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毛子和王家有那个难过的样子,所有人都跟着掉下了眼泪,二毛子媳妇更是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引的两个孩子,虽然不知道哭什么,但见到她妈哭,也跟嚎了起来。
“行啦,行啦,别哭啦,别把身体哭坏了,你不考虑自己,也得替孩子考虑考虑呀。”一群妇女劝着二毛子媳妇说。
“王老板,哭两声就行啦,”墩子卷毛小伟等人,都劝着王家有说:“您能来这里,看看老爷子,他就已经知足了。”
他们把王家有扶起来,到一旁坐下抽烟喝茶,又把二毛子扶起来说:“起来再看看老爷子最后一眼吧,看一眼,就该送老爷子上路了。”
二毛子父母早亡,从小是由爷爷一个人抚养长大的,所以对爷爷的感情,自非常人可比。
这一看到老头儿再也没有了原来的生气,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再看看矗立在老头儿头上那张巨幅的生前照片,想起老头子以前的音容笑貌,再也回不来了,二毛子更是扑到老头儿的身体上,哭的死去活来。
看的王家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老娘,在她老人家火化之前,自己竟然没能见她最后一面,以至于,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是如何的不孝?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只有亲身体会到的人,才能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切肤之痛!
王家有不由得悲从中来,又跟着“噗簌簌”的落起泪来。
墩子卷毛小伟等人见了,不由得纷纷夸赞王家有知仁知义,说老爷子为他死了,没有白死,咱们以后能跟着这样重情重义的老板混,那就对了,早晚准能跟着混出个样来。
王家有真想在这里,也和二毛子一起陪灵,可他一到了这里,却让本来应该各司其职,支应各种差使的人们,全都围着他一个人转了起来,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都耽误了,气得掌柜暴跳如雷,大声的吆喝,“这人都到哪里去啦?还知道自己是干嘛的不?”
王家有一看,自己若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忙一点儿帮不上,还净给人家添乱了,只好向二毛子辞行。
临行,他想再给二毛子转些钱,二毛子却掏出来那个司机师傅的手机,坚决的说:“王老板,钱的事儿就不用您操心了,这小子的手机里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白花,就他这手机里的钱,就够我花一气的啦。”
王家有劝二毛子说:“既然你打算以后跟我走正路了,就该听我一句劝,不是自己的钱,还是别花的好,反正咱掏的那些冤枉钱,也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时间,你还是把手机交到派出所,由他们随便处置吧,就说是你捡到的。免得花得里面的钱太多了,把那个人惹急眼了,再过来找你算账。”
“放心吧,王老板,我有分寸的。”二毛子毫不在意的说。
王家有见多说无益,只好让小伟把自己送回钱青青住的那个平安汽车旅馆。
刚进旅馆门口,就见大堂角落里,站起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礼貌的对王家有说:“您好,王老板,真巧,能在这里碰到您。”
王家有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就疑惑的问:“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微笑着说:“可以说我们不认识,但也可以说我认识您,您不认识我。”
“哦这么一说,你应该是看过我的直播吧?”王家有淡淡的说着,脚下没停,就想去孙飞扬或者钱青青住的房间去看看。
见粉丝本来应该算是好事,但现在的王家有,满脑门子的官司,正事儿都忙不过来呢,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和粉丝过多的交流呀?
“哎王老板,我是您昨天委托的代理律师,今天过来,就是来和您进一步商谈打官司的细节的。”见王家有没有心思理会自己,那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只好着急的自报家门说。
“噢您就是那个孤傲雄鹰啊?”王家有这才重新又看了对方几眼,感叹的说:“看上去,您还是有些年轻啊!我这官司,怕是不太好打吧?您就不怕,到时候官司打输了,连你也跟着倒霉啊?”
年轻人毫不气馁的说:“王老板,我虽然年轻,还是头一次打官司,不能像那些老律师一样的经验丰富,但我也有我年轻人的优点。那些老律师们,现在大多数都是一些势力眼,一见到您要面对的,是一群不可战胜的公职人员,他们就吓得不敢出头了,只有我们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才敢于主动挑起这副重担,愿意帮助您讨回11公道,也让这个社会,少一些仗势欺人,多一些公平公正。”
王家有见年轻人说的慷慨激昂,就故意的给他泼冷水说:“年轻人,人家那些老律师,怕跟那些当官的打官司,难道,你就不怕,从此给自己惹上麻烦?”
“怕什么?”年轻人义愤填膺的说:“这个社会,若是都一见了当官的,就唯唯诺诺的,没有一个人敢于当面对他们的错误说不,那不是更助长了他们执法犯法,仗势欺人的嚣张气焰了吗?若是一直任由他们这样下去,再没有人敢于站起来对他们说不的话,那咱们那么多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想要实现的人人平等的清平世界,不就要毁在这些人手里了吗?再说了,您不也是一直都在网上,和他们坚持做着斗争吗?您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王家有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呀!还是年轻人有锐气,不像我这老家伙,不管做什么事情,老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那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屋里去谈。”
“您住哪个屋?我搀您进去。”年轻人上前搀着王家有说。
“哎您说我这个,倒是把我也问住啦,”王家有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头一次来这里的呀,哪里知道孙飞扬住的哪间房间呀?
他疑惑的问年轻人,“您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来的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今天要到这里来呢?”
