜家和覃家干的。
这时候刚好覃守良也从电梯里进来,涛涛看到覃守良,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被覃守良的保镖一把按在了墙壁上。
“覃守良,你这个老狗,我跟你没完。”涛涛声嘶力竭。
李忠辉哐哐两拳就放倒了覃守良的保镖,涛涛还要往覃守良身前冲,被李忠辉给挡住了。
覃守良看着发了疯的涛涛,并没有生气,声音低沉的道:“再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
涛涛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大声道:“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我知道是你。”
覃守良没搭理涛涛,反而跟他身边的医生交代道:“尽一切可能救人。”
那个医生点点头,带着几个医务人员就进了手术室。
“覃守良,权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涛涛依旧嘴炮输出。
覃守良阴沉着脸看了一眼涛涛:“头脑发热解决不了问题,看看你疯狗的样子。”
涛涛血液上涌,撞开李忠辉,又被田原给拦住了,田原道:“王总,别冲动。”
涛涛双目通红,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覃守良见涛涛冷静下来,沉声道:“陈权是被魔都的懒蛋子捅的,是道上的人。”
“我不信,什么懒蛋子,你再编。”涛涛才不信这些,他认定了大机子被人捅是受了他们两家的指使。
“信不信由你,陈权是咎由自取。”覃守良这话一出,涛涛蹭的一下就爆发了。
“你放屁,胡说八道,你儿子的婚礼,这样的混蛋怎么会混进来,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就是找再多的借口,我只认定就是你干的,你要负责,否则鱼死网破。”
覃守良被涛涛骂的老脸黢黑,他覃守良就是有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了:“王震欢,祸从口出,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我覃守良也不惧,实话告诉你,你在我面前就是个屁,要不是看在你们团队的面子上,就今天你说的话,我就能让你后悔终生,别给脸不要脸。”
涛涛啊呀一声:“你来,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朝我来,我接着,我王震欢要是皱一下眉头我跟你姓。”
覃守良见涛涛混不吝,不可理喻,哼了一声带着人转身就走了。
他认为跟涛涛拌嘴太失体面,有辱斯文,掉价。
“有种你别走……”覃守良进了电梯都能听到涛涛的嘶吼,脸更黑了。
“马上让人去查,踏马的谁把人放进来的,查不出来你们都给我滚蛋。”覃守良咬牙切齿,在自己儿子婚礼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东道主的面子算是彻底丢尽了。
覃守良的秘书道:“已经查到了,懒蛋子是姜家请过来的,具体情况我们还在落实,警方那边回馈的消息说懒蛋子是被逼无奈才捅了陈权,因为陈权在魔都和姜家斗的厉害,把懒蛋子他们这一方也得罪了,所以……”
“放屁,打什么马虎眼,姜墨山这个蠢货,这就是不打自招,你去跟姜家说一声,这件事咬死了是懒蛋子的个人行为,还有,给梁局长说一声,这件事尽快定性。”覃守良恨声道,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王震欢咬死了认定了是他的主意,他刚才说王震欢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虽然心里上是这么想的,但是王震欢的后台实在太硬,他还真不能把王震欢怎么样,再加上他又得到了内部消息,蚂蚁团长要南下,事情都堆在一起了,头疼欲裂。
涛涛发泄完,坐在椅子上像一滩烂泥。
“王总,喝口水吧,着急也没用,权哥重要。”田原递给涛涛一瓶水,安慰道。
“老李,你回家一趟,把我保险柜里三层抽屉里的东西都带过来。”涛涛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思考起来,这样磨磨蹭蹭的跟覃家玩太死板,不如放开了打。
李忠辉前脚刚走,王曙光就来了。
“还没出来吗?”
涛涛摇摇头,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发呆,陈权要是真出不来,他真的就准备鱼死网破了。
“别着急,陈权吉人自有天相。”王曙光拍拍涛涛,给他一点安慰。
“你和覃守良干架了?”王曙光见涛涛魂不守舍,问了一句。
“一时冲动,骂了两句。”涛涛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是有时候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覃守良能来,说明这件事情他可能真不知道。”
涛涛道:“我知道,但是这件事他指定知道是谁指使的。”
“就算他知道是谁指使的也没用,就目前这个情况看,还真有可能和陈权的激进有点关系,那个懒蛋子我知道,打黑除恶之前是魔都的地下一霸,后来抱上了姜家的大腿洗白上岸,成立了一家出口公司,和姜家以及当地的几个公司有密切的往来,陈权为了打击姜家的对外出口贸易,在港口那边也是下了功夫的,和懒蛋子肯定有摩擦,如果这件事快速的定性,懒蛋子抗下所有,你知道,这个亏你们只能吃下去。”
涛涛皱着眉头,王曙光说的没错,虽然他知道懒蛋子就是个替罪羊,但是也没办法,跟姜家又没关系,更何况是覃家。
“那我该怎么办?”涛涛看向王曙光,这个老狐狸一定有办法吧。
“这件事你别插手,让高家来运作,陈权是高家的得力干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高山峰可不会坐视不理,高家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给姜家制造困难。”
“可受伤的是权哥,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冷静冷静,你想想,怎么利用团长南下这件事给覃家上眼药才是正题,迂回作战,围魏救赵!”
