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凉爽的海风吹过平静的海面,拂过我的脸庞。
晨光透过我的眼皮,眼前一片血红的光亮。
我下意识遮掩了一下眼睛,才缓缓睁开,干渴使我嘴内苦涩难顶,我坐了起来,发现朱雅就躺在我的身边。
凯瑟琳坐在后甲板上,抱着遮阳棚的支柱,眼神疲惫的打量着周边的海域和天空。
“吃点东西开始休息吧,我去钓鱼。”
我拍了拍凯瑟琳的肩膀说道,她看到我醒了,便微笑的点点头。
我们还有一包能量棒,一包只有十支能量棒,加上藏在储物室里的鱼干,这些能量棒还够我们吃上十天。
救援箱里的雨水,也够我们吃上十来天。
在热带海域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没有雨水的问题,只是前些天我们比较倒霉,总是错过下雨的区域罢了。
我把一根能量棒分成了三份,它像一大块巧克力,每人拿到手里的那份,有两根手指并拢大小。
朱雅还在休息,我就没有叫醒她,睡眠是最低消耗的,等她饿醒了再吃会更加有幸福感。
我把那只军舰鸟的毛拔了,然后切开它的皮肉,挑了一块作为诱饵,便开始了一天之中的钓鱼工作。
我像往日一样看着鱼鳔发呆,用这样的方式保持着精神和体力。
同时还可以打发时间。
中午的时候,朱雅醒了,见我钓了几条鱼上来,已经剖开洗干净,挂起来风干,便要上来帮忙做点其他事情。
不多时,凯瑟琳也醒了,实在是太热,我们又像以往一样,跳到了海里,利用绳索绑着船只与身体,泡在水里享受着清凉。
这样的日子,在煎熬中又度过了五天。
我们已经在海里漂流了十三天。
这十三天是我们一生之中最漫长的时光,我们的身体已经消瘦,两个女人的皮肤也变成了古铜色。
女人本有的精致和灵气,在她们的身上,已经消失了大半。
我们三个像战争难民徒步几百公里后的狼狈样子。
我的腮胡已经有半寸长了,头发更是像个野人那样凌乱,我全身上下都被晒得黝黑,长期忙活,原本就粗糙的手指,指尖现在更是像树皮一样开裂。
“那边怎么一回事?”
朱雅趴在船边,指向北面的方向,那里的水面,翻起了大量花白水花,像是有大量小石头从空中散向平静的海面一样。
很快,那些花白的水花,向我们这边平移过来了!
伴随着大量啪啪的水击声!
这时我才看清楚,那是一群飞鱼!
“糟糕,快点上船!”
我大喊一声,连忙爬上船,立即伸手将朱雅和凯瑟琳一起拉上船。
那些飞鱼在下一瞬间,就来到了我们的跟前,像子弹一样撞在船体上,雨衣上支柱。
密集的撞击声瞬间响彻耳边。
我们三人趴在舱内,利用两边高出二十几公分的船缘作为掩体,避免了这一波冲击。
这一波冲击刚刚过去,天空之上就传来了咕咕的密集鸟声,我们抬头一看,那竟然是一群鲣鸟和军舰鸟!
这些鲣鸟掠过我们的头顶,立即像箭矢一样成群扑向水面!
它们在捕捉水下的鱼群!
而空中的军舰鸟不能下水,它们在攻击那些飞鱼!
刚才看见的水花,有些是飞鱼跃出水面时产生的,也有鲣鸟冲入水中激起的!
飞鱼集体飞离水面,证明这水下也有追赶它们的海生物!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头头虎鲸快速从可见的海面掠过,飞快的追击着前面的飞鱼!
“天啊,这是海鸥吗?!”
朱雅和凯瑟琳不约而同问道。
“是鲣鸟!”
我话音刚落,一群虎鲸竟然跃出了海面,又扑到了大海里。
“那些是虎鲸,我认得它们眼后处和腹部的白斑!”
朱雅激动的说道,凯瑟琳也认得虎鲸,这种海豚科的虎鲸非常聪明,虽然个头不大,但是蓝鲸和鲨鱼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它们的出现使我兴奋。
而我兴奋的原因,不是因为它们为我们带来了飞鱼这类食物,而是因为,虎鲸和鲣鸟的生活习惯都是海岸岛屿附近,它们大批量的出现,证明这附近一定有海岛!
但是由于是大早上,我们无法追随着它们的步伐寻找岛屿,这对我们很不利。
如果是傍晚,它们会以直线距离往海岸赶去的,这时追赶它们,往它们的方向前进,就有非常大的机率可以找到岛屿,而白天,它们虽然是从岛上飞出来的,但是中途不知道转了多少方向了。
所以,绝不能盲目地反着它们的方向前进寻找陆地。
这样会白白消耗我们的体力和机会。
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两个女人,她们表现得比我更加兴奋,虚弱的身体再次迸发出生命的活力。
我立即拿出六分仪,开始对太阳高度角进行测量。
“南纬22度。”
我对这个测量结果并没有多意外,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测量的结果都是在18到22度之间。
风暴将我们往南送了两三度。
可惜没有经度,我无法知道具体位置,哪怕只有一块时间准确的手表,我都能计算出经度来,然后可以知道最近的陆地或岛屿的具体方向!
但,这次我并不气馁。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赌上一把。
我将固定在船缘内侧底部的应急塑料船浆拿了下来,分一把给了凯瑟琳。
“往北前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