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透过窗户玻璃漫不经心地瞧着她,“沫沫,好久不见了。”
依旧是那不紧不慢又带着一丝冷漠的语气,这声音顾沫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见了,本以为这辈子都可以逃脱,没想到还是遇到了。
方知栩的车停在路灯之下顾沫站在车外,高处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背影,她浑身好似发着光,宛如神女降临。
只是她冷眼看着跟前的人,平淡地问了一句,“方总,这么晚还有闲心出来开车逛街呢?”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抬脚往前走,不忘告诉他,“我事儿还挺多的就不和方总多废话了,先走了。”
只是才走没几步旁边的车辆就缓缓跟上,她走一步车辆就慢慢滑动一下,车上的人也没再说话,但他就这样探着脑袋安静地看到车外那近在咫尺的背影。
顾沫被跟得有些烦躁,最后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着,“你要干嘛?”
她没有回头,语气冷漠,不参加一丝感情。
很快斜后方的车辆跟上,方知栩又探出脑袋,“我什么也不会做,就是单纯地来看看你。”
顾沫冷漠地侧头,微微一笑说:“既然是来看我,现在看完了就可以走了吧,我说了我还很忙有很多事儿要去办,就不和方总多说话了。”
顾沫这态度方知栩似乎早已习惯,他也不恼只是轻轻地说着:“网上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我也已经听说了,你那么想去红山展却在最后时刻被卡住资格,不觉得有些可惜吗?”
提到红山展顾沫就一肚子气,不过这气转瞬即逝。
因为早在今天白天,她就已经以we的身份给红山展那边发了邮件,对方不到十分钟就回了她,确定她能以we的身份参加红山展。所以在这一刻之后,对梦琳所有的怨气便已经消散了。
无所谓,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所以在方知栩提起红山展这事之后之时,她也没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说着:“有什么可惜的,人生不就是应该这样吗?总会有不太顺遂的时候,要什么都一帆风顺那就不叫人生了。”
她语气豁达,不像是有任何遗憾的样子,听得方知栩眉头微微一皱。
他本以为红山展这事儿之后,他便能以这展览的资格让顾沫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但现在看来似乎情况不是很妙。
难道只是在他面前强撑而已?
眉头稍微松动一些,他又说着:“沫沫,你这是何必呢?你只需要对我说一句话我就能让你参加红山展,不需要干任何事儿,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呢?”
顾沫的脸朝着跟前的人,轻轻地开口问着:“红山展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方知栩的脸色明显一僵,他抿了一下唇,他从来都不会说谎所以这次也一样没错,“是我干的。”
站在车前的顾沫藏在身后的手微微攥紧,原来真的是方知栩!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到现在都还在和她作对!!
她冷笑两声说着:“所以我现在被取消了去红山展的资格,你满意了吧?方总,既然你都满意了为什么又要来我面前呢?是想以胜利者的姿势来炫耀吗?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已经成功了,你已经炫耀了。”
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讽刺,宛如一根根寒冰扎在方知栩的心上。
他嘴里苦涩艰难地开口,“不是这样的沫沫,我不是想让你丧失红山展的资格。”
“那是什么?你让我没有资格去红山展,不就是想报复我吗?你想看我过得不好看我过得不如意!可是方知栩我告诉你,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并且不想做出任何的改变,就算有很多不满我都能够接受。”
既然都说到这里,顾沫干脆想把肚子里的话全部倒出,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车内的方知栩轻轻地说着。
“你以为让我丧失了红山展资格就能威胁到我?”
她摇了摇头笑着说:“不会的,红山展对我而言不过是人生路上的一个小阶段而已,没了它,我的人生会继续向前走,有它我的人生只会变得更不同一些,但并不是非它不可。
所以方知栩,你拿捏不住我的,这点小事对我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她冷笑两声,又轻轻地说着,“你想让我因为红山展的事去找你?”
或许说中了心事,方知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顾沫不屑又轻蔑地笑了两声,“做梦吧,不过是一个红山展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大的要紧事儿,我怎么可能再去找你呢?毕竟跟你相处和红山展比起来,我更讨厌前者。”
方知栩的语气带着一丝浓浓的怒意和无奈,他没想到红山展居然不能将顾沫拿捏住,她之前不是那么想参加这次展出吗?怎么会这样?
顾沫又接着刚刚的话,“方总,今天是你自己找上我的,你上赶着让我说那我就说了,不过现在我话已经说完了,麻烦你别再来追着我了,我真的觉得烦。”
这一字一句像针一般扎进方知栩的心里,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艰难地开口,“顾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对谁说话!”
顾沫无所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睛,戏谑地说着,“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在对谁说话。
你方知栩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是天神一般的人物。但对我来说,却是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的东西!
麻烦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真的烦!”
随后她转身毫不犹豫地扬长而去,她越走越远,只留下那孤单的背影。
方知栩抓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这一切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想到,顾沫现在已经这般无所顾忌了吗?
一朝计划却这样满盘皆输,他气不过!!!
可是医院里的那个人明明都没有醒,为什么都这样了?顾沫依旧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坐在车内没有动作,只是空虚无地盯着前方那个已经没有人影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