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家有恍然大悟,笑着悄悄的说:“我还以为,你们是表面信教,背地里偷偷吃猪肉的假教民呢。”
“可不能乱说啊。”老苏头儿郑重的警告王家有说:“咱们都是汉族人,在背人的地方,可以悄悄的这么说,你这种话,若是在别的民族人们面前乱说,可要小心挨揍啊。”
“我知道,我知道。”王家有赶紧收住了嘴。
人们常说,国际问题无小事,在民族问题上,也是一样。
在自己同一民族的人们面前,说一些过头的话,没几个人会理会你。
可你若是在其他民族的人面前,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随意的胡乱说话,人家不挑你的理还好,只要是找你的事情,一旦上升到挑拨民族问题上,轻了,可以把你告到派出所,关你十天半个月的,重了,找几个人,打你个半死,就是派出所来了,也不会帮你说话的,就连他们心里,也会怪你嘴欠,欠抽呢,心说:怎么就不把你打死呢,省得这个世界上,还留着一个惹事精。
所以说,饭可以乱吃,大不了,吃坏的只是自己的身体,话,可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尤其若是挑起了民族矛盾,说你是千古罪人,都不算过分的。
因为,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真的有时候,可能只是不同民族之间两个人的一句玩笑话,却有可能引起多人大乱斗,甚至使多少无辜的生命,葬送在其中。因为,你挑战了一个人的民族底线,就等于在引发整个民族对你的愤怒与仇恨。
“来来来,别闷着头啊,咱继续喝酒。”老苏头儿又端起酒杯,向低着头想心事的王家有举杯说。
王家有忙端起酒杯,和老苏头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来来来,尝尝这个羊肠子,我就爱吃这个肠子了。”老苏头儿又给王家有碗里夹了几筷子羊肠。
“不用,不用,”王家有客气的拒绝着说:“我自己夹就行了,您吃您的。”
“哦好,好,好。”老苏头一边答应着,一边送到自己嘴里,咀嚼着,咂摸着羊肠的滋味儿,越咂摸却越摇头,嘴里喃喃自语的说:“不好,不好,今天,他这肠子,没有做好,洗的太干净了,吃不出那个香味儿来了。”
他抬起头来,煞有介事的说:“这个肠子,就不能洗的太干净了,洗的太干净了,吃起来就没有那个灵魂了,吃着没味道。”
王家有心说:“洗的干净了,才能吃啊,若不洗干净了,就那玩意儿,专门装米田共的地方,那有法吃吗?”
他正想着,就听苏蓉说:“王大哥,您吃啊,我可是特意的跟那个卖羊熟食的老肖说的,就要洗的干净的,若是像以前那样,没洗干净的,可别怪我以后不再买他家的了。这是他特意给我弄的干净的,您吃啊。”
“哦好,好,好,我吃。”王家有刚伸出筷子要夹,却听老苏头儿突然一捂肚子,着急的招呼着:“闺女,快点儿快点儿,给我拿盆子来,我要拉屎。”
苏蓉皱着眉头,走出屋子,迅速的又把那个便盆拿了回来,给给老苏头儿,嘴里不住的埋怨说:“您刚才不说没有吗?怎么这会儿又着急了呀?您可别再玩那虚晃一枪的事了啊。”
“哎呀行啦,行啦,你才多大岁数啊?怎么就跟个老太婆一样,成天磨磨唧唧的,那么多废话呀?吃饭的时候,不能拉屎,我这么大个人,我能不知道啊?”老苏头儿一边着急的把便盆塞到屁股底下,一边不耐烦的说:“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啊?吃饭以前你让我拉,他就是什么没有嘛,非得吃上饭了,他才有了,我能怎么着啊?”
苏蓉皱着眉头,责怪的说:“您说,我们在这里吃着饭,您在那边拉着屎,这饭怎么吃啊?”
“没事儿,没事儿,咱们继续吃,什么都不耽误。”老苏头儿抄起筷子,对着王家有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毛病,拉屎就得吃着饭,才能拉出来,不吃饭,想拉,还拉不出来。嘿嘿嘿嘿……你别见怪啊,没事儿,咱接着吃。”
被他这么一弄,王家有饿意全消,满桌子的饭菜,看着也不香了,只觉得嗓子眼儿一阵恶心,这饭,还有法吃吗?
