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看着柳白这嚣张的模样,王翦破天荒露出笑容。
他明白柳白的心情。
虽然没有人承认这小子乃是大秦的武将,但是柳白拥有大秦武将的骄傲。
那种对于自己手下军伍绝对自信的骄傲!
昔年秦国穷困,裸衣持棍,尚且不惧天下六国精甲之师!
如今柳白已经开始着手打造玄甲军,这只一眼就能看到强横的军伍,有什么理由不去嚣张?
“好!”
“只是军演,倒也无妨!”
“年轻人就当如此,多些傲气!我大秦的军伍,无论是战前还是两队对阵,从来都不觉弱于人分毫!”
王翦哈哈大笑,随手招来管家:“去,传令给贲儿,随柳相去取玄甲!”
看着这位老将军的表态,柳白心头狂喜,忍不住眉宇飞舞。
不过,他的这些欣喜,自然而然被王翦看在眼中。
说的好听,是想测试一下玄甲军的威力。
实则柳白在想什么,王翦自然清楚。
柳白要借‘王贲’,其根本目的就是玄甲军的副将夏侯婴和先锋营百夫长樊哙!
这两个好苗子,没有真切体会过玄甲军的强大,又如何能成长起来?
搞一场军武演练,也是军中给新手将领树立最开始一点自信的常用方式。
“多谢老将军!”
“不过...通武侯要是被小子的玄甲军冲败了,老将军可莫要发怒啊!”
柳白笑着开口说道。
“嗯!老夫不怒,贲儿要是败了,不过吃些家法,再多些锻炼罢了。”
王翦淡淡开口。
三言两语之间,几乎预示了王贲接下来的‘鬼哭狼嚎’。
王家的家法...说真的,比军中的军法要狠得多!
至于多加些锻炼....他王家习武庭院中,最轻的石锁也是五十斤。
嬴彻看着柳白与王翦二人,也是心中开始期待起来了。
玄甲军大名,他自然旁敲侧击了解到一些,如今用一支新军去对战向来莽...咳咳!勇武著称的通武侯,还是一百打五千?
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为何柳师看起来很有把握。
而王老将军看起来,也没有丝毫不妥的感觉?
...
半个时辰后,嬴彻的面色有些尴尬。
因为...他在骑马,或者说,他在骑一匹被龙且牵着的马!
来的时候坐马车,走的时候骑马!完全就是因为王贲这位朝堂上著名的二愣子,压根儿没有坐马车的习惯。
而自己这位柳师,一看王贲不坐马车,也是嚷嚷着要在王家顺两匹马走!一展自己的‘武将之风’!
可是...王贲收藏的马,那能是咸阳宫中那些性子温顺的马可以比的吗?
若非龙且牵着,他嬴彻连骑都骑不上去!
反倒是柳白,一展骑术!
毕竟是真真正正带兵打仗过的,练也练出来了。
“柳相如此抬举我虎贲营的兄弟,王贲感激不尽!”
“但是一百打五千,还是重甲,确实有些为难了!”
“还是一百打一千吧!”
王贲看了看身旁骑马并行的柳白,思考了一下,开口提议道。
这一番话说出口,柳白微微一愣。
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不愧是朝堂著名王二愣子,这思维模式,跟寻常人完全不同啊!
“通武侯误会了!是玄甲军一百,虎贲营的兄弟五千!”
柳白哭笑不得!
这货以为是让一百虎贲营兄弟对战五千玄甲军?别说打得过打不过,五千玄甲军,能把大秦的财政拖得喘不过气来!
而且,真要是五千玄甲军,那这支军伍的主将,只能是一个人。
始皇陛下!
这么一支力量,可以说...这个时代没有任何军伍能挡住他们冲击主将营帐的步伐!
“虎贲营五千?”
王贲张大了嘴巴。
而后,脸色迅速憋红!
若非柳白是丞相,他真的想一马鞭抽过去!
这天下,居然有人胆敢如此轻视虎贲营?
光是先登夺城这种军伍荣耀,虎贲营都拿到手软!
如今柳白居然要以一比五十的兵力对冲,简直就是对虎贲营的侮辱!
王贲心中气恼,瞪了一眼柳白,却也没说话。
这幅模样,柳白看在眼中,也没有说什么。
此番军武演练,要的就是虎贲营憋着一口气。
如今王贲的怒火刚好,大不了事后送一套玄甲过去,保证这位王二愣子火气全消。
“快快快!抓到了!泗水郡的通缉盗匪季布被抓到了!”
“天呐!新任咸阳令邵凯也太有实力了!”
“季布抓到,此人交友广泛,定然能将许多劫匪都找出来!”
“听说现在在咸阳府衙审理呢,咱们快去看看吧!”
“....”
就在此时,街道之上一道道声音响起。
柳白微微一愣,瞳孔猛缩。
季布?
千金一诺的那个?
以侠气闻名,甚至可以说,秦末侠气之最!
此人抓到了?
“王将军,不知可否耽搁一会儿?”
“这咸阳令邵凯,毕竟是阎乐身死之后的新任官员,本相身为左丞,倒是想去看看!”
柳白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此话说出,原本还有火气的王贲看着柳白那笑容,还以为这家伙怕了呢。
“无妨!让玄甲军多做些准备也好。”
王贲点了点头。
二人三言两语说好,至于嬴彻嘛...本就是看戏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意见。
由于前往府衙看好戏的百姓太多,三人便是随意找了个客栈,将马匹留下,步行前往。
约莫三两柱香的脚程,便是到了。
柳白伸长了脖子,还没看到那府衙之中什么情况,也没看到‘一诺千金’的季布到底张什么模样,便是听到一道大喝声响起!
“大胆季布!罔顾秦律,居然还敢一人前来咸阳,当真无视我大秦惶惶国威!”
邵凯一声大喝,瞬间所有人的安静了。
而龙且和王贲这两个魁梧大汉随手扒拉,十分顺畅得也就到了最前面。
只见府衙之中,那堂下一人,遍体鳞伤。
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磕磕绊绊响起: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