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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帮兄弟卖货

  王家有拿着锤子凿子剔刀,把老家具上,那些因为年代久远,损伤较大的地方剔下来,指点着新剔出来的切口,给老邢看,并给他讲解如何通过切面,辨认檀木与其他木材的区别。

  孙飞扬对这些,不感一点儿兴趣,可见他们两个人兴致那么高,也只得硬着头皮听。

  当他听王家有说,比较名贵的木材,大多都是产自南方时,忍不住问:“为什么北方本地也有很多木头,这人们不用本地的木头做家具,却用这些南方产的木头来做家具啊?”

  王家有笑了,“怎么可能不用本地的木头做家具啊?其实,北方人的家具,大多就是用北方的木头做的,但是,北方的木头,大多数不值钱,所以,也就很少有值钱的古董家具可以留存下来。除了过去,祖上曾经阔过,而且喜欢风雅的人,才有可能有用南方的贵重木材做的古董家具流传下来的。”

  “这么说,王叔您的祖上曾经也阔过啦?”孙飞扬对木头不感兴趣,对隐私还是很感兴趣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王家有无奈的回答说,近些年来,好多名人兴起了寻根问祖之旅,往上翻找祖宗十八代,也要翻出一个历史名人,来给自己壮壮门面的风气。

  王家有自从有了钱,也动过这种念头,只可惜,没听人说过家族有族谱记录一说,而那种世代传承的故事,一般都是老爷爷抱着小孙子讲述,再不行,也是由父亲给儿子讲的,王家有从小就没见过他爷爷奶奶长什么模样,就是他爹,也是在王家有很小的时候,就过了世的,而且,小时候的王家有,是真不讨父母的喜欢,不说是人神共愤,也是人见人烦的那种让人腻烦的孩子,有谁会那么不识趣的抱着他讲家族史啊?就算是跟别人说,他还懒得凑着听呢。

  “等有时间,找现在村里活着的老辈人问问吧?好在整个村子,往上倒个十代八代的,就是一个老祖宗了,应该不难问。”

  这么想着,王家有继续讲他刚才木头的话题。

  “北方也还是不少好木头的,但大多数北方的硬木,要么容易开裂,比如枣木,就因为容易开裂,只能做一些不怕开裂的小件,做家具就不合适。要么难成大器,比如鼠李,做成烟斗,做成拐杖,经过盘玩,非常漂亮,很多人说的麻梨疙瘩,就是鼠李的树根形成的。但是,鼠李属于杂灌木,长不成大树。还有一些其他的木头,要么是硬度不够,要么是油性不足,当然,我感觉,之所以北方的名贵木材少,名贵木材大多出在南方,也与南方的文化名人更多有关,随便什么东西,经过那些文学大咖的一篇文章夸赞,随着他的知名度的提高,而广泛宣传,才能被更多人所认知。北方就算是有一些好的木头,因为没人宣传,也会不被人们所熟知,什么商品的价格,不都是人们炒上来的吗?你那东西再好,没有几个人知道,也不可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来啊?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稀缺性的问题,北方有些木头,虽然木质很好,知道的人也很多,但因为分布广泛,木头大量的存在,也就没有了炒作的价值,价格肯定也是上不去的。”

  “那老板,您前些天,寻找乌木的旧家具,只去蜀地寻找,不去其他地方寻找,是不是只有那个地方出产乌木啊?”老邢举手提问说。

  “那倒不是。”这个问题,王家有也问过他老师王封臣,王封臣告诉他:“其实,乌木的产地还是很广的,大部分南方地区,如两广,两湖,蜀地都出土过,只不过相比于其他地方的出土量,蜀地的最多,型材也更大,当然值钱的好木头也就更多一些。尤其是现在的政策,所有的出土乌木,全都收归国家所有,想要从民间收集到成材的木料,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只有蜀地因为交通阻塞,信息不发达,还有可能从民间得到这种木料。而且,其他地方的乌木发现,都是最近几年地产大爆发,到处需要挖地才出土的,以前,很少听说过其他地方出过乌木。只有蜀地,因为山体滑坡,或者河水冲刷,在过去多年,就不断的有过出土传闻,那些早年出土的大型乌木,人们都早已做成家具,代代相传,国家也没有权利要求人家上缴,所以要找乌木古董的家具,唯一的地点,就落在了蜀地。”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王家有一边给老刑讲课,一边让孙飞扬和老邢搀着他,对自己家那一套老家具整修,就算是那木材再好,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难免会有一些腐朽损伤的地方,王家有要做的就是,把那些损毁严重的地方剔除,等让凌飞用快递给他发的木料到了,就用新木料做旧,补上原来的缺损。具体要怎么进行大的改动,还要等王春华来了,给出具体意见再说,毕竟,他这家具,是要送给王主任的。

