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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最浪漫的事-七月一号

  有没有一首歌会让我想起你?

  苏浅浅不由得笑了一下,轻轻地推开了里屋的房门,换上了粉色的厚外套,走出门去。

  刚好听到歌手兼信使小王叔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会呢?”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一脸的不服气,“我明明会唱很首的,刚刚好几首都唱完了。”

  嗯,都唱完了?!苏浅浅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明明是都说完了!

  “你那是唱嘛?明明就是说。”赵奶奶毫不客气地说道,“右边再重一点。”

  “我哪里是在说呀?赵老师,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呀。”歌的兼信使小王叔往右边微微地移了一点,一扭头,看到了站二米外的苏浅浅,“小天使,都觉得我唱得歌好听,说要跟我学唱歌呢。”

  “跟你学?”赵奶奶笑了起来,“与其跟你学,还不如跟老李学呢,虽然你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但是,老李比你五音还稍微正一点。”

  “扑哧”一声,苏浅浅笑了出来。

  “咳咳,老师。”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朝苏浅浅看了一眼,干笑了一下,“老师,我再差不至于比李校长差呀。”

  “半斤八两吧。”赵奶奶笑了起来,微微的侧了侧头,“浅浅哪,你要是学音乐直接找奶奶,可不要跟你小王叔叔和你爷爷学,这两个人没有教唱的本事。”

  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

  呵呵。苏浅浅甜甜一笑,朝赵奶奶走了过来:“好,我听奶奶的。”

  “好。”赵奶奶微微地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右边的肩膀:“右边,再重一点。”

  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默默地加重了一下手上的重量。

  苏浅浅笑了笑,她原以为的温馨画面,原来是这样的!

  不由得越过赵奶奶的头顶朝不远处的李爷爷看了过去。

  相比较于赵奶奶的直言不讳,李爷爷对她可谓是,已经相当不错了!

  “奶奶你们聊天吧,我去找爷爷啦。”苏浅浅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享受的赵奶奶,又扫了一眼默默作苦力的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甜甜一笑,“我不打扰你们喽。”

  “嗯,去吧。”赵奶奶微微地晃了一下头,抬起眼帘来朝苏浅浅看了一眼,“是要穿厚点,一层秋雨一层凉了。”

  “嗯。”苏浅浅应了一声,抬脚朝门外走去了。

  身后传来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的挽留声:“小天使,你听一首歌再走呗?”

  嗯?听歌?

  苏浅浅脚下一顿,看向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眨了眨扑闪闪的大眼睛:“什么歌?”

  小叔叔这是在力自己挽回面子呀!

  那么她,咳咳,看心情,不,看歌名,再确定走或者留。

  “嘿嘿。”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笑了起来,“当然是我的拿手绝唱了。”

  拿手绝唱?

  苏浅浅微微地挑了挑眉,扫了一眼歌手小王叔叔,看了一眼享受着推拿的赵奶奶,笑了起来:“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

  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嗯。”

  “也是,”赵奶奶的声音随之也传了过来,“他也就那么一首能拿得出手了。”

  苏浅浅不由得笑了起来:“小王叔叔好厉害呀。”

  有一首已经不错了!

  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咳咳,”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微微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有一首已经不错了,我要唱了。”

  赵奶奶没作声。

  苏浅浅甜甜一笑:“好呀。”

  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朝她眨了眨眼睛,左右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开始哼唱了起来:

  “灯熄灭了月亮是寂寞的眼/静静看着谁孤枕难眠/远处传来那首熟悉的歌/那些心声为何那样微弱/很久不见你现在都还好吗?”

  嗯?苏浅浅微微地睁大了眼睛朝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看了过去。

  这歌唱得,好!

  忽然像变了人似的,那纯净的声音,那略带磁性地声线,还有,那,一直在调上的调子。

  原来,小王叔叔真得只适合唱情歌!

  这歌,真好听。

  看着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那一脸陶醉的表情,苏浅浅忽然发现,其实,小王叔叔也蛮可爱的。

  “你曾说过,你不愿一个人/我们都活在这个城市里面/却为何没有再见面/却只和陌生人擦肩/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轻轻跟着和/牵动我们共同过去/记忆它不会沉默……”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跟着轻轻地和?