王家有强自挤着笑脸说:“不着急,不着急,这饭,咱还是等您完事了,再吃吧。”
“不用等,”老苏头儿用筷子比划着那满桌子的菜说:“你若是等着我这里,我劝你还是别等了,早着呢,怕是这一桌子菜,都得等凉了,没事儿,咱们接着吃。”
说着话,顺手又夹起一筷子羊肚,塞嘴里嚼着。
“是,我爹说的是。”苏蓉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爹就是这臭毛病,怎么说,也改不了,王大哥,您别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哎哎哎”王家有强忍着恶心,礼貌的拿起筷子,正准备夹一块猪头肉吃。
就听“噗!”的一声,老苏头儿放了一个屁儿,一股强烈芬芳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了开来。
王家有不由自主的又缩回了筷子,这是灵魂不够,用气味儿弥补吗?
反正他觉得,这饭是没法吃了。
就听老苏头儿疑惑的喃喃自语的说着:“不应该啊?刚才觉得,是要拉屎的呀?怎么就放了一个屁呢?”
“爹啊!您要拉就拉,我们没有办法阻止您。可是,您能不能别说出来呀?”苏蓉厌烦的埋怨说。
“哎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儿子管起老子来了。”老苏头儿仍然是自顾自的,一边坐在便盆上吃着,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现在知道嫌弃老子坏习惯多了,也不想想,你跟你兄弟小的时候,也是常常在我跟你娘正吃着饭的时候,你们也是说拉就拉,说尿就尿的,我们那时候,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们了呀?结果,现在轮到你们伺候我了,你看看你俩,左一个不顺眼,又一个不顺眼的,成天嫌弃起你老子来了。”
“哎呀,”苏蓉被老苏头儿说的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说:“爹,您就不能少说点话呀?我们那时候,那不是小,不懂事儿吗?可您现在,跟我们那时候能一样吗?”
王家有在旁边听的,简直都要笑出来了,想想小时候的苏蓉,若是也跟现在的老苏头儿一样,这边在这里吃着饭,她在旁边拉屎尿尿,想想也够可以的。
不过,小时候,谁又不是这样的呢?那时候,正是小孩子没有自主意识,甚至连记忆都没有的时候,不信,谁能记起自己三岁之前有过多少出糗的事迹?
王家有正暗自想着,就听老苏头儿又招呼了起来,“我说有屎吧,你还不信,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拉出来了?拉出来好大一截呢。我就说嘛,只要是有上面往下面顶,就肯定能拉出来的。”
王家有在旁边越听越觉得奇葩,这老苏头儿,吃饭的时候拉屎,感觉就已经够别致的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边拉边解说,还描绘的绘声绘色,恨不得拉的那截有多长,刚拉出来,是什么颜色,都要给你描述的一清二楚,仿佛那是一件非常值得荣耀的事情,值得向全世界宣布的。
而最让王家有佩服的是,苏蓉,在老苏头儿这细致的描绘里,闻着那阵阵飘荡过来的缕缕异样的芬芳,虽然也是紧皱着眉头,但仍然能够淡然自若,津津有味的吃着桌子上的那些饭菜,还不时的招呼王家有:“王大哥,您别管他,他拉他的,咱们吃咱们的。”
王家有闻着那一缕缕在屋里飘荡的芬芳,再想着老苏头儿描述的他刚刚排泄出来的废物,再看看桌子上那与之形似的饭菜,别说吃了,就连已经吃下去的,都要被他吐出来了。
他原来,看着苏蓉那娇艳美丽的容貌,还幻想着,自己在这里,怎么能够多住几天,也能够与这美女多相处几天呢。
可是,现在,他想要早点离开这里了。
可是,就凭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连走路都走不动了,怎么样才能走得了啊?