  等到太阳西坠,王家有也感觉累了,他们刚要进屋做饭,就见三傻子扛着一个米袋子,走进了大门。

  “怎么,你家大米吃不了啦?还给我送来一袋子?”王家有看着三傻子说。

  “什么大米啊?”三傻子放下袋子说:“我这里面,装的是杏核,昨天,我不是答应了,给你扛过一袋子杏仁来吗?看见没有?只要是你帮我把我家剩的那些杏核给卖了,这一袋子,就免费送给你,一分钱都不要你的啦。”

  “看你说的,好像你舍了多大的财似的,”王家有嘲讽三傻子说:“你要知道,现在人家那些明星代言,一次可是要收费几百万几千万的,就算我不是什么明星,你也不能,就用这点玩意儿把我打发了吧?”

  三傻子嘿嘿笑着说:“咱都是哥们儿,你好意思管我要那个什么代言费啊?”

  “这会儿说咱们是哥们儿了,你昨天说给我杏仁吃,还说要让我高价买你的呢?你怎么不跟我说咱们是哥们儿啊?真是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嘿嘿嘿嘿……”三傻子躲避着王家有的眼神,嘿嘿干笑着说:“你都那么有钱了,干什么还跟我那么斤斤计较啊?我不是困难吗?我若是有钱了,天天请你下饭店。”

  王家有亲热的拍了拍三傻子的肩膀说:“行啦,兄弟,逗你玩呢,干什么那么认真啊?我现在还差你那几顿饭吗?哥们儿我现在钱够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用不着你请啦,我天天请你吃都行。行啦,进屋吧,咱们边喝边聊。”

  “欸欸欸。”三傻子搬起那袋子杏核,跟着王家有他们进了屋。

  王家有往炕上一坐,看着三傻子搬进来的那个袋子说:“给我看看,杏仁的成色怎么样?”

  三傻子嘿嘿笑着,打开米袋子,从里面捧出一捧棕黑色皮壳的杏核给王家有说:“你看看,都不用选,我留的,都是最好的,那不好的,我都喂猪吃了。”

  王家有听说过,因为太多大白杏卖不出去,好多都掉在地上,摔得跟臭鸡蛋似的,看着实在可惜。王家有就在树下边喂了一些本地猪,让那些猪吃那些落在地上的烂杏,那猪在吃杏的同时,连那杏仁也吃了。

  那猪的牙口还真好,王家有曾经见过他老娘养过猪,只要一见猪不爱吃食,喘气有些费劲,拉屎有些发干,他老娘就会抓一大把苦杏核扔给猪,那猪嘎嘣嘎嘣几下子,就把那些杏核咬碎,把杏仁给吃了,也不嫌苦,也不怕中毒。要是见到小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杏仁,大人们早急的抱着孩子往医院跑了。

  说来,也神奇,吃完那把杏核,下顿再喂猪的时候,那猪的胃口大开,食槽子舔的干干净净。明显的,那猪眼见着也欢实起来了。

  说来也怪,只听说有人因为吃苦杏仁吃多了中毒的,从来没听说过猪因为吃苦杏仁中毒的,不知道它们是有特殊的解毒机制,还是猪自己懂得控制摄入量,知道吃多少不会中毒,多了就自动不吃了。

  王家有看着那些杏核,皱着眉说:“怎么没给砸开啊?让我吃的时候,还得拿锤子现砸呀?”

  三傻子挠着头皮说:“我也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吃啊?你要炒着吃,最好还是带着壳吧?”

  “还是砸了吧,”王家有皱着眉头,看着那棕黑色的壳说:“我总觉得,要是卖的话,这种颜色,看着就不如砸出来的金黄色的杏仁那么舒服,货卖一张皮,你这种颜色就不能抓住人们的眼睛,又怎么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呢?”

