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子师父冷哼一声,说道:“赵阴,你的这颗脑袋我要不要?”
我紧忙双膝跪倒,沉默半晌后,才彻底把这件事的来源曲折,告诉了师父。
师父点了点头,双手把我从地上搀起,说道:“无量佛!徒儿能有如此的造化,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我在一旁不停地附和着,点着头,嘴里不断说着:“是,是,是...”
无极子师父又瞥了一眼隔壁的房间,沉声道:“那鬼妖呢?”
我又将怎样遇到莫三娘和鬼叔的事情讲了一遍。
话罢,无极子师父微微蹙眉:“那家伙,是不想管你,才跑的!”
我却僵住了,抿着嘴想了好一会,强笑了几下。才开口问了出来。
“所以,那位道长到底是谁啊?”
师父微微摆手,看起来没有想说出来的样子,我也就不再追问了。
午饭已毕,无极子师父把我和郭铜留了下来,他看着释禅长老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师父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拂尘搭在胳膊上,笑道:“无量佛,今日来到贵宝刹,师兄何不为孩子们提点一二?”
释禅长老本想摆手拒绝,可当他看到了无极子师父那双要吃人的眼睛,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众人笑了一声,释禅长老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锦囊,一个白色锦囊。
将黄色锦囊递给了我,将白色锦囊递给了郭铜。
我们手托着锦囊有些不解。
只见,释禅长老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此物赠与你们二人,危难时打开,也许能救你二人一条性命!”
我和郭铜托着锦囊可谓是千恩万谢。
释禅长老又强调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不到危险时刻,千万不能打开,否则就不灵验了。
话罢,又拿出功德簿,递了过来。
我心头一凛,这是?要香火钱?
在寺中的这几日,每天都在师父和师伯的监督下练习阴阳术,真感觉到了跟着高人长能耐,自己都可以看得出来,突飞猛进的进步。
可师父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就把我俩赶出了门去。
莫三娘则一心想留在寺庙中清修,我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依依惜别。
我和郭铜又一次上路了,看着一路上的风景,不由得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此时,夕阳垂暮,残阳如血。
我捡起一块石头‘扑通’一声,扔进了河里。
这会儿,河边的微风轻轻吹过,好不自在。
郭铜一路之上,若有所思,沉默寡言了许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不论何时,我们都是好兄弟!
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他也是我好师侄。
夕阳落下,明月高升。
附近没有什么烟火气息,但是皆是荒掉的房屋。
我看了郭铜一眼,便把铜钱剑紧握在手中。
此时,郭铜一言不发,也看了我一眼,紧紧握着桃木剑。
“赵阴,这里非常古怪...”郭铜的声音十分严肃。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
最后,还是找了一个干净的荒屋,准备忍上一宿。
在屋里点上了蜡烛,擦了擦桌椅板凳,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郭铜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窗户外面,沉声道:“赵阴,今天咱们轮班睡觉,我总感觉这里不太对劲...”
我睡前半夜,到了后半夜刚刚和郭铜交完班,就听到外面一阵鬼嚎。
窗户那边,有一张发白的脸,她冒着微微绿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屋内,一动不动...
她的手紧贴在窗户上,头发也在不停地蠕动。
我集中所有的精力,定睛看去,才发现他的头上不是头发,而是一团团黑色的虫子。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东西...不好对付!
思绪至此,看了一眼郭铜贴满了窗户和门的黄符,我这才稍微闭目。
院子里的地上,接连着传来骨头的响声,一个个骷髅从地里钻了出来。
他们‘哗啦哗啦’地晃动着骨头架子。
再看窗外的那张惨白的脸,突然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
下一刻,它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朝着我嘶吼了一声。
外面的骷髅们也把整个屋子围了起来。
就听到,床底下传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郭铜突然睁开了眼睛,朝我摇了摇头,接着轻轻地拔出插在裤腿里的匕首,从床边拿起煤油灯,扔进了炕洞里面。
炕洞里有人‘嗷’了一嗓子,直接从炕洞里爬了出来。
几乎在他爬出的一瞬间,郭铜握着匕首,扑了上去。
还好我看清了这个爬出炕洞的面容,大喊一声:“是人!”
郭铜用力扭腰,在空中翻滚了个身子,摔在了地上。
要不是我反应快,这个人今天也就算是丧命了。
这个人,看着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被炕洞染得黢黑,看面容应该是个清秀之人,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肩膀上背着一个小包袱。
他爬出炕洞后,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又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我和郭铜都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他看到我们,呲着小白牙,嘿嘿一笑,说道:“还好还好,是正常人!”
我皱着眉头,朝着窗户扭了扭嘴。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扑通’坐在了地上,喊道:“哎呦妈诶...”
说完,有准备往炕洞里钻。
郭铜冷哼一声,一手抢过他肩膀的包袱,笑道:“说吧,你是不是拿了他们的东西?”
这个人用力地摇了摇头,并且发誓说没有拿他们的东西,包袱只是换洗的衣服。
郭铜拎着包袱抖了几下,里面果然是换洗的衣服。
外面那个人和这么多从地下钻出的骷髅,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找我们?
难道,我们惊扰了他们的亡魂?或者?这就是个鬼村?
我和郭铜对视一眼,直接架起这个男人,手在他的身上不停摸着。
还是没找出来东西,又让他把鞋脱了,还是没有。
郭铜‘咯咯’地晃悠了几下脖子,微眯双眼,攥着匕首,狠狠地说道:“是不是被你吞下去了?”
男人用力地摇着头,眼泪流了出来,漆黑的脸上,被眼泪浸了一束白道。
我见状也拔出了裤脚的匕首,冷声说道:“你非要让我们划开你的肚子,自己看吗?”
男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真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