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绝望
“我救的不是你,是奥斯卡的妈咪。”他语气平静冷漠,黑沉的眸子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得到这个答案,苏宝宝忽然觉得自己很讽刺,就在这之前,她还因为时晏救了自己一命,心中对他充满感激,甚至都不想去计较他想要烧毁遗嘱的举动。
这该死的初恋滤镜,总是让她不自觉的产生一种他们之间有感情存在的错觉。
这是病,得治!
“遗嘱的事情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为什么是空白的?”苏宝宝此时也不想再假装自己不知道他耍的那些小把戏,直接开口问道。
“我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你把奥斯卡的抚养权移交,我把遗嘱给你。可结果你是怎么做的?”时晏冷冷盯着她,毫不客气的反问。
苏宝宝顿时觉得有些理亏,她去别墅内偷遗嘱的行为,确实不够磊落。
“我只是不想遗嘱在你身边,给你带来危险。”她解释,这确实是她急着行动的原因,但其实只有她心里清楚,即便是麦肯尼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踪迹,她还是会去偷这份遗嘱。
“是吗?”很显然,时晏不这么想。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昨晚那些杀手不会骗人吧?麦肯尼已经行动了,只要遗嘱一天还在你手里,他就不会罢手,你随时还会遇到危险。”苏宝宝提醒他道。
“那倒未必。”时晏却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他的反应让苏宝宝顿时警觉不已,难道真如周寻的猜测,时晏与麦肯尼达成了某种交易?
“昨天那些杀手最终决定撤退,是因为什么?”
“你觉得呢?”时晏微微挑眉,反问道。
苏宝宝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真的被时晏给卖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把遗嘱交给麦肯尼了?”
时晏没有否认,他只是眼神淡淡的看着眼前情绪逐渐失控的苏宝宝。
苏宝宝终于无法遏制内心的愤怒,朝时晏大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再没有任何拿回自己身份的可能,奥斯卡作为我父亲第二顺位继承人,也会面临危险。”
“我的儿子,我会保护。”时晏道。
所以,他这样做,从头到尾针对的,只是她一人。
苏宝宝彻底绝望了,她红着眼眶,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就那么……恨我吗?”
毁掉她唯一可以拿回属于自己一切的机会,只为报复她当年万不得已情况下撒下的慌。
从医院出来的苏宝宝此刻万念俱灰,父母相继离世,她唯一能翻盘自保的机会被时晏亲手掐灭,现在的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此时天空中又下起雨来,夏末初秋的时候,这个城市似乎总喜欢下雨。
苏宝宝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雨水将她浑身淋透,路边有飞速行驶的汽车,将路面的积水溅起老高,直接溅到她浅灰色的裙摆上,形成一道明显的污渍,她毫不在意。
就这样不知道在雨中走了多久,直到她感觉头顶的雨忽然停了,她木然地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竟然被人用雨伞遮住,转身,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寻,是你啊。”她看着眼前的周寻,脸上露出一个惨然的微笑,然后晕了过去。
周寻见状,忙将她抱住,拦了一辆计程车,带她回家。
其实从警局出来,周寻一直不放心苏宝宝,因此他去公司递交辞呈之后,便直接去了医院,结果在去医院的路上,下起了雨,跟着他就看到了独自一人,失魂落魄走在街头的苏宝宝。
等到苏宝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环顾四周,房间整体黑白灰的三色搭配,看起来格外整洁。
靠墙的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周寻笑容灿烂的毕业照。
她感觉自己此刻浑身乏力,身上更是如同被火烧一般难受。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周寻手里端着水和药,走了进来。
“你醒啦?”走到床边坐下,他很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烫,先把退热药吃了吧。”
说着,他拆开一盒布洛芬,从里面取出一颗胶囊递到苏宝宝嘴边。
苏宝宝机械地张嘴,含下胶囊,周寻又将水杯递到她嘴边,让她喝水将胶囊咽下。
“再躺下睡一会儿,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休息,再加上淋雨,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才会昏倒。”待她吃完药,周寻声音温柔的安抚她道。
苏宝宝乖乖躺下,大眼睛空洞地望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小寻,时晏把我父亲的遗嘱给了麦肯尼,我再也没有机会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周寻闻言,脸色微微一暗,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
“以后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语气坚定道。
苏宝宝缓缓转头,看向他:“你能帮我杀了麦肯尼,替我母亲报仇吗?”
周寻闻言,表情瞬间僵住,原来苏宝宝想要拿到遗嘱,除了是想证明自己的饿身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彻底摆脱被麦肯尼死亡威胁的境况,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必须为死去的母亲报仇,决不能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但现在,别说复仇了,她连自保都困难。
“你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苏宝宝有些精疲力尽地开口道。
周寻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安慰她,只好默默离开了房间。
苏宝宝将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痛哭起来。
此时的她感觉前所未有的无助,敌人太过强大,而她手中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打的牌了。现在只要时晏觉得奥斯卡不需要她这个妈咪了,麦肯尼想要她的命,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难道她要就这样认输吗?
她真的不甘心!
医院,陈安处理完公司的事情,赶过来的时候,发现病房内只有时晏一人,苏宝宝已不知去向。
“时总,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在病房里,苏小姐呢?”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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