  “可是,砸出来要是卖不了,储存就不如带壳的好储存了呀?”三傻子担心的说。

  王家有笑了,“就你这些量,都不够上淘宝拼多多卖的,去超市供量更是够不上,还担心卖不了?我真是服了你了。”

  三傻子嘿嘿笑着说,“要不说,我这是大客户看不上,零卖又卖不完,这才发愁了么。”

  “不行,咱先把这一袋子砸出来,我帮你在网上卖一下,试试,要是好卖,咱就发动大伙儿,一起来帮着你砸。”王家有提议说。

  于是,几个人找出锤子,用木块儿垫在地上,在地上坐着小马扎砸杏仁。

  “老邢,你别跟着砸啦,你去做饭吧,我们几个人砸就行啦。饭做熟了,咱们就吃饭喝酒。”王家有吩咐说。

  老邢答应一声,刚去厨房洗了手,准备刷锅做饭。门口又闪进了一个人影。

  “干什么呢?你们这是?”刚来的人,一进门,就见几个人,每人拿个锤子,“乒乒乓乓”的砸着杏核,不禁开口问。

  三傻子抬头看了一眼,兴奋的说:“小姑啊?您来的正好,帮着我们一起砸杏核吧,二驴子答应帮我卖杏仁了。”

  “你这是跑这里来抓免费的劳动力来了吧?见到谁,就让谁帮你砸杏核?”小手绢不乐意的说“我刚才见你老婆还去胖嫂家打麻将去呢,你怎么不让她给你砸杏核呀?还有你那个宝贝闺女,你也不管管,我看着她刚才又打车出去啦,不会是又去舞厅跳舞去了吧?这么大个姑娘了,也不给她找个正经的工作,每天泡在舞厅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能有个什么好呀?”

  “小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我家的家庭地位?我说话,谁肯听呀?……”三傻子委屈的说。

  “得得得得得,”小手绢挥手阻止他继续诉苦说:“说什么我也只是一个外人,你家的事情,我也管不着,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爱听不爱听,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小手绢看着王家有说:“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哪?没吃饭,我帮你们做饭去?”

  王家有笑着说:“倒是还没有吃呢,可是,每天总是麻烦小姑过来给我们做饭,那多不好意思啊?”

  小手绢瞟了王家有一眼说:“跟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呀?咱们谁跟谁啊?只要是你能记住我的好,别到时候辜负了我这一片心意,让我天天过来做饭都行。”

  王家有不敢看她那热辣的眼神,低着头,装着专注的砸着杏核说:“不能,小姑,我二驴子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对我的好,我都会记一辈子的。”

  “记住就行。”小手绢也没在意王家有躲闪她的眼神,因为她已经听到了她要听的话,于是笑着转身去了厨房。

  老邢一见是小手绢,就逢迎着说:“是老板娘来啦?您今天可是真漂亮的啦。”

  “只是今天漂亮吗?哪一天不漂亮啊?”小手绢听着赞美,受用的抿着嘴,笑着说。

  “老板娘是每天都很漂亮的啦!”老邢赞美着说:“只是每天的美,都各有不同的啦!”

  “咯咯咯咯咯……”小手绢被他夸的花枝乱颤,“就你会说话,你们老板,要是有你一半,这么会说,就行啦。”

  小手绢幽怨的说。

  “我们老板他只是见到美女就会腼腆的啦,”老邢替王家有申辩说:“其实,我们老板说起他感兴趣的事情,也是口若悬河,涛涛不绝的啦。”

  “嗯这我倒是相信。”小手绢想起王家有给老邢讲课时的样子,感慨的说:“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还有什么好腼腆的呀?该了解的,他都了解了,就连不该了解的,他也都了解了,见了我,干什么还这么抹不开啊?我对二驴子的了解,现在倒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了。你说,我跟那个三傻子他小姨子,二驴子到底想选择谁呀?”

  老邢一听问这话,赶紧说:“这个我就不知道的啦,这种事情,老板也不会和我们透漏的啦,老板娘您先忙着,我也和他们一起去砸杏仁的啦。”

  说完,赶紧走出厨房,加入了砸杏仁的大军。

  老板的感情问题,还是交给他自己解决去吧,别人千万别在当中跟着瞎参合啦,这种事情,别人只会越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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