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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旧情难复,覆水难收

  “春芳,你还好吧?”王家有轻声问那个,抱着孩子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那个女人。

  “嗯!好……好……好……”谢春芳眼里沁出了泪水,她也不擦,就那么任它流着。

  王家有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做梦都想娶过来做媳妇的女人,不禁心潮起伏,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他想掏出手帕,替她擦一擦脸上的泪水,但他却只是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微笑着,伸出手指去,捏了捏她怀里那个粉雕玉琢似的孩子的小脸蛋,那孩子的脸蛋儿白白嫩嫩的,像羊脂一样嫩滑,看来,孩子完美的遗传了他妈妈良好的基因,没有一点地方,像他爹那样丑陋的地方。

  王家有嘴里亲切的说着:“豆豆____你看看我是谁呀?我是你爹哎,快叫爸爸。”

  那孩子瞪着一双葡萄粒似的黑色大眼睛,愣愣的看了王家有大概有五秒钟,突然鼻子抽了两抽,嘴一咧,爆出清脆的一声哭喊:“哇!____”他声嘶力竭的哭嚎着,把头扎进了谢春芳的怀里。

  王家有赶紧拿出给孩子买的气球,拨棱鼓,玩具手枪,冲锋枪,玩具汽车,玩具飞机等等一大堆的玩具,一股脑的往他跟前递,“别哭,别哭,你看看,爸爸给你买的什么好东西来了?”

  那孩子哭嚎了几声,哼唧着扭头看了看那些东西,又看了王家有两秒,再次进行确认之后,把头扎进谢春芳的怀里,哭嚎的声音更是猛烈,而且是再也不肯抬头。

  “我是你爹,见了你爹,你哭个啥?”王家有被他声震如雷的哭嚎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不免有些焦躁了起来。

  “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冲他发什么脾气?哼哼……果然是官大脾气涨,这钱多了,看什么也是不顺眼了,连自己儿子,也不待见了。”谢春芳狠狠的用戴着套袖的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冷冷的嘲讽他说。

  “你!”王家有刚想发脾气,口气却又软了下来,他轻声的埋怨说:“我好心好意的来看你跟孩子,你就不能好好的待我吗?”

  “是我不好好对待你的吗?”谢春芳冷冷的说完,不再看向他,而是满目含情的哄着怀里的孩子,轻轻拍打着说:“噢噢噢宝宝不哭,宝宝不哭,是这个丑八怪吓着宝宝了,是不是?别怕,别怕,宝宝,妈妈这就把他赶走,不让他再在写里吓唬宝宝了。”

  她又抬起头,看向王家有,冷冷的说:“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吗?没事儿,就赶紧走吧,你长得那么难看,跟个鬼一样,宝宝见了你都害怕。”

  王家有还有很多话,想要说说,他原本来这里,还想抱抱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可是,他在心里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把那些玩具放到桌子上,又掏出原本想要给钱青青,却被钱青青退还他的那两万块钱,塞到谢春芳的手里说:“我也不知道,应该给孩子买点儿什么,这两万块钱,你就拿着,孩子喜欢什么,就给他买点什么吧。”

  “不用了,我们这个小生意,收入已经够我娘儿俩用的了,我们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了,只要日子够过就行了。”谢春芳把钱给他推了回来说。

  “拿着吧,这是我对孩子应有的责任,你给我一个账号,以后,我好按时给他打钱,”王家有说。

  谢春芳没再说话,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记账本,飞快的在上面写下一组数字,然后,把那张纸撕了下来,递给了王家有。

  王家有看了一眼,放进了衣兜里,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那我就走了。”他看着女人说。

  “走吧,我们现在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是,我们过的很充实,很舒心。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也喜欢享受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了,你们都是大忙人,就赶紧忙你们的去吧,不用想着我们,也别来打扰我们了,没有你们,我们生活的也挺开心的。”谢春芳淡淡的说。

  这会儿那个孩子,大概是哭累了,竟然呼呼的睡着了。看来,还是当小孩子好,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吃饱了睡,睡醒了玩,不知道什么是烦恼,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开心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哭,无所顾忌,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到时候哭上两声,大人们会想尽办法的哄着他们开心,给他们提供所有需要的东西。

  王家有呆呆的看着孩子,轻声的问:“能不能再让我看一眼我儿子?”

  “看吧,别把他吵醒了。”谢春芳说着,轻轻的把孩子往上抱了抱,让孩子的小脸,对着王家有。

  王家有不敢再动手动脚,他贪婪的看着那个小人儿,那张岁月静好,无忧无虑,香甜的酣睡的小模样,只见他舒舒服服的闭着眼睛,把白白嫩嫩的一节手指头,放进鲜红色的小嘴巴里,那小嘴还不时的动两下仿佛那手指,就是无比香甜的美味儿,让他在睡梦里,都在尽情的吮咂。

  王家有掏出了手机,把这一瞬间,捕捉到了相册里。好以后想儿子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哎____”王家有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咬着牙,低声的说:“我们走吧,飞扬。”

  “哎”孙飞扬低声的答应着,生怕声音大了,把那酣睡中的小宝贝儿给惊醒了,他对老刑摆了摆头。两个人搀着王家有往车上走。

  王家有转头的一瞬间,谢春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又无声的流了下来,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人家好不容易把这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你没事儿跑过来干什么呀?就不能让我们娘儿俩,过上一段平静安康的生活吗?你也是,过去的一切,不过就是人生里,一段错误的插曲,既然过去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有什么好流泪的?”