听那个麻三说的,好像孙飞扬现在已经摆脱了危险,并借助派出所的力量,把马大宝三兄弟都抓起来了。
可是,怎么才能通知孙飞扬过来接自己呢?连自己的手机,现在都不知道被自己丢到那一巷里去了,虽然,王家有也看到了,苏蓉身上,竟然也带着一个时兴的水果手机,可是,自己现在,连孙飞扬的手机号都不记得,又怎么借苏蓉的手机,给孙飞扬打电话呢?
请苏蓉帮忙,去自己和孙飞扬暂住的那个小旅馆,直接去通知孙飞扬过来接自己,这个办法,王家有倒是也想过,可是,人家苏蓉一个人伺候他这两个下不了炕的人,而且还在支应着卖豆腐,因为自己的到来,已经影响到了人家豆腐的售卖了,看样子,她今天做出来的豆腐,是肯定得剩下的啦,再让人家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耽误自己的生意,王家有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王家有正在懊恼,却听得外面狗吠声,还有一阵阵的羊叫声传来。
“大概是大牛回来了。”苏蓉见王家有不住的往外面看,就笑着对王家有说:“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我兄弟都会回来吃饭的。”
“哦原来是我的救命恩人回来了呀?那我可得好好的当面谢谢他。”王家有正好趁机放下筷子,翘首以盼的看着外面,他要看看,这个把自己从狼窝里背回来的年轻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咱不用理他,二驴子。”老苏头儿招呼着王家有说:“咱吃咱的,那小子收拾完了,自己会进来吃饭的。来,二驴子,咱俩再喝一个。”
“不不不,还是等一会儿,等恩公回来,再一块儿喝吧。”王家有眼睛不瞬的往外面看着说:“我若是刚才就知道恩公这会儿回来吃饭的话,我刚才就不吃了,会等恩公回来,再一块儿吃的啦。”
王家有坚持的说,他主要是想等等,最好等老苏头儿拉完了,把那一直在屋里飘着芬芳的便盆拿出去再吃饭,这在旁边一直飘着异样的芬芳,王家有感觉,这饭是真的没法吃,就是那饭菜再香,也不觉得香了,让他看着,只觉得恶心,尤其最让他恶心的是,老苏头儿那刚刚抓过便盆的手,连手都没有洗,就拿起筷子,你说你自己吃,也就算了,最让王家有受不了的是,这老苏头儿还一个劲儿的张罗着,给王家有面前的碗里夹菜,现在都已经给他夹了满满的一大碗,都要装不下了。
“哎呀咱们喝咱们的,老等着他干什么呀?”老苏头儿不满的说:“这是他回来了,若是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咱们总不能老等着他,自己饿着肚子吧?”
苏蓉也劝王家有说:“是的,王大哥,我兄弟出去放羊,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我们吃饭,都是先自己吃,他什么时候回来,再给他现热。”
王家有勉强的端起酒盅,要和老苏头儿先碰一个,若不然,好像有些太让老苏头儿难堪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客人,不能像苏蓉那样随意的,挑老苏头儿的不是的。
“吱扭”门声响处,一个人挑门帘走了进来。
“哎呀!爹啊!我回来这么晚,就是想着,等我回来的时候,您已经吃完饭,拉完屎了,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没有办完事儿啊?”没等王家有回身看过去,先听到了一连串的埋怨声。
“我怎么养了你这两个小白眼狼啊?”老苏头儿气哼哼的指着刚进来的人说:“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挑你老爹的不是,就一点儿不记得你爹对你们的好处。”
“您对我到底有什么好处啊?我还真的一件也想不起来了。”刚进来的人笑嘻嘻说。
王家有转过脸看去,就见进来的这个人,身体并不高,也就是中等身材,黑悠悠的一张脸,黑里透红,趴鼻子,洼抠眼,那双眼睛,多少的还有些发直。一对招风的耳朵,冻的上面满是冻疮,脑袋上系着一个本来应该是白色,现在简直变成了一个土黄色的羊肚手巾。胖墩墩的身子,穿着一件老羊皮的大袄,那羊皮的毛,都掉的差不多了。腰里系着一个蓝布的腰带。
王家有一直以为,像苏蓉这样的美女,她兄弟也应是一个漂亮小伙儿呢,没想到,王家有感觉,这个大牛,还没有自己长得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