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飞扬一边走,一边大口的喝着酒,大把的嚼着花生米,看样子,还真的如武侠剧里快意恩仇的英雄豪杰似的,豪气冲天。
他坐到王家有身边,附在王家有耳朵边,就像没事人一样,低声笑着说:“王叔,那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追了这么远,看来,是吃定了您了。”
王家有心里一惊,好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王家有现在修炼的也有些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了。
他没有质疑孙飞扬的判断力,他相信孙飞扬那鹰一样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他也没有四处寻找可疑人,以免打草惊蛇。
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又凑近了程警官,就像在和程警官说黄段子似的,小声的笑着说:“程警官,咱们的对头跟过来了,您看是不是有安排啊?这事儿,最好还是别跟司机师傅说了,司机师傅胆子小,容易露马脚。”
程警官脸色一变,他手有些哆嗦,不自主的从兜里摸出了那支他准备珍藏的烟卷,掏出了打火机,点上,狠狠的吸了两口,才镇定了下来。
司机师傅吃完,正准备和程警官说上路,见程警官脸色有些异常,忙关心的问:“程警官,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程警官愣了一下,随即赶紧一捂肚子,“哎呦呦呦……是,我这肚子是不太舒服,你们稍等一下啊,我去趟厕所。”
司机师傅站起身来,殷勤的说:“要不要我扶着您去的啦?”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程警官说着,抱着肚子,问了米线店那个身材火爆的美女老板娘一声,急匆匆的跑向了厕所。
“王叔,我看着这个程警官,胆子好像不大呀?您猜,他会不会偷偷溜了呀?”孙飞扬凑到王家有耳边,小声坏笑着说。
“不会的,”王家有认真的低声说:“毕竟他们是有责任在身上的,再说,他明知道跟咱们出来,是有危险的,还能主动请缨,应该还是挺勇敢的,不过,一个派出所的小警察,平日里大多都是和普通老百姓打交道,轻易不会遇到什么险情的,头一次遇到,紧张一些,是在所难免的,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正说着,只见程警官已经一脸轻松的从厕所走了回来。
“老板娘,买单。”王家有伸手招呼着。
买完了单,孙飞扬和程警官两个人架着王家有上车,程警官暗暗的向王家有点了点头。
王家有知道,程警官肯定是已经安排好了。
他们车子调头回青羊口高速入口。
大概有七八里的路程,路的两旁,全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只是,这个时候,还没到种地的季节,地里几乎光秃秃的,只有偶尔出现零星的一两块绿色的菜地。路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偶尔出现几辆车,从对向快速的驶过。
他们刚走到差不多一半的路程,就见前面一辆白色依维柯客货两用车,玻璃上全都贴着反光膜,看不清车里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辆车就像蜗牛一样,在前面不紧不慢,龟速的爬行。
“哎呀这司机是不是有病的啦?开车开的这么慢。”司机师傅抱怨着,按了两声喇叭,准备从左侧超车。
程警官和王家有孙飞扬对视了一眼,不觉浑身紧张,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手里的手机打开,随时处于一种拨号状态。
三个人紧紧的盯着那辆龟速行驶的依维柯。
就在他们的出租车刚刚变道左侧,准备加速超车的那一瞬间,那辆依维柯也突然之间,猛轰油门,快速的往左边挤了过来。
司机师傅吓得大叫了一声,“妈呀!搞什么了啦!”手上猛打方向盘,脚下猛踩刹车,出租车发出一阵急促刺耳的刹车声:“吱____”
幸亏司机师傅反应迅速,出租车斜斜的横在了超车道上,车头“嘭”的一下撞在了路中护栏上。
“妈的!搞什么啦!你们会不会……”司机师傅看着自己受伤严重的爱车,不禁心头火起,跳下车子,指着那辆依维柯破口大骂。
但他只骂出了半截,后面的话,就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只见那辆车的车门猛的打开,上面跳下来五六个人,个个用丝袜套头,手持棍棒,凶神恶煞似的扑了过来。
司机师傅吓得“妈呀”一声,动作敏捷的钻进了车里。
没等他关上车门,已经有一个歹徒一把把他扯下了车子,一根钢管压在了他头上,那人凶狠的叫喊着:“别动!谁动,打死谁!”
司机师傅吓得大声喊叫:“程警官,快救命啊!”
可他望向程警官,却见程警官也早被一个壮汉拉下了车,脸色煞白,双手抱住了脑袋,被那壮汉用一柄棒球棒压在了头顶。
那几个蒙面歹徒,正挥舞着棍棒,大声的吆喝着:“都老实点啊!谁要是敢动一下,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啊!几位也别害怕,我们是只求财,不要命,只要是你们乖乖的听话,把钱交出来,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歹徒们正趾高气昂的吆喝着,突然听到了司机师傅的叫声,却吓得那几个人不禁全缩了一下脑袋,转头四下张望,“警察!警察在哪儿哪?”
