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姐姐为何打我
倒不是我疑心重,现下我腹中胎儿只有那么丁点大,我都不舍得伤害他。
我不信沈家满门女眷会舍得抛下两个孩童,集体服毒。
“不可能!”沈辉抬眸,道,“我沈家世代忠良,陛下最为信任的也是沈家军。”
唉,他怎的跟沈煜一般愚忠,简直无法沟通。
北方战事起,朝廷的粮草怎会拖延?
若真有拖延,那些办事不力的官员也早该斩首了。
只闻沈家军的惨烈,却不曾听说有任何官员因北疆一战受到牵连。
稍加动脑都能明白,是皇帝忌惮沈家军,他们怎的就不愿往这上面想。
封宫养伤的这段日子,从皇后和两位贵妃的口中,我已然对朝堂之事有了了解。
最重要的是,皇后告诉我废太子在皇陵。
我一直以为他死了的。
瞧瞧,皇家就是这般,皇子犯了再大的事儿,也能轻轻放下。
我爹只是被牵连,却要灭我董家满门。
可是,凭什么他这个罪魁祸首要活着?
杀他之事,在我心里便很快提上了日程。
可惜,这消息来得有点晚,若是尚未进宫那会儿知道,我定会在宫外集结一批杀手去取他性命。
现下,无法出宫,还真是有些麻烦。
另外,自打林卿卿有了身孕,凡是有皇子傍身的嫔妃们都紧张起来。
便是我这处,也偶尔有其他宫的宫人前来打探消息。
皇帝年近六十,自废太子谋逆一事后,再未册立东宫。
现下一个个都跳出来用尽浑身解数,想着争夺储君之位。
沈煜虽是无心,我却不然。
我的小堂弟才一岁,连堂姐都不会叫,便被拉去砍头了。
若不是我与我娘的名字并不在族谱上,我也早都成了孤魂野鬼。
他周家做了初一,我董家做十五,没毛病。
倒是沈辉说的沈家军那些事,我极度怀疑是狗皇帝干的,与平西军未必有多少关系。
军饷向来是战争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不可能出现纰漏。
倒是沈煜,他究竟有没有把事情调查清楚就认定了不是皇家所为,我还得找机会问他。
用过午膳,孟才人来了昭阳宫。
她穿了一身淡粉色襦裙,发顶挽了个祥云髻,一支白玉簪子斜斜插在发间,简单而素雅。
整个人也比之从前丰腴了些许,更添了几分姿色。
“见过梅妃姐姐。”
孟才人进门便拜。
“快起来。”我冲她伸了手,“来这儿坐。”
“姐姐,听闻皇后和林贵妃来找您要银子了?”
孟才人一脸紧张道,“你真的打算给吗?”
我无奈摇头,“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儿,是只能给。”
“皇后也就罢了,她林卿卿凭什么啊!”孟才人一脸不忿,“姐姐可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我浅浅一笑,拉着她的手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谁知道明儿什么样儿呢?”
“诶,妹妹可想侍寝?”我试探道,“要不要我帮忙?”
孟才人俏脸微红,道,“今儿来寻姐姐,便是跟姐姐说,刚在宫道上遇见陛下了,他说今夜我侍寝。”
我有些担忧,问,“林卿卿若是闹事,你当如何?听闻许嫔侍寝被打了。”
孟才人摇头,面露难色,“姐姐,机会就这么一次,我也只能赌上性命拼这一遭了。”
“我今儿来寻姐姐,还有一事相告。”
我挑眉来了兴致,“何事?”
“姐姐是不是有了身孕?”孟才人抿了抿唇,继续道,“听双喜宫的宫人说,林贵妃在来昭阳宫之后,打碎了两个御赐的花瓶,还骂了许多脏污不堪的话。”
这皇宫啊,真是没有秘密可言。
我抿唇笑了笑,“妹妹,莫要听旁人乱说,本宫只侍寝两次,怎的可能有身孕?”
“没有吗?”孟才人蹙眉,“整个双喜宫已经无人不知此事了。”
“谣言,妹妹莫信。”我握了握孟才人的手,道,“今晚儿侍寝,妹妹莫要担忧,首饰不必戴,偏殿也有人伺候着换侍寝专用的衣裳。”
我想了想,又问,“你金瓜子还有吗?那些个嬷嬷什么的需要打赏。”
孟才人笑道,“姐姐,上回您给的还剩下好些,够用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孟才人告辞离去。
我刚躺在床榻上眯了一小会儿,淑妃和德妃便带着一群人来了昭阳宫。
许嫔说她的发簪上次来昭阳宫的时候丢了,想找找。
我挑眉看着她,轻笑一声,道,“这都多久的事儿了,怎的现在才来寻?”
“妹妹今儿梳洗打扮的时候才发现那簪子不见了。”说着,她抬起手,用帕子拭了拭微微发红的眼尾,“那簪子是我许家祖传之物,不然,妹妹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寻。”
我冲门口道,“沈辉进来。”
沈辉早就急了,闻声赶忙来到我身前伺候。
“上回许嫔说她在咱们这儿中毒了,那事儿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沈辉躬身道,“回主子,沈掌印那边儿查到许嫔并未中毒,只是花粉过敏。”
“听到了吗?许烟雨!”我冷冷道,“你已经污蔑本宫一次,这次又要故技重施不成?”
“小词,去请沈掌印,小诗,去请皇后娘娘。”
说罢,我挪了挪身子,看向屋子里的女人们。
这里只有德妃和淑妃与我同品阶,其余人位份都不如我。
别说,梅妃这位置也算是不错了,起码今儿我便不惧任何人。
“哎呦!”
薛贵人不知被谁挤了一下,一个趔趄,生生压在我的伤腿上。
万幸的是我这条腿已经痊愈,若是早先她们这般折腾,不残也得残。
我坐起身,一把将她甩开。
“你们都出去!”
“若再来生事,休怪本宫不客气!”
德妃忙俯身检查我的小腿,“妹妹这伤没事儿吧?”
“姐妹们也是听闻你受伤了,过来瞧瞧,顺便帮许嫔妹妹找找她祖传的发簪。”
我不想听她解释,这帮人分明就是故意来寻我晦气的。
我蹙眉看向她们,不耐烦道,“都出去,找什么簪子,等皇后来了再说。”
孟贵嫔嗤笑道,“姐姐这是心虚了吧?听说你给了庶妹很多金瓜子,莫不是卖了许嫔的发簪换的?”
我本就心烦,听她在那聒噪,冲她招了招手。
“孟贵嫔,你来。”
她不明所以,向前几步,来到床榻前,我反手便是一巴掌,将她抽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姐姐为何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