  她再次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大声的对着那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吼着:“都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会男人啊!都走走走!今天不他妈的干了,都走!”

  几个卖废品的老头老太扫兴的推着三轮往外走,边走边议论说:“就差那么一小会儿,刚才卖的就是我啦,可惜让那个老头儿抢了先,捡了个大便宜。”

  另一个老头儿说:“这个女老板,也不知道今天发的什么疯?怎么来那么一个丑八怪,会让她那么不正常啊?”

  那个老太瞟了他一眼,自以为是的说:“要不我说,你们不懂女人呢?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老情人找来了,她这又想拿着点儿劲儿,又想让老情人留下,可是话赶话的,说着说着话,又说呛起来了,那个男人又不解风情,不知道女人有时候爱说反话,有时候要男人哄,就认为是这个女人真的不欢迎他来,所以就走了呗。”

  “你可拉倒吧,”那个老头儿说:“你也不看看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模样?还老情人?你当那个女人眼睛瞎呀?会找那么难看一个情人?你没看见,那个孩子见了他,都被他吓哭了,以为是遇到鬼了呢。”

  “说你不懂女人,你还不承认,只要是男的有钱有本事儿了,谁还会在乎你长得有多难看呀?就是你长得跟猪八戒一样,照样有大把大把的女人,上赶着往上贴。”老太鄙夷的说。

  “你还真别说,看那个丑八怪,别看人家长得难看,可人家肯定有本事儿,你看看那身衣服穿的,多有派头?人家怕走路,把那皮鞋沾上土,就是下了汽车,都要俩人抬着走。这是那小汽车装不下八抬大轿,真要是能装下,我估计得用八个人抬着走。”

  “管人家那些干什么?咱自己的事情,还不够操心的吗?还有那份闲心,管人家别人的事情?”另一个老头儿说着,蹬上三轮走了。

  那两个干活的老头儿揸撒着手,愣愣的看着谢春芳,他们不知道这个女老板,没来由的,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平时他们见这个女老板,可是一直都是和风细雨,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好像除了那个孩子,她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她都不会着急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啦?就来那么一个男人,送她两万块钱,就发这么大火?至于的吗?你要是嫌那两万块钱烫手,给我们花不就行了吗?

  谢春芳焦躁的哄着被她一嗓子吼哭的小天使,抬头见那两个老头儿还站在那里,愣愣的看她。

  “还看什么看?没听到吗?都走,你们都给我走!”

  “老板,我们都干了半天了,你让我们走,那这半天的工钱,怎么算啊?”一个老头儿鼓起勇气说。

  “钱钱钱!一个个的,满眼的,就认得钱!给你钱!”谢春芳抓起桌上的两万块钱,狠狠的往老头儿脸上砸了过去。

  那个老头儿猝不及防,被她砸个正着,当时鼻子就冒出了鲜血,“你干什么打人啊?”老头儿赶紧用手捏住鼻子,气愤的说:“信不信我上派出所告你去?”

  “行啦,赶紧走吧,告什么告呀?”另一个老头儿捡起掉在地上的两万块钱,拉着他就走。

  那个挨砸的老头儿低头看到他手里的那两万块钱,马上也乐了,“呵呵呵呵……要是砸一下,就给两万块钱,就是天天被砸,咱也乐意啊!可惜她没有了,就只有这些钱。行了,两万块钱,也顶干半年的啦,咱们换身衣服,下馆子去。哎呦!我这血,可不能白流,可得吃点儿好的,好好补补,下次再见到大钱,多想想这种美事儿。过去,人们都说:净想美事,是说想也白想,可您看,哪里有白想的?这不是想什么来什么吗?”

  两个老头,乐呵呵的笑着,去洗脸换衣服,去下馆子去了。

  谢春芳看着人们都一个个离她而去,空旷的大院子里,就剩下了她娘儿俩。

  谢春芳无力的跌坐在了椅子上,娘儿两个,比着赛的看谁哭的嗓门大,看谁哭的声音高,看谁哭的更伤心,她们两个,谁也不让谁,谁也不哄谁。

  王家有坐在车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把手机相册打开,再次深情的看着里面那个酣然入梦的小宝宝,一会儿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一会儿又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但是他却没有权利,要求谢春芳把孩子交给自己,他也不能让孩子离开她的身边。再说,就算把孩子要过来,他有那个时间,有那个精力照顾孩子吗?

