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别站路上了,进屋说吧!”
大友看了看路前后,担心有车过来。
“也是,都进屋喝杯水!”峰哥说到。
我把摩托停进院子里。
峰哥家是栋两层的红墙小楼房,我注意到墙脚的红砖还没有长太多的青苔,所以房子应该是近两年起的。
不过进屋后,我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屋里一股浓浓的馊味。
桌上全都是空酒瓶,装着汤的泡面盒,有几个泡面盒里的汤上浮着一层绿梅,地上也是乱七八糟的。
“峰哥过的这么潇洒,独居吗?”我捂着鼻子问到。
“是啊,我爸老早就死了,我妈改嫁了,爷爷供我念到初中后,也走了!我可以说是天生天养了!”
峰哥说的洒脱不在乎,但我看得出来,他眉宇之间有股异于常人的坚毅。
这么年轻就能独立赚钱盖一栋房子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懒散人。
大友连忙把桌上收拾下,说道:“道士兄弟,坐吧!”
“别这样叫我!”我有点不习惯,笑到,“我姓叶。”
“好的,那我叫你叶哥吧!”
我们坐下,刚要说正事,峰哥又去拿了几瓶啤酒和几袋麻辣小鱼干之类的零食来。
“边喝边聊!”
……
原来,老里头过年时说了那番话后,没人放在心里。但是上个月初,村里一个属龙的年轻人在注塑厂上班,他拿模具的时候,机器突然关上,他的半边脑袋被压碎了。
工厂说意外原因是他操作不当,给了两万块钱人道主义赔偿就了事了。
但当时大家只因为是个例,也没往心里去。
结果到了上个月月底的时候,村里又有个属龙的年轻人出事了,他是做电焊的。没人看到他出事,被人发现的时候,切割器嵌在他头上,切割片已经卡进额头里面有四五厘米深了。
这时候就有人想起老里头过年时说的话,大家把村里在外务工的属龙年轻人全叫了回来。峰哥在外面跟人合伙开游戏机厅,他自然也回来。
可是大家也商量不出个什么对策来,于是就去请了个灵婆来看。
灵婆说过年的时候,有山鬼经过村里,在村里树下睡觉时,被村里一个人尿了一身。山鬼醒来找不到具体是谁,但他闻得出那个人是属龙男性青年,所以要杀光村里属龙的。
大家按照灵婆的说法,杀猪杀牛,拿钱给灵婆做法事。
结果钱花了不少,前晚又有个属龙的在沟里电鱼时被电死了,这个被电死的,也就是刚才路上出殡的那个,跟大友是同宗兄弟,因此他也过去帮忙拦路。
大友说完后,峰哥喝了一大口啤酒,说道:
“其实我没牵没挂,我一点都不怕死!我就怕死在外面,我又没家人去给我收尸,到时候尸体被人拖去做成包子了,然后当成屎拉出来,那就太不体面了!”
我勉强笑了笑,问道:“你们村这两天有人去找灵婆了吗?”
“有几个家里有属龙的去了,那灵婆说山鬼太凶了,她也没办法!”峰哥说罢搓鼻子笑了笑,“兄弟,你是道士,你觉得我穿红衣服惨死,能打得过那个山鬼吗?”
“你们等等!”
我说罢走到屋外,轻声问小白道:“小白,你看这村里是有山鬼吗?”
“什么啊?这还用问吗?山鬼哪有那么厉害?那是灵婆骗人的!她以为前面死两个人只是巧合,想不到前天又有人死了,要是这个人没死,她就要揽功了!”小白有点无语的回到。
“哦,原来没山鬼。”
我把绑在摩托上的桃木剑解下来,拿回到屋里。
“叶哥拿装备了?”大友一脸崇拜,“这是要直接开干吗?”
“不是,这是我朋友送我的,我怕弄丢了。”
我坐下,喝了口啤酒。
大友有点泄气。
我点了根烟,琢磨会,问道:“你们村有庙吗?”
“有土地庙!”峰哥回到。
如果土地庙里有地仙正神,可能会知道什么情况。
“我去看看。”
“现在吗?”峰哥问到。
我点点头,说道:“你给我指个方向,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我们带你去吧!”峰哥说罢拿起烟盒站起身。
小白在我眉心划了下,给我开阴眼。
峰哥跟大友带着我们去土地庙,土地庙小小的,里面勉强只能站一个人。
我走进去看了看,有个陶瓷的土地公公像,但是土地像上一点灵气都没有,说明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阴神值守。
我转身走出去。
“怎么样?”大友问到。
我摇了摇头说道:“就是个工艺品,连个野鬼都没有,你们平时是不是不上香啊?”
“大家都说不灵,所以也没人来上香。”大友回到。
我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这时刚才出殡的队伍也回来了,稀稀落落,安静的出奇。
峰哥打了个哈气,说道:“不早了,要不睡吧?叶老弟去我家过夜!”
我睡到傍晚才醒,所以现在也不困。
“等会吧!”我回到,“老里头住哪?我去问问他。”
“已经有人问过了,他说什么都不知道!”大友回到。
“再去问问,走吧!带我过去!”
他们两个有带我去到村头找到老里头的住处,那是一个泥墙草顶的破房子,五六个平方。
“这是很多年前,村里人帮他搭的。”峰哥介绍到。
房子没门,只挂着一张布挡风,就一间房,进去是客厅也是卧室。
地上铺了塑料布,布上面垫着稻草,还有一些村民不要的旧衣服,老里头就蜷缩在上面。
峰哥蹲下,轻轻拍了拍老里头,轻声喊道:“老里头?”
老里头翻了个身,抓了抓头,我看见他指甲里嵌住了一个大虱子,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可能习惯了,也感觉的到,直接把虱子送进了嘴里。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小时候我头上被小伙伴染上了虱子,姑姑每天帮我找两三个小时,一个星期才把虱子跟卵都清干净了。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峰哥跟大友也都忍着,再叫了叫。
大友叹了口气,说道:“老里头,抽根烟咯!”
“好嘞!”
老里头马上坐了起来,一点困态都没有。
大友马上给他发了根烟,老里头点上后,深深地吸了口,说道:“你们几个,找我有什么事啊?”
“过年的时候,你为什么说村里的青龙要死光了?”大友问到。
“哎哟,今天已经问了我好几次了,我都说不记得了!”老里头又躺了下去。
我凑上前,说道:“一条红双喜,能记起来吗?”
“什么?”
老里头马上又坐了起来。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肯定会想起来!你给我时间,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