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眉姨娘压根没多想，听她询问，忙说了出来，“红姨娘去了养寿居呢，待了许久，奴婢们猜测是不是要送她离开了，不然不会待那么久。”

　　“还有，听说有贵人来了府里，先去了九娘子的院子，后来也去了养寿居。”

　　楼望月笑笑，“确实挺新鲜的，可能是打算放红姨娘出府吧。对了，那你和柳姨娘要不要走？”

　　柳姨娘是最没有主见的，眉姨娘还能说几句完整话，柳姨娘吭哧半天，也憋不出什么来。

　　问她的意见，等同于和柳姨娘的差不多了。

　　眉姨娘闻言，有些不可置信道，“少夫人，真能放我们出府？”

　　那天见了家人，心又活泛了。

　　虽然家里穷得捉襟见肘，可是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好的了。

　　在府里，虽然衣食不愁，可无论白天黑夜，都是小小的院子。

　　若不是有柳姨娘一起，早就活不下去了了。

　　楼望月笑着挥挥手，“嗯，这茬衣裳做完，也差不多了。这事莫要谈论。”

　　眉姨娘喜上眉梢，努力压都压不住，她保证道，“奴婢绝不会往外说的。”

　　“嗯，红雪的事也不要谈论，若是她先出府，你们也才好走。不然的话，我也会心无力。静静等待吧。”

　　“是，少夫人大恩大德，奴婢永不忘怀。”

　　宋世诏啊宋世诏，当初纳妾的时候，还在孝期，他是不敢上契约到官府报备的。

　　后来更是不能补。

　　只不过是隐瞒了，柳姨娘和眉姨娘也不懂。

　　若是有必要，她可以让两位姨娘告宋家强抢民女，并且将其关押三年。

　　那些好，可不是白给出去的。

　　不过，红雪去了养寿居，怕是稍有不慎就会要命，否则陈妈妈和晨雾不会冒险用这种方式给她送信。

　　晨雾虽然没同她说过什么，只早上的事，她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定然是她帮助。

　　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这是投诚了。

　　她还是有恍然的，似乎也没做什么，怎么陈妈妈和晨雾都靠了过来。

　　当然，来者不拒就是了。

　　宋老夫人容忍自个儿，无非是为了钱。

　　红雪的主意，断然是要越过她拿到钱，一只手残废，定然恨极了自个儿。

　　她能如何呢。

　　不就是知晓自个儿和父亲的书信往来的画柙印记么。

　　若是没有这些证明，千里往来的书信，如何能证明是她写的信。

　　这也是她字迹变化，依旧能收到父亲送来的东西的缘由。

　　加上红雪以前常模仿她的字迹，应当底气十足。

　　可她并不知晓，她的字再不是扭曲如同狗爬般的了。

　　早防着红雪了，重生后，除了家信，并未写过只言片语。

　　让她的信石沉大海吧。

　　至于贵人，想来是锦阳郡主亲自登门。

　　她的态度尚不知，总归来说，这个矛头，已经先甩了出去，目前没有她什么事儿。

　　在上椿院安稳度日，除了不能出去，倒是轻松自在。

　　无事便和几个丫鬟打叶子牌。

　　芍药顶了一脸的墨水，甚是不服气，“再来，再来。”

　　茱萸笑道，“芍药若是儿郎，定然是烂赌鬼，玩得差还不服输。”

　　白术抿嘴笑，没有说话。

　　好吧，茱萸姐姐是没有芍药姐姐心思玲珑的。

　　她分明只是闹着玩的。

　　芍药哼了一声，“要你管。”

　　都几日未曾出院子了。

　　许是因为，上次婆子们谈论六爷判流放的事，被责罚了，现在个个嘴巴紧得很。

　　任何消息都探听不到，也不知道任何动向，只觉得心里发慌，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出事。

　　昨夜听少夫人睡觉，叹息了几声，想来她也是担忧的吧。

　　担忧也无用。

　　希望闹腾起来，她能高兴些，又闹着再来。

　　楼望月摇摇头，“不来了，收拾收拾，一会儿出门。”

　　今日隔房的二祖母要过寿，这会儿已经辰时正，是该来人通知她过去参加了。

　　宋老夫人性子别扭，最怕别人看不上，尤其是二祖母。

　　若是她没有现身，二祖母定然会追问到她无地自容，还有宋世诏的事，少人分摊。

　　故此，她定然会叫上自己的。

　　宋家一脉相承，没一个看得上商户的，有她在，她可以承受一半以上的嘲讽。

　　之前的和那边的往来，她都是默不作声，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接着的，最是软弱可欺。

　　宋老夫人怎会不带她呢。

　　就算她对自己的看法有所改变，人的下意识习惯很难改变。

　　她在礼物里挑拣起来，既然要去祝寿，自然是不能空手去的。

　　适合寿宴的，她这里没有。

　　索性拿和几颗珍珠，简单让芍药串起来，打个结，一刻钟便结束了。

　　虽有些敷衍，但胜在贵重。

　　刚收拾好，养寿居便来了个小丫鬟，通知她巳时正到正门口。

　　现在正撕破脸呢，宋老夫人自然不会让陈妈妈或者是晨雾来，生怕抬举了她。

　　楼望月也不给面子，冷淡地说道，“我在院里反思如何管家呢，不去。”

　　小丫鬟可能是洒扫的，闻言头也不敢抬，一溜烟地跑回去复命了。

　　反正老夫人一定还会派人过来。

　　不是晨雾就是陈妈妈，劝说她过去的功劳，总是要有一个的。

　　宋老夫人得知楼望月拒绝，当即胸口便涌上一股怒气。

　　即便是她和楼望月撕破了脸，不过在她看来，楼望月还是应该听她的话。

　　尤其，禁足的时候，她要放她自由一日，她该感激涕零。

　　拒绝得如此果断，当真当不想活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要是红雪的法子有了成效，再好好治她。

　　先不杀她了。

　　关起来，折磨到死。

　　今天的宴席，楼望月不是不想去吗？那就一定得去。

　　她现在牙尖嘴利正好，周氏那张嘴里，一定会因为楼望月这一房的人，和她说不了什么好话。

　　让她吵闹，破坏周氏的寿宴，这才舒心呢。

　　她的视线在陈妈妈和晨雾身上转了一圈，沉吟了下，“晨雾，你去让楼氏去门口等着。”

　　晨雾是在养寿居长大的，四个丫头，她是最木讷，看起来不太机灵，她一向不太喜欢。

　　倒是从来没做错事过。

　　现在其余三个丫头都死了，贴身伺候的，用得顺手的，只有她和陈妈妈。

　　再一直抬举陈妈妈，她的儿子都听不懂人话了。

　　晨雾犹豫了下，“若是少夫人当真不愿去呢？”

　　“那是你该替主子分忧的事，自个儿想辙。”老夫人沉着脸说道，“再说，你是代替老身去请人，她有二话，你可决断。”

　　这胆小怕事，瑟瑟缩缩的样子，成不了气候。

　　真不如陈妈妈。

　　想抬举她，她都有些接不住。

　　若不是从小在跟前长大，她都不想用。

　　晨雾垂着头，“是，奴婢听老夫人的。”

　　陈妈妈望着她的背影，暗自冷笑，老夫人现在又犯了疑心病，拿不住把柄，故意信重晨雾，做给她看呢。

　　除了打压奴仆，把心思都用在奴婢身上外，就没别处能抖威风的了。

　　可惜了，晨雾和她都是楼望月的人，谁去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