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笑的得意,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王家有一看,是王星辉的号码,他点了接听,手机里立刻传来王星辉的声音:“喂二叔,您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呀?您原来不是说,让姑奶奶在我们这里等着常老板来接她吗?说是让她俩一起去那个什么熟地的吗?怎么现在又让她一个人走了,您到底在干什么啊?”
王家有不等王星辉说完,就郑重的说:“星辉,我的安排,你们最好别问了,就连你姑奶奶的去向,若是有人问的话,你们也要说不知道,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管谁来问,都要一问三不知,把你们跟我的关系撇的越远越好,知道了吗?”
“二叔,您要不,还是把那些东西还给他们吧,那些人,咱们惹不起的,”王星辉嗫嚅着说:“咱们都是生意人,做生意讲的是和气,才能生财,更需要一些有势力的人,帮衬着咱们才行。咱们犯不上,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较劲,咱们都只是平凡的老百姓,不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大英雄,那些人,自会有人收拾他们的,但,绝对不应该是咱们。”
王家有叹了口气,“哎星辉啊,我知道,我也想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啊。可是,现在是人家不想放过我,你也应该听过这句话: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想,那个人就是抱着这么一个想法,才要置我于死地的,现在,我唯一的出路,就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记住,不管谁来,都要一口咬死,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跟我把关系撇的越清,才会对你们越有利,也对公司有利。”
“知道了,二叔,这我懂的。”王星辉知道,王家有这个人,只要认准了一条路,就会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也就不再劝他。
“那好,再见。以后,我会尽量少跟你们联系的,免得咱们电话被监听了,让他们探出我的下落。”王家有叮嘱说。
“嗯,知道了。那您注意安全,二叔。”王星辉叮嘱说。
“好了,挂了。”王家有心情起伏的挂了电话,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上,闭目养起神来,但他的大脑,仍然在高速的运转着,他要把可能遇到的问题,都一一想到了,并提前做出一个周密的预案,以免一个小失误,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还好,王家有他们的行动,足够迅速,等到那个人醒过味儿来,再次撒开人马寻找王家有的时候,他们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一丝人影了。
小手绢儿拎着大包小箱子的,刚走出汽车站,正要给王家有打电话,问一下到底是谁过来接她?
却见一个瘦瘦的男人,捂的严严实实,还戴了一副墨镜,走到她跟前,操着一口南方味儿的普通话说:“不用打电话的啦,老板娘,您跟着我走,就可以的啦。”
小手绢儿一听,惊喜的说:“哎呦,我还纳闷,这二驴子到底是让谁能来接我呢?原来是你啊?邢师傅,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啊?怎么我在火车上没有看见你啊?”
老邢背起小手绢儿带来的沉重的包裹,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我不是坐火车来的啦,我是和老板一起开车过来的啦。”
“什么?”小手绢儿一听就急了,“你们是开车过来的?那二驴子怎么还让我又是坐火车,又是坐汽车的,这一路倒腾,差点就没有累死我。这二驴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啊?闲得没事儿,就想折腾着我玩是吗?”
“没有的啦。您是误会我们老板的啦。”老邢替王家有辩解的说。
“没有?没有,你们跟我到同一个地方来,却让我自己扛着大包小包的,又是倒火车,又是倒汽车的,简直累个半死。我连路都不认识,还得一个劲儿的打听。可你们倒好,空着车,也不让我坐,你们开着车,一路清闲的,直接就过来了。好啊!你们这是怕我,坐你们汽车,会多耗油啊?还是嫌我坐你们汽车,会给你们丢份儿啊?”
“嘿嘿嘿嘿……老板娘真是会开玩笑的啦,”老邢嘿嘿笑着说:“像老板娘这样漂亮的女士,走到哪里,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的啦,怎么可能会给老板丢面子的啦。”
“那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坐你们的车,还让我这么折腾?”小手绢儿生气的说。
“这我就不知道的啦,您要问,还是问我们老板的啦。”
老邢走到他们的捷达车跟前,拉开了车门,王家有同样戴着一副大墨镜,脑袋上还戴了一顶鸭舌帽,正坐在车里,笑盈盈的看着小手绢儿。
“小姑过来啦?”王家有在车里主动的打招呼说。
“好你个二驴子,你是在拿着老娘我消遣着玩儿是吗?”小手绢儿一见到王家有,更是怒火中烧,不由得指着王家有的鼻子骂了起来。
“别吵吵,小姑,有什么话,咱先上车来再说。”王家有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的说。
小手绢儿这才上了车,关上车门,才埋怨的说:“咱们都到了这里了,离着这么远,又谁都不认识咱们,用不着还这么小心吧?”
“小心没大错。”王家有一双小眼睛,仍然紧张的四处观察着说:“若是咱们只是面对的那几个黑势力团伙,离了这么远,咱们肯定不用再理会他们了,他们都是一些只能在自己地盘上飞扬跋扈的家伙,离开了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就什么都不是了,关键是他们认的那个干爹,是一个官面上的人,若是他动用公家的力量,替他个人办事的话,只要他们知道咱们来到了这里,他们就完全能够把耳朵伸到这里来,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地方。所以,咱们就算来到这里,最好也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哎这算什么事儿啊?”小手绢儿叹了口气,“我还寻思着,躲到这里来,就算是万事大吉了呢,没想到,还是要躲躲藏藏的呀?这跟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啊?”