只这一瞬间,孙飞扬趁着威胁他的歹徒分心之际,猛的一下,推开车门,一脚踹在那个歹徒的腿上,那人疼的惨叫了一声,抱着腿摔倒在地上,不断的哀嚎。
离他最近的一个歹徒,见状,抡起棒球棒冲了过来,孙飞扬身形一伏,身子一闪,躲过了当头砸下来的棒子,随后往前一进步,脚往前叉,挡住了那个歹徒的小腿,伸手搭住了歹徒的手腕,随身往后一带,那个比瘦小的孙飞扬高出半截的大汉,就像一堵墙一样的倒了下来,没等他倒地,孙飞扬一肘撞在那个歹徒的后心,那大汉闷哼了一声,趴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只这电光火石之间,孙飞扬放倒了两个。
另几个人大惊,齐齐挥舞着棍棒,冲向了孙飞扬。
孙飞扬没等他们近前,手一搭出租车,身子就从上方飞了过去。
一个歹徒正一手拿钢管威胁着,一手拽住王家有的胳膊,想把王家有从车里扯出来,孙飞扬伸手在那个歹徒的手臂上抓了一把,那个歹徒大叫了一声,撒手放了王家有,没等那歹徒反应过来,孙飞扬早一把薅住了他的后脖领子,只一抖手,那个一米七八的大个子,就像铅球一样,飞出了两丈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剩下三个人大惊,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他们的后方的公路上,响起了尖厉的警笛声,那车一路呼啸着,越来越近。
从高速路口方向,也有几辆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飞驰而来。
那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也顾不上地上躺着的三个同伙,转身扑向依维柯,准备驾车而逃。
那个程警官突然大喝了一声,猛的一个飞跃,把那个奔向驾驶位的歹徒扑倒在地上,身手敏捷的给戴上了手铐。
没等剩下的两个歹徒跑到车跟前,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像一尊天神一样,威风凛凛的挡住了车门口。
“既然来了,就都给我留下。”孙飞扬眼神如刀锋一样的盯着他们两个人,声音更是冷的刺骨。
两个歹徒面露恐惧的盯着孙飞扬,正准备转身而逃,早被程警官一个扫堂腿扫倒一个,随即也被戴上了手铐。另一个刚刚转过身子,一抬头,却见司机师傅双手颤抖的举着一根钢管,恨恨的骂着:“他妈的,看你们把我车都撞成什么样子的啦?,这车你们得赔钱的啦。你要不赔钱,我可打你啦!”
“赔你奶奶个腿儿!”歹徒差点儿被他气笑了,他抡起手里的棒子,就往司机师傅砸了下去。
“呀呀呀呀……”司机师傅眼睛一闭,就拿着钢管去挡,只听“铛!”的一声,他手里的钢管,早被那歹徒崩出去三丈多远。
那歹徒顾不上再理司机师傅,撒腿就要跑,却只觉得后背“啪”的被打了一掌,他往前“噔”“噔”“噔”“噔”跌跌撞撞的抢了几步,“扑通”一声趴到了地上。
早有十几个警察冲了上来,一个警察扑上前,一脚踏在了他后背上,掏出手铐,麻利的把他倒背双手铐了起来。
程警官揪住那个曾经押住他的大汉的衣领子,“啪”“啪”先扇了两个嘴巴,嘴里骂着:“一帮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我们早就为你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们往下跳呢,没想到,你们这帮要钱不要命的家伙,胆子还真不小,明知道我们会查你们,竟然还敢一路跟踪过来,拦路抢劫,这回可倒好,给你们来了个一网打尽。”程警官骂着,还要继续打。
一个身穿便服的胖墩墩的警察,看样子是个领导级别的人物,他拉住了程警官,“欸,我们可是有政策的,尤其是我们作为警察的,更是要注意,不能执法犯法啊。”
程警官这才悻悻的罢手。
司机师傅看着自己那爱车受损严重的状态,不觉间,早已经悲从中来,伤心的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孙飞扬被他哭的心烦意乱,气得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他的屁股,“不就一辆破捷达吗?大不了,等把我们安全送回家,让我王叔赔你一辆新的。”
王家有心说:“这孙飞扬倒是挺替他大方的。”
王家有想了想,安慰他说:“司机师傅,放心吧,看在您为了我们,这么尽心尽力,还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的份上,等回到新海市,我给您把这辆车,换成新的,做为补偿吧。”
司机师傅听了,没想到,跑这一趟,自己这开了四五年的旧车,给免费换成一辆新车,不禁破涕为笑,激动的就差趴地上给王家有磕头了,“谢谢王老板啦,谢谢王老板啦。”
“您还是先试试这车,看看还能不能开啊?要是不能开的话,还得找拖车,拖到修理厂维修,我们可没那个时间等它呀?”王家有提醒说。
“哎好的啦,王老板,我试试,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啦,虽然是碰了一下,我感觉撞的力量还不是很大的啦,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啦。”司机师傅说着,上车点火试了试,果然,轻轻一打,发动机轻松的发动了起来。“我说是没什么问题的啦,开了这么多年的车,经验还是有的啦。”
司机师傅高兴之余,不禁吹嘘了起来。
王家有看看,那些歹徒都已经被戴上手铐,押进了警车,就问程警官:“程警官,这些罪犯,都已经抓捕归案了,您还要不要跟我们回新海啊?”
“当然要了啊!”程警官兴奋的大声说:“我的任务,是安全的把您送回家,这才走了一半,说什么也不能半途而废啊!”
“那好,您看,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上路啦?”
“好好好……我们走。”程警官说着,和那些警察道别,跳上了出租车。
这一路,十分安全的抵达了新海市,天色已晚,王家有先把他们安排在了附近最有名的望海楼酒店,又请请他们在楼下饭店吃了顿海鲜大餐。
也许是高兴,连司机师傅都破例的,跟着喝起了酒,他端着酒杯,乜斜着眼睛,舌头打结的说:“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同甘苦,共患难了啦,多少也算是朋友的啦,以后有什么事情,虽然我人小力微的啦,但是,往后,只要是用到我刑某人的头上,王老板,程警官,只要您们说句话,我刑某人,上刀山下火海,都会万死不辞的啦!”
孙飞扬就看着刑师傅笑,“好了啦,就您这点儿酒量,不能喝,还是别喝的啦,真是不喝正好,一喝就多,一会儿,还得扶他上楼。”
王家有笑着说:“没想到,刑师傅,也是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