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守敬袁大将军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个随从,来到了淮北大营。
与那位传说中的焦大将军初次见面,二人都假惺惺地十分客套。
那位在街面上混了几十年的焦大将军更是显得谦恭有礼,十分低调,丝毫没有表现出作为地头蛇的傲慢。这正是他的圆滑之处。
论军中资历战功,焦大将军都远低于面前这位袁大将军,而且他心里很清楚:这位袁大将军奉了剿匪总兵官的指令,此后常驻淮北大营,而且此人追随南宫大将军那么久,明显带有上级领导指派自己人对他进行监督的意思。
审时度势,自己必须收敛一些,在探明对方底细之前,一定要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绝不能让对方抓到自己什么把柄。
他的谦恭客气令这位袁大将军心里很舒坦,感觉自己比待在南宫大营还要受人尊重。
同时这位袁大将军在官场混迹多年,以老成持重著称。
他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所处的特殊位置,而且他带着自己明确的目的,时刻不曾忘记那位兵部尚书对自己的叮嘱,想尽快拉近与焦大将军之间的关系,因此对这位焦大将军也十分客气。
他甚至主动给焦大将军献上了一份见面礼,一箱黄白之物。
焦大将军难免有些喜出望外,对袁大将军充满了好感,两人很快便热络了起来,甚至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正如民间俗话所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八瞅绿豆,很快就对上眼儿了。
没过两天,焦大将军又拉上了那位田尚书的得意门生,自己的老朋友,李霄鹏李大人亲自作陪,大摆酒宴,为袁大将军接风洗尘。
这顿酒宴的菜品十分丰盛,其中最重要的一道菜,是三只大王八。这道菜营养丰富,生津活血,滋味鲜美,在当时也十分难得。
袁大将军听说那位李大人竟然是田尚书的得意门生,欣喜之余,对其也是相当客气。甚至忘了自己的年龄,与其称兄道弟。
而那位少年得志,风光无限的李大人对这位袁大将军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如此老成持重,办事稳健又不喜欢摆架子,这才像个大将军的样子。
他其实心里一直对那位焦大将军颇为不满,私下里认为他只知道投机钻营,疯狂为自己敛财。军务方面才智平庸,手下将士萎靡不振,致使整个淮北大营缺乏积极的战斗力。
说了几次让他去剿灭凤凰岭的那一股土匪,却总是推三阻四,毫无军人气魄。
听说不久之前焦大将军率领部下大队人马,偷袭洪家军的匪寇,结果被人家搞了个反偷袭,最终丢盔弃甲,狼狈而回,看着都窝囊。
如今袁大将军来了,可就太好了。能领着淮北大营,重振士气。虽然那位剿匪总兵南宫大将军他还没见过面,但就凭南宫大营能够势如破竹地清除外患,那荡平内乱,更是手到擒来。
这让他信心大增。因为李大人的心中很有分寸:千里求官只为财。充分利用手中权力,给自己多捞点好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但利用业余时间,好歹也得为朝廷出点力,办点正事。否则有些太说不过去了,毕竟领了朝廷的俸禄。
酒过三巡之后,他们三个都显得很开心。觉得彼此之间有几乎相同的价值观人生观,说好听点那是兴味相投,互相吹捧,彼此欣赏。
说难听点,那就是臭味相投,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焦大将军放下酒杯,主动抄起汤勺说道:“袁将军李大人,您二位也别光顾着喝酒了。既然我们三人情投意合,以后还要长期共事,今后少不了轮番做东,大家一起多聚聚。
来来来,这一盆肥美的王八汤都快凉了。我给你们一人盛上一小碗,尝尝鲜。这里面还有三个王八蛋,我们一人一个,都别客气。”
品尝过后,另外两人都放下手中小碗,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滋味儿不错。
袁大将军满面红光地说道:“早就听说李大人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是难得的国家栋梁。今日一见,甚是欢喜,我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
前些时日在京城时,我还专门去登门拜访过田大人。您的恩师提起你来,也是赞不绝口。以后你我要多亲近走动,共同为朝廷出力。”
李霄鹏李大人得意地笑道:“袁大将军老成持重,屡立战功,才是我等学习的楷模。若能与焦大将军联手,重振淮北大营,早日铲除匪患。
我回京之后面见恩师,少不了为二位多美言几句。”
袁大将军顿时感到心里暖烘烘的,如此看来,未来是越来越有盼头了,已经搭上了高尚书那条线,再通过这位李大人与田尚书多亲近亲近,未来的仕途必将是一片金光大道。
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受南宫大将军的压制了,早晚有一天会加官进爵,扶摇直上。想想都觉得心里美得慌。
焦大将军看到他们二人都很开心,自己也觉得更开心。原本以为这位袁大将军会是压在自己头顶的一座大山。如今看来,完全可以使其很快成为自己人。
他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如虎添翼,大家共同联手,今后自己升官发财的好日子已近在咫尺。
三人十分默契的几乎同时举起了酒杯,碰在了一起,醉眼惺忪地彼此相视而笑。
酒宴临近结束,桌上杯盘狼藉。
那位面红耳赤的焦大将军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看出来了,二位尚未尽兴。咱们换个地方接着喝,也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那可是个好地方。环境优雅,不仅有好多雏儿可随意挑选,那些妙人儿都嫩的能掐出水来了。”
袁大将军与那位李大人相视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那就有劳焦将军头前带路了。”
李大人望着袁大将军,客气地问了一句:“袁大将军,您初来乍到,舟车劳顿,身体还扛得住吗?要不要早些回去歇息,我们改日再聚?”
脑袋晕晕的袁大将军豪气干云的大手一挥说道:“我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今日且让老夫聊发少年狂,来个舍命陪君子,我等不醉不归。”
三人哈哈大笑着下了酒楼,潇洒地扬长而去。
夜色愈发浓重,一个邪恶的小团体,在茫茫的暗夜中悄然诞生,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