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那个混球小子高怀德,近来还是有进步的。
走进营帐之后,知道对着我躬身抱拳施礼了。
我也懒得和他客气。
直接了当地告诉他,必须拿出所有真本事。反正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听完我的话之后,那个混球小子两眼放光,庄重地使劲点了点头。
他随即取下了背在身后的那把宝剑,抽出一半给我看了看。
我虽然对什么是真正的宝剑不甚了了,但他手中的那把宝剑寒光闪闪,青芒毕露。只要是眼睛没瞎,就能知道绝对是宝剑中的上等货色。
也许是他师傅亲手传给他的宝贝。
看来这小子是有点愣啊!
与我比武切磋,点到为止就行了。拿出这么个宝贝,万一将我的手中钢刀一劈两半算个怎么回事儿?
这是逼着我也得挑把好点的刀啊。
否则刚一动手,我的刀忽然从中折断了,这要是算我输了,我不得亏的流鼻血?
当着众人的面,我要说他小子耍赖,能让人信服吗?
典型的混球小子!一点面子都没打算给我留啊。
大帐外的空地上,我不得不精选了一把质量极好的钢刀,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周围很快就有一大帮人围了过来。
其中不少是好奇那个手持宝剑的少年你有多大能耐?但我估计更多的人是想看我当场出丑,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那个混球小子缓缓抽出了青芒四射,锋芒毕露的宝剑。然后远远的走到一旁,将用布包着的剑鞘稳稳的放在一块石头上。看这架势还挺隆重的。
然后他又走了回来,稳稳地扎好了马步。
我站在原地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钢刀。这次起码肚子不饿了,心里也更加有底儿。
我抬头瞄了他一眼,感觉他的下盘很稳。于是决定先攻击他的上三路。
我不想和他玩太多虚的,最好速战速决。右脚尖猛一点地,腾空而起,照着他的面门举刀就剁。
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慢,见我迎面扑来,不慌不忙地旋转身形,横剑相挡。
刀剑相撞的一瞬,我立刻在心中暗叹道:“行啊,小子臂力不弱。”
他手中横着的宝剑,一点事都没有。但我手中的钢刀多了一个豁口。
这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凑合着用吧,没立马断了就行。
我借势向后翻飞出去,甫一落地,未做任何停留,再度发力攻击。
随着双方攻防的不断转换。我很快发现,虽然他的师傅可能比不上当年那位卢公子的师傅。
但他本人的身手比那位夜夜喝酒狂欢,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强太多了,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
我不得不强迫自己静气凝神,小心应对。
在如此多新旧部下的面前,我若真是一个冷不防被他击倒了,那丢人可真就丢大了。
而他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惊诧。原先这小子心高气傲,完全没有料到,我会有此等身手。
至少在他的面前,丝毫不落下风。甚至由于步伐灵活,刀法飘逸,始终占据着主动。
随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喝彩叫好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他原本十分稳健的步伐变的有些慌乱了。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场面。
而他身上所有细微的变化都被我尽收眼底。
我忽然改变战法,开始猛攻其下三路。
对方显然是被逼急了,也丝毫不敢分神了。一个旱地拔葱,高高跃起,人在空中,手中的那把宝剑却气势如虹地朝我迎面劈来,剑气逼人。
我一边闪身规避。同时脑子一抽,心底没来由地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一点儿也不挨着。只能说明我当时的精神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终于我的心里有底了。因为我看到了那个混球小子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同时也窥见了他招数中细微的破绽。虽然那些细微的破绽看上去转瞬即逝。
面前这个混球小子与当年的那位卢公子最大的差别就是:他们的剑法都极为精湛,但这小子的体力极好,更有充足的耐力。
我只好故意向他卖了个破绽,打算诱敌深入,再伺机反攻。他果然年轻气盛,轻易就上当了,主动向我发起攻击的同时,自己的防守露出了些许空当。
我则充分发挥自己身体灵活的优势,牢牢地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几乎就在挥刀攻击他弱点的同时,右脚猛然弹出,踢中了他的大腿。
因为人在空中,他再也难以把握身体的重心。即使在猛然跌落地面的那一瞬间,他仍然紧咬牙关,向我狠狠刺出一剑。
我当然早有防范,这一剑要真是被他刺中,就得和那位阎王的宝贝女儿拜天地了。
虽然也算是大喜事,但我不想让它来的那么快。
于是我飞速旋转身形,堪堪躲了过去。
他跌落地面之后,由于短暂的钻心疼痛,一时无法起身,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时机,欺身而上,乘机一刀削掉他的脑袋。
我当然不可能那么做。自己站稳脚跟之后,刀交左手,潇洒地背在背后,淡定的说了一句:“你输了。”
潇洒不过三秒钟。我的裤子突然掉了。低头一看,虽然我动作灵活,身体毫发无伤,但我的那根裤腰带太不结实了,被他最后刺来的那一剑给削断了。
围观的众人都大张着嘴巴,目瞪口呆。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没有人能够质疑我最终的胜利,但这份胜利,多少有点丢人现眼。
好在我脸皮够厚,从容淡定地重新提起了裤子。其实周围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也没啥好丢人的。
新人就不说了,我健美挺拔的身躯,早在我远征军初入草原,我带着他们在湖边清水摸鱼时,就被他们一览无余了。
高怀德那个混球小子还算诚实。跪在地上没有起来,手提宝剑,冲着我躬身抱拳施礼,声音洪亮地说道:“我高怀德言而有信,输的心服口服。今后小人这条性命,就是刘将军您的了。小人愿随时听命,供刘将军随意驱策。”
我大度地挥手道:“起来吧,起来吧,我就没想要你的性命,自己留着慢慢玩吧。
我现在命令你马上起身,去找我的门前侍卫,让人立马送一条新腰带过来。我不能老用手提着裤子。”
那小子很是听话,一声不吭地爬了起来,迅速转身跑开了。
这个时候我才有空将刚刚使用的那把钢刀重新举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把钢刀多处卷刃,还有不少豁口,都快成锯齿了。
我不由得大怒。大喊道:“把军需官给我找过来,老子要踢他的屁股。那小子贪污了多少银两?这是把什么破刀啊?材质质量也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