  听着悠扬的声音,苏浅浅往门边靠了靠,抬头望向室外,那里,有微薄的烟般的浮云静静地掠过灰白的天空。

  忽然,她也很想知道,有没有一首歌会让姐姐想起她?

  忽然,她也很想知道,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人想起她?

  一个人安静地在这个遥远的乡间度过,远离尘嚣,远离祝福,生命便会突现出一些特别的东西。

  选择回忆,关于十岁的回忆,一首歌忽然间的提醒着她,在她走过的岁月里,她还记得谁?

  等我们都老了的时候,唱大海给你听。

  就怕那时,歌词你都不会记得了。

  那我写在手心里,记不得的时候就摊开掌心来看。你那样说。

  她听着那首《大海》,笑笑地说,那不行,那算作弊。

  一年级的同桌是个喜欢音乐的女孩子,耳濡目染下,一向低调只喜欢唱《童年》的苏浅浅,终于喜欢上了一首歌,张雨生的《大海》。

  没有任何理由的,在她一大摞的音乐里喜欢上那首幽幽的歌。

  那是她喜欢的第一首歌,也是最喜欢的一首,到现在一直不曾变。

  不知道若干年后,那个同桌是否会像多年前说得一样,在手心里写着歌词唱那首她们喜欢的《大海》?

  也许,在以后,在某个时候,她们擦肩而过,却没有认出对方,谁知道呢?多年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二年级时分了班,她和那个同桌,便不在一个班级了。

  苏浅浅朝灰白的天空看了看,垂下眼帘来。

  有风掠过,扑面而至,捎过一阵凉意。

  随着凉凉的风扑过来的还有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的歌声: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心里记着我/让你欢喜也让你忧/这么一个我,最真的梦/你现在还记得吗?”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心里记着我/让你欢喜也让你忧/这么一个我,最真的梦/你现在还记得吗?”

  那年冬天忽然喜欢上了苏慧伦的声音,那个温柔和美丽的女子,用她略带忧伤而又令人心悸的声音深深地打动了她。

  静静地回忆着,写下那首歌的歌词的时候,一个身影闪了过来。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苏浅浅抬起头朝那个身影看了过去,一个扎着长长辫子的小女生笑着站在她的书桌前。

  可以呀。

  苏浅浅应了一声,往窗边移了移了,空出位子来。

  在写信嘛?那女孩子扫了一眼,苏浅浅面前的粉红色信纸笑了起来。

  不是。苏浅浅微微一笑,在回忆歌词。

  哦?那女孩凑了过来,呀!

  怎么了?苏浅浅朝那个女孩看了过去。

  这首歌,我会唱呢。那个长辫子的女孩笑了起来。

  苏浅浅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那个和辫子的女孩也笑了起来,那你唱来听听。

  好呀。那个女生轻轻地哼了起来:

  天空有天空下雨的苦衷/你我有你我不得已的不同/谁能不断的隐瞒心痛/谁不想在那风雨过后/远离惶恐找回宽容/天空有天空放晴的理由/你我有你我不得已的藉口

  苏浅浅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最初相遇的情形,颜晶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哼着那首,她忽然喜欢的歌《哭过的天空》。

  那轻轻柔柔地歌在,在那个老早的秋天到来的时候,在明媚的秋阳里,让她看到曾经遗忘在角落里未曾写完的歌词,在纷飞的落叶中舞出动人的姿态,带给她深深的感触。

  翻出那首歌,才发现,好久好久都不曾有你的消息了,就像那道雨后划过的彩虹……

  秋天又到了,同样微凉的秋天里。

  天空,飘起了雨,悠远,绵长,似一道千里的白帘连着曾经的你与现在的她,又想起了好久不见的颜晶,想起那年秋天里遇见你时听到的歌:

  天空有天空放晴的理由,你我有你我不得已的藉口,谁能一再的言不由衷,谁能漫无目的等候?

  苏浅浅地摇了摇头,看着屋檐前的台阶下,越聚越多的积水,微微地眨了一下眼睛。

  不知道,颜晶,现在又在做什么?