“我也不知道,”年轻人尴尬的笑着说:“这个宾馆,是我哥开的,我今天正巧有事过来,看到您进来,才跟您打招呼的,我哪里知道您要来这里的呀?”
“哎呦这么一说,咱们这次见面,也算是无巧不成书,有缘千里来相会了。”王家有呵呵笑着说:“看来,这是老天爷注定要让我在这里遇上您呀,也许对我来说,您会成为我的贵人呢。”
“我哪里是什么贵人啊?您是我的贵人还差不多。”年轻人谦虚的说。
他俩说的正热闹,钱青青从外面进来,小伟一眼见到了她,就说:“老板娘回来了,这回我们就不愁找不到房间了。”
钱青青见王家有和那个年轻人聊的投机,就问:“二驴子哥,这位帅哥是谁啊?以前没有见过呀?”
“哎呦你看看我这个脑子,”王家有也一拍脑袋说:“刚才,光顾着聊天了,竟然愣是没有想起来,问一下您的姓名了,只知道您的网名叫孤傲雄鹰,是吧?”
小伟在旁边插话说:“怎么没有见过呀?这个小伙子,那天在信访大厅,还跟飞扬干了一架呢,我刚才一眼就认出来了。”
年轻人瞪着小伟,愤愤不平的说:“亏你还说的出来,那一天打架,你们等于是三个人打我一个,要不然,只凭我跟孙飞扬两个人打,还不知道谁占谁的便宜呢。”
小伟却不服气的说:“你就吹牛逼吧,那是飞扬和你缠在一起,施展不开,若是让他和你拉开了打,你就是再来两个,也不一定是飞扬的对手。”
王家有在旁边听了一个稀里糊涂,他疑惑的看着小伟说:“怎么,你们还和这位大律师打上了?”
年轻人不好意思的说:“那天有些怪我,没弄清楚真实情况,就对您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那位孙大哥一气之下,就和我打起来了,不过,我们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在局子里,我俩又成朋友啦,也是在那一天,我在公安局里,见到了那几个少年,持刀对您行凶,我才明白,我对您有些误会了。”
王家有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哎呀这么说来,看来那天,我们三个人最糗的时候,都让您给看到了呀?”
“那怎么能说糗呢?那是那些人对您进行的不公正迫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促使我,下定决心,要帮您打这个官司。现在咱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郎安平,我哥就郎平安,是这个旅店的老板。”
钱青青握住郎安平的手,抱歉的说:“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真的是对不起了,那天确实是小孙的火气有些大了,沾火就着,结果把您给打了,我们在这里代他,对您赔个不是。”
郎安平摆着手说:“不用不用,我和孙大哥的误会,已经在局子里谈解开了,没有什么谁对不起谁啦。要说有错,都有错。”
“既然这样,那就过去的事情不提啦,我们去屋里,好好的谈以后的事情。”王家伙有招呼着说。
“哦哦哦那就先到我这屋里吧,”钱青青这才回过味儿来,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孙飞扬弄的那间屋子里,臭的简直要进不去人了。真不知道他是几天没有洗澡了。”
郎安平这才想起来来问王家有,“王老板,他们把您都放出来了,难道就没有把孙大哥放出来吗?”
说起这些,王家有又叹起气来,“郎律师,不瞒您说,不单是飞扬,就连和我一个屋的那个铁头大哥,也因为那天为了救我,把那几个持刀的少年也给打伤了,结果,那几个孩子,人家家里有权有势,根本就不让公安局放他们呀!听那个局长的意思,好像要关他们好长时间呢。”
“哼!简直是欺人太甚!”听了王家有的描述,大伙儿全都生起气来。
郎安平义愤填膺的说:“那天的事情,我差不多在旁边都看到了,当时的你们几个,完全算得上是正当防卫,虽然说孙大哥开始没有在那间屋子里,但孙大哥是王老板您的贴身保镖,对您的人身安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那种时候,他怎么可能还会袖手不管呀?为了使王老板您免受伤害,1孙大哥一时失手,把那几个孩子打伤,那都是情有可原的,怎么还能,就因为那几个孩子,是官宦子弟,就对孙大哥和王大叔特殊对待呀?不行,这事儿等见了那几个孩子的家长,必须得要让他们把孙大哥他们放出来,他坚持不放的话,咱们就一直盯着他们,让他们和他们的孩子们,都承担起他们该负的责任。”
王家有着急的说:“就是呀,郎律师,要不,我们就指着您帮我们打这场官司了呢,要不然,就凭我们这些法盲来解决的话,我们怕是几句话,就能让人家给绕迷糊了。”
小伟也跟着说:“就是,我们这些粗人,平日里有什么事情,就知道用拳头解决,可现在,人家动不动就讲究法律,您说,我们哪里懂得这些呀?害得我们现在,见到打架的,就躲的远远的,生怕沾上包,又得跟着一起赔钱。”
郎安平笑着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了,不管干什么,都讲究一个法律,你们若是还是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话,我怕是你们家里,就是有座金山,都不够往里赔的。”
王家有恨恨的说:“那些人不愿意赔那么多钱,提出来要跟咱们庭外和解,他们若是不答应把飞扬和铁头大哥放出来的话,咱们就狠狠的让他们多赔钱,直到让他们赔的肉疼,就当让飞扬和铁头大哥在里面上班了。”
小伟听了,不由得羡慕的说:“真若是能赔很多钱的话,我都愿意进里面住几天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