涛涛盯着王曙光,这家伙也太黑了,真不是个东西啊,但是个好的老师!
见涛涛转过弯,王曙光又拍拍他肩膀道:“我先走了,覃北的证券公司你就先放一放,这件事我和老陈有了主意。”
涛涛点头,王曙光走了之后,涛涛看见刘敏被人从手术室推了出来,涛涛赶紧上前询问医生。
“病人已经脱险,再观察几天。”医生又叮嘱了涛涛几句就推着刘敏进了病房。
刘敏在这里也没有亲戚朋友,涛涛只能找了个护工先照顾着。
两个小时之后,陈权也被推了出来,医生道:“病人身体虚弱,家属来一下办公室。”
涛涛让田原先跟着去病房,自己来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我哥没事儿吧!”
医生道:“病人失血过多,没有大碍,但是……”
见涛涛着急,医生只能实话实说:“病人肝癌晚期,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要做好准备。”
“根据目前情况来看,最多一个月。”
涛涛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陈权癌症晚期,但是有刘敏在,她一直把陈权照顾的不错,现在刘敏也受伤了……
涛涛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见到陈权因为失血过多惨白的脸,眼泪又控制不住往下掉。
陈权对于他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医生说权哥过了麻醉就能醒。”田原给涛涛搬了一把椅子坐下。
涛涛拉住陈权瘦骨嶙峋的手,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哥……我……我害怕!”涛涛压抑着自己,他没法表达,他和陈权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兄弟之情,要是没有陈权,他一辈子也就混个温饱而已。
虽然知道陈权早晚会离开,但是这么突然他还是接受不了。
卷毛晚上的时候也飞了过来,见到陈权这样,也是控制不住眼泪。
“跟覃家拼了。”卷毛恶狠狠道。
涛涛摇摇头:“现在权哥最重要,等权哥好了,我们再商量。”
半夜的时候,为了方便,涛涛让医生把刘敏也推来特护病房。
刘敏醒的早,转过头看着还在昏迷的陈权,轻轻叹了口气。
“大师姐,医生说权哥时间不多了,我该怎么办?”
刘敏声音微弱:“天意难违。”
涛涛紧握双拳:“能联系张大师吗,他是老神仙,他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刘敏摇头:“没用了,这是命数,抽时间你们兄弟们多聊聊天,多陪陪他吧。”
刘敏是老神棍的亲传弟子,医术自不必怀疑,她都这么说了,说明陈权回天无力,大限将至。
涛涛再也忍不住,刘敏给定了性,真的没办法了。
涛涛握着陈权的手,就这么一直握着。
天亮,陈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涛涛和卷毛,轻轻点了点头:“小敏呢?”
“哥,大师姐没事,就在旁边。”涛涛赶紧喊了护士。
陈权转过头看向刘敏,刘敏也醒了,对着陈权艰难一笑:“没护好你,对你不住!”
护士和医生来的很快,一帮子乌乌央央的,给陈权的病床围的水泄不通。
涛涛和卷毛就像是被排挤在团队之外的可怜虫,只能干看着。
昨天和涛涛说话的那个医生对涛涛道:“人没事儿了。”意味深长的叹口气。
等护士给陈权哥刘敏换了点滴,病房才一下安静下来,陈权哥刘敏现在还不能进食。
涛涛接了温水,给陈权擦了脸,擦了身体,卷毛在一边不停的换水试温度。
“你这两个兄弟不错。”刘敏对陈权笑道。
陈权也是点头:“涛儿和卷毛跟着我的时间不短,那时候我们几个互相照应,这么多年下来,亲兄弟也就这样吧。”
陈权脸上绽放出笑容,似乎是想起来很多事情,对着涛涛和卷毛道:“还记得当初涛儿和老徐做局骗人,唉,这一晃眼都很多年了。”
卷毛道:“哥,那时候我心软,就把石头都给了欢哥,要不然他也不会出格。”
涛涛被说的有点脸红:“这么糗的事儿就别说了吧。”
三个人开始回忆起当初一起的日子,卷毛话多,说起来也是好玩,陈权开心的很。
“现在骗人的太多,徐有木和关有才就别管了,我们几个也不混石头这行,让他们自生自灭吧。”陈权都这德行,什么事情都放开手不管了。
涛涛道:“哥,等你出院了,我们回边疆吧,我带你看看。”
陈权没吭声,过了一会儿看着涛涛和卷毛,艰难的笑道:“等哥走了,把我一部分骨灰撒在戈壁滩上吧,毕竟那里也是我成长的地方。”
涛涛别过脑袋,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卷毛眼眶也是一红,因为他太黑了,看上去就跟正常非洲人一样,眼睛总带着血丝:“哥,你会好的。”
陈权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歪过头看着刘敏:“小敏,这辈子对不起你,下辈子如果有机会,做牛做马我心甘情愿。”
“别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出院了跟我回内世界,这破世俗到处是吃人的鬼怪。”刘敏哼了一声。
陈权点点头:“好!”
“哥,这是姜家的阴谋,咱们跟他干。”涛涛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心头一口恶气出不去就憋的难受。
“你和卷毛别插手,高山峰不会不管,让高家来吧。”陈权和王曙光的想法倒是一致。
这边涛涛还在愤愤不平的时候接到了高娜的电话。
高娜在那边有点激动:“涛涛,覃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