王家有心说:“这怎么能一样啊?最起码,到了这里,不用再提心吊胆的防着那些小混混了,咱只要不招惹本地的那些流氓组织,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咱麻烦的。哪里像在洪城,既要防着小混混,还要担心让警方给抓走,还总怕官面上找公司的麻烦。”
到了这里,王家有虽然说,还多少有些担心,但心情上,还是放松了不少的。
他们把车停到壁上镇的一个停车场,王家有又让老邢雇来两架滑竿,让小手绢儿和老邢坐。
“老板您走着,我怎么可以坐这个的啦?”老邢见王家有要走路,说什么也不敢坐滑竿。
老板还没坐滑竿呢,你一个打工的,竟然坐起滑竿来了,那不成了比老板架子还大了吗?
他俩都不坐,连小手绢儿也不好意思坐了。
“我要走路,我是提前有准备的,”王家有笑着,指着自己脚上穿的布鞋说:“你们看看,我这穿的是平底布鞋,你再看看你俩。”
老邢穿的是一双老人头的皮鞋,小手绢儿穿的是一双精致的半高跟的皮靴。
“老邢,你是走过一次这条路的,你说说,就你穿着这皮鞋,走这山路,脚能受得了吗?”王家有又指着小手绢儿穿的半高跟鞋说:“小姑没走过这条路,穿高跟鞋还有情可原,老邢你穿着这皮鞋,不就是为了显示身份地位的吗?就你这样的,都走不到半路,脚就会磨的没法走路了,到时候,不还是得坐滑竿吗?你可别忘了,你上次可就是没走到半路,就走路一瘸一拐的,吓得连路都不敢走了。怎么着?这回长出息了?要靠着自己的力量,走上山去了?”
被王家有这么一说,老邢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简直成了外国鸡,带变色的。
“那路,真的有那么难走吗?邢师傅。”小手绢儿看着老邢那变来变去的小脸儿,小心翼翼的问。
“这个……”老邢的脸色,变得更是难看了。
他咬着牙,突然下定决心的说:“老板,您在这里等我一下的啦,我去买一双登山鞋,总是可以的啦吧?”
“行行行,你去买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王家有一脸坏笑的说。
“我也去买一双。”小手绢儿把大包小箱子的,递给王家有,说:“我虽然没有登过山,但我就不信这个邪,你们能走,我就也能走。何况,以后,我是要在这里长住的,若是,每次上下山,都要坐滑竿,让人家这么大岁数的两个老爷子抬着我,那我不是太没用了吧?虽然我以前没干过多少农活,但毕竟也是农村长大的,走点儿路,那也是家常便饭,像你说的,十几里山路,还难不住咱的。”
“好好好,你们都是英雄好汉,你们去买鞋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包,等着你们。”王家有痛快的答应着,把小手绢儿的东西,都接过来,然后,往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一坐,给那四个抬滑竿的老汉,每人发了一支烟,几个人坐到一起,神聊了起来。
小手绢儿头一次来到这里,听着老乡们说着难以听懂的地方方言,疑惑的说:“邢师傅,咱俩去买东西,你认识路吗?能听得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话吗?我怎么听着,他们说的跟外语一样啊?”
老邢犹犹豫豫的点着头说:“马马虎虎的啦,我上次和老板来过这里一次的啦,多多少少的,还是记得一点点路的啦,他们这边的方言,我以前开出租车的时候,也是常常遇到的啦,说我们出租车司机,是万语通,万事通,一点儿也不过分的啦。”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到了这里,光看着别人哇啦哇啦的说了半天,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懂,简直就跟傻瓜一样。”小手绢儿低沉的抱怨着说,她现在,刚来时的那股兴奋劲儿,早就荡然无存了。
“有我在,一切都没有问题的啦。”老邢见小手绢儿有些消沉,替她打气的说:“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方言,但都是中国话的啦,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慢慢适应了他们说话的方式,就能听懂的啦。不管怎么说,也要比学外语容易的多的啦。”
“哎?”老邢突然有些疑惑的说:“我记得那个超市,应该就在这边的啦,怎么会没有的啦?”
“你不是说,你来过一趟,还能记得路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认得路啦?”小手绢儿着急的说。
老邢红着脸,吭吭唧唧的说:“上一次,都是老板指路的啦,我当时开着车,现在咱们走着,和车里看到的,不一样的啦。”
“切,真是拉不出屎来,怪地球引力小,乱找理由。”小手绢儿随口说出来一句脏话,她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就不由得惊诧了起来,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说过什么脏话的,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变得脏话随口而出?一点儿都不带打草稿的了?亏自己还曾经是一个小学老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呢,怎么可以随便乱说脏话呀?那不都把孩子们都教坏了吗?
小手绢儿不由得自责了起来,自己过去,可是最反感说脏话的人,自己更是以身做责,从不让脏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脏话不知不觉得,就从嘴里溜达出来了呢?
细想起来,都是跟王家有耳濡目染的,这些人,满嘴的脏话,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他们待久了,说脏话竟然成了家常便饭一样的啦!这还怎么得了啊?
“别着急的啦,老板娘,”老邢突然惊喜的指着前面一个路人说:“鼻子下面有嘴,我们自己不认路,可以找人问一下的啦。”
那是一个脚步蹒跚的老太太,穿着本地民族特有的服装。那老太太,看样子能有八九十岁的样子了,可竟然还背着一个竹编的背篓,里面装着几颗圆白菜,大概是去菜园子里摘菜,刚回来的。
尽管这里的生活条件,远不如外面的那些发达地区,但人们的体格,可是比那些地方的人好多啦,你看,人家八九十岁了,还可以自己背着竹篓,去菜园砍菜去呢。
这个时节,北方的田野,还是一片苍凉,少见有几处绿色,可是,这里的农田里,还有不少耐寒的蔬菜。人们吃菜,都是什么时候要吃菜,什么时候现到地里去割,永远吃最新鲜的。
就这一点儿,小手绢儿一来到这里,就有些喜欢上这里了,更别说王家有跟她说的,四个季节,山上都有的各种口味的野果子,让人吃都吃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