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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愤怒后的挫败

谋杀自杀者 当猫 2589 2024-02-28 12:40

  黑色信封里的临时目标从便利店出来后,富态的脸上泛着潮红,把外套的拉链整个全敞开,意外发现原本淤堵公路上的车辆正在缓慢移动。

  “轮胎(绿毛),你那边的断火了吗?”姜芋耳机传来雭的第三次提醒。

  “放心,”绿毛的声音随即响起,“专业的!”

  “我问你搞定没?”作为操控者需要每一个确切的答案。

  绿毛马上答道,“保鲜盒里拔掉了油泵继电器,高压包里拔掉了缸线插头,除非他能把打火机塞进发动机里点着,否则别想能把车开出去半米。”

  说完又补充道,“双保险,放心,专业的。”

  站在树后观察临时目标一举一动的姜芋朝四下里望去,除了眼前这条城县快速路两边有一排低矮的自建房,其余都是一片片在冬季里空闲下来的荒地。

  雭应该在某个三层楼高的民房内,在某扇窗户后盯着整个进程的发展。

  临时目标见车流重新缓慢移动,连忙往桥下隧道跑去,12年款的老捷达上此刻空无一人,占用的还是靠内侧的超车道。

  “嘀嘀嘀”

  “嘀嘀”

  “嘀嘀嘀嘀嘀”

  尽管距离隧道有差不多百米距离,仍能清楚听见从里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其间中断了大约10秒左右,随即响起更尖锐的鸣笛催促。

  “目标跑到车旁了,”耳机里传来绿毛的实时播报。

  “上车了。”

  “应该在打火。”

  “肯定打不着。”绿毛声音里透着兴奋。

  “目标把引擎盖打开了,正在用手机开着闪光灯看。”

  “霍!你们绝对想不到这里边有多热闹!”

  就算隔着耳机姜芋也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如同开了锅的面条汤一般。

  “目标看上去快要崩溃了,他打了双闪灯,想把车推到应急车道上去。”

  “有人来帮他,我要往前动了,应该是已经停在应急车道了,”绿毛最后一句说完。

  姜芋望着一辆黑鲨般的A8从隧道驶出,铮亮的车身犹如水镜般光滑。

  耳机里暂时没有其它声音传出,无线电静默一般,为了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显得过于明显,姜芋又顺着公路边的行人路往前走去。

  而且不能回头,直到又走了几十米,在经过一排头顶上包括流量监控摄像头卡口监控摄像头单点测速摄像头后,转身朝后望去。

  临时目标又一次出现在隧道出口处,隔得太远几乎看不清表情,不过从迟缓的步态来看显得非常疲惫。

  这时耳机里传来第四次雭的声音,“大叔,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大叔的声音略带嘶哑。

  姜芋继续朝前走去,路过一座小桥,下边是冬季枯水期的旱地,干裂的河床上覆盖着深黑色风干的淤泥和倒伏着的干枯水草。

  过了桥有一片垒起来的干草垛是秋稻剩下的秸秆,共有五个垛,每个都有接近两米,四五人环抱的体积。

  姜芋转到其中一个草垛后,望着由远及近的临时目标。

  这时,从刚刚路过的小桥下出现一个身穿蓝布碎花棉袄的农家妇女,拐上马路后径直朝目标走去,同时抱着一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簸箕。

  农家妇女身材臃肿,头戴浆蓝的头巾,脚步透着虚浮,看着有些像是劳累过度的迹象。

  临时目标和农家妇女相对而来,二者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还有几步交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农妇脚下一个趔趄,接着整个身体往前倾倒,手里的簸箕也像洒水似的一倒,顿时一团团黄色的毛绒一样的东西从半空中倾撒满地!

  与此同时,仅有几步之遥的临时目标见有人跌倒下意识想去搀扶,刚好迈出的身形与那一片黄绒重合一起!

  只听耳朵里传来雭的一声尖叫,“哎呀!我的鸡仔儿!”

  另外一个是临时目标的声音,“啊!”

  姜芋偏着头向两人交汇处望去,本以为下一个出场的是大叔,没想到是雭自己本人。

  农妇把掉了一地的黄绒球般的鸡仔儿抓回簸箕中,但其中有两只在刚刚的混乱中被踩得奄奄一息。

  “我的鸡仔儿!”雭的声音高亢尖厉,“你踩死了!”

  临时目标忙否认,“不是我踩的,是你不小心掉到地上踩到的!”

  雭根本不听目标的辩解,“踩死了鸡仔儿你要赔,这两只!”

  “什么我要赔,明明是你踩死的!”临时目标差不多到这会儿咂摸出点味了来。

  “一只200,两只400!”农村妇女不依不饶,“就是你踩死的!赔!拿钱!”

  “你这是碰瓷!”临时目标指着雭的鼻子,“讹诈!我要报警抓你!”

  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雭一把打在临时目标掏出手机的手上,同时朝身后喊,“娃儿他爸,娃儿他爷,你们快来!”

  这时两个同样一身乡土打扮的农民从桥底冲了出来,几个大跨步迈出转头冲到正在僵持抢夺手机的雭和目标跟前,其中一个年轻点的背着耙子,另外一个年纪老点提着锄头。

  年轻一点的干脆半个身子压在两个争夺手机的手上,靠蛮力一挣,临时目标的手机被夺下,同时让本来已经被捡到簸箕里的小鸡仔儿又一次撒落一地!

  但这一次小鸡仔们在四个人的脚下明显没有上一次运气好,眼瞅着又被踩成平面好几只。

  年轻的农民仗着力气大把临时目标的手机抢了过来,照着地面“啪!”地一下砸了下去,嘴里蛮横地说道,“你踩死了鸡还敢不赔!”

  年纪大一点的揪住目标的衣领,扭头朝雭喝道,“娃儿他妈,看看死了好多只!”

  雭挨个清点了一遍,“娃儿他爷,死了4只,还有两只也瞅着活不了!”

  “那就是6只,”老农民吐了一口浓痰,“说嘛!咋办!”

  一旁的娃儿他爹也举起耙子,耙子尖抵着目标的后脑勺,“你还想打俺婆娘!信不信俺给你脑子开几个眼子!”

  姜芋耳机里传来的是靠近西北的方言,包括雭的口音也难辨真假。

  “6只小鸡仔!”雭见来了靠山,指着地上的死鸡理直气壮说道,“1200!赔!”

  临时目标眼角余光望着屏幕被摔裂的手机,脑袋后边杵着硬梆梆的钢钎,面对面的男人喷吐着混着水烟熏臭的口气,原本因推车泛起的潮红此刻变得惨白。

  “赔,我赔!”

  蜕变的愤怒逐渐被挫感无力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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