  而他和谢春芳之间,早已横下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不能容忍过去,她对自己造成的心灵伤害,而她现在,也不会再主动来求着他了,她过去所追求的,现在也许她都达成了心愿,再也没有其他什么能让她心动的了。

  王家有现在拥有的,能让很多女人怦然心动,甚至为之疯狂的浮华,现在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她经历过了人生几次的大起大落,几次的沉沉浮浮,对于什么人生如梦,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早就司空见惯,见惯不怪了。她卸下了人生的重负,安享田园的静好生活,只留下王家有们这些俗人,为了名,为了利,为了得到身外的更多浮云,不顾生命,不顾健康,不顾亲情的劳碌奔波,至死方休。

  孙飞扬和老刑两个人,见王家有心情不好,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感情世界,不能自拔,也不敢说话,只是盲目的把车往前开着。

  直到王家有回过神来,他放眼往车外四处看了一眼,这才猛然喊了一声,“你这是把车往哪里开啊?你想拉我去哪里啊?”

  “老板啊,您想去哪里的啦?”老刑见王家有总算是张嘴说话了,忙靠边停下车问。

  “哦”王家有这才醒悟,他这当老板的不发话,做员工的怎么知道,他们准备往哪里走。

  王家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的说:“回家吧,回我的家。”

  “好的,老板。”老刑答应着,开始打转向灯拐弯变道。

  “你这是要去哪里?!”王家有又吼叫起来。

  “老板啊,您不是要去洪城的吗?我这不正是要往那个方向拐弯的吗?”老刑回答着,忙停止了拐弯的操作,再次把车靠向路边。

  他们的频繁动作,引起路口一个交警的注意,他一挥手,带着两个人,迅速的切近到他们的车前。

  “您好,这位先生,请您出示驾驶证。”那个交警见另外两个同伴,已经卡住了这车逃跑的方向,这才向他们敬礼说。

  “好的啦,交警同志,驾驶证就在这里的啦。”老刑赶紧把自己的驾驶证递给了那名交警。

  交警看了看老刑的驾驶证,又用怀疑的眼光,把他本人和驾驶证的照片,进行了对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把您几位的身份证,都给我看一下,可以吗?”交警并没有把老刑的驾驶证还给他,而是仍然警惕的看着他们三个人。

  他们没敢说话,赶紧配合的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交警又把他们三个人和身份证进行了对比,仍然没有把身份证还给他们,而是掏出了一个酒精测试仪,递给了老刑,“你们挨个的吹一下。”交警吩咐说。

  老刑赶紧的接过测试仪,使劲的吹。

  王家有和孙飞扬两个人赶紧向交警解释说:“警察同志,我们又不开车,就没必要测试了吧?”

  交警的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另外两个人,也立刻精神紧张的,对他们做好了随时动手抓人的准备。

  “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开车?”交警神色严峻的说:“赶紧的,你们俩都吹一下。”

  “交警同志,您这路上不是有监控的吗?要不,您调监控查一下,看看,我们有没有临时换人开车的可能?”孙飞扬明知道,自己今天中午刚喝了两瓶啤酒,王家有喝了三瓶的,这还用吹吗?肯定是酒精超标了嘛。

  “交警同志啊,我们明知道喝酒,是不能开车的啦,怎么可能,还会知法犯法的啦,我们可都是守法的好公民的啦。”

  交警怀疑的看着他们,用对讲机说道:“洞洞拐,洞洞拐,你给我查一下,这辆车的行驶轨迹,看看他刚才有没有停车换人?车牌号是……”

  他对着对讲机说完,又问老刑,“我刚才发现你们这辆车,行迹十分可疑,你们来回的变道,来回的靠边停车,到底在做什么?”

  “交警同志啊,您是完全误会的啦,我是没有来过这里的啦,我问我们老板要去哪里的啦,我没有听清楚,就开车要走的啦,我们老板见我走错了路,当然是要让我靠边停车的啦。”老刑慌乱的向交警解释说。

  “是是是是是……”孙飞扬也赶紧解释说:“老刑这耳朵不是太好使,他得仔细听,才能听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为了交通安全,当然是需要靠边停车,听清楚了,才能再走啦。”

  “您俩还是吹一下看看吧。”交警坚持着说。

  “交警同志,真没那个必要,我们真没有糊弄您,我们承认,我们两个人中午是喝了点酒,但是,我们有专业的司机,自己不用开车,喝点酒不犯法吧?”孙飞扬极力的解释说。

  “你们开没开车,等会儿,我就知道了,我不会听信你一面之词的。”交警严肃的说。

  “好好好好好,咱们等一下,看您查的结果吧。”

  还好,这会儿交警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洞幺两勾,洞幺两勾,那辆车看监控,看不出换人的可能。”

  “好的,知道了。”交警放下对讲机,脸色这才和缓了下来,把他们的东西,都给他们,向他们放行。

  “老板啊,您是想去哪里的啦?”老刑没敢发动车子,问道。

  经过这番折腾,王家有也不敢再大意了,他说:“回我家王家坨。”

  “老板啊,王家坨又是哪里的啦?”

  王家有不禁苦笑了,这次确实是怪自己了,说话不说明白了,一味的让下边瞎猜自己心里的想法,当然是容易出错的啦!

  “好吧,这回,你听我指挥,我说左拐就左拐,我说右拐,你就右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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