  来得任性而又有些匆忙,忘记了告诉她了,她会不会也在四年级开学的时候在学校里寻找她的身影呢?

  “天空下着一样冷冷的雨/落在同样的世界/昨天已越来越遥远/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轻轻跟着和/牵动我们共同过去/随着我们生命起伏/一起唱的主题歌……”

  苏浅浅怔了怔,朝继续唱着歌的小王叔叔看了过去。

  这么巧,这首歌里也在下着雨。

  在她的记忆里也曾有一个关于雨天的记忆。

  转头看向屋外,雨雾正浓,深深的笼在院子的上空。

  忽然想撑一把,去遮出一片晴空,去一览莲花镜中那张尘封的脸。

  在七月,t恤,牛仔成为夏日街上的主宰的季节里。

  顾念说,苏浅浅,你会是我今年最好的朋友,生日快乐,每天都为你祝福!

  苏浅浅开始笑,笑起来的时候,忽然听一旁薛灵芸的声音。

  她说她爸爸曾对她说过的话:最好的幸福,是把一个人记住,最好的快乐是有一个人在乎,最好的辛苦是让别人承认你的付出,最好的朋友就是时刻不忘为对方祝福。

  苏浅浅很清楚得那年的夏天,天空刚飘过一场雨。

  夏季的清芬,蓊葱的绿荫,夏季所有的感慨,都是那么的宁静与清雅。那一份感慨正和了她那年以至后来无数的关于夏日白色的情怀,那便是一份宁静和轻悦了。

  夏天的影子一天天的消瘦下去,秋天残酷的逼迫我们交出所有的热情,四个人的小友情,在满天飘飞的落叶里,在越来越浓夜色里,以它独有的姿态舞出一种名叫感动的别样的情怀。

  渐渐开始习惯,四个人同时的出现,习惯她们偶尔的聒嗓,偶尔的哼唱,偶尔的对她说,要开心一点,要学会,笑!

  秋天,冬天,春天,还有夏天。转眼,夏天已经走远,秋天已经到来,秋天之后便又是冬天了。

  等下一个夏天到来的时候,她是否还会有那份专属于夏季的白色情怀?

  那白色的时空里是否也同样会有她们的影子?是否还会有她开心的笑声,是否也同样还会有那句:要学会笑,每天快乐一点点。

  谁会记得谁?谁又会为谁祝福?记忆音乐般在四周流淌,无声的水荡起深深的微笑,如花朵开在唇边,表白她对过去默默的情怀。

  苏浅浅开始笑了起来,笑着想象着远在三百千米外的小伙伴,此刻的表情,是否也是笑意浓浓?

  她总是会想起那个春天,那个让人想起就会感觉到温暖的季节,她总会想起那午后暖暖的阳光,温暖但不不耀眼的感觉,就像夏天留在沙滩的脚印,眷恋还清晰。

  她也总会想起那句话:跟着你的记忆太重,压着你的日记太厚,你都不肯说出口,又有谁会懂?

  说,可以说吗?也并非一定都要说出口,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出口的,一旦说出口,反而索然无味。

  自然又随意,一声问候,一个微笑,一句祝福的话语,彼此心领神会,说不上有多么重要,但也不能说不重要,犹如空气和水,无形的,却滋养着生命。

  那一种淡淡而说不清的感觉,就像在品一杯清香悠远的茶。色,淡淡的,香,浅浅的,味,涩涩的。

  不特别亲热,也不特别疏远,感情从不太激烈,但余味却可以延长很久很久。

  那年的春天,她忽然喜欢上了写点心情随笔,在粉色的日记上,一笔一划地认真涂抹。

  几个小伙伴,便悄悄地从后面凑了过来,问她可不可以看看。

  看完后,颜晶说:暖人,暖人心,暖人心里的那些回忆。

  想到那一行字,她开始笑,开始浅浅的笑,笑着想起了那记忆中的春天,那时的春天,天空瓦蓝瓦蓝,蓝得透明,蓝得耀眼,蓝得让人动容。

  “七月一号每一年都要买一张车票向回忆投靠……”

  有歌声传来,打断了苏浅浅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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