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道长皱着眉头说道。
我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连忙说道:“天下阴阳门派众多,弟子若自立一家门户,可是得罪了天下阴阳秘术之人!”
“哈哈哈”道长仰天大笑,接着说道:“娃娃,正所谓不破不立,你要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道长又清了清嗓子,走出土地庙,脸上挂满笑容,看着我说道:“贫道,道号无极子,师门中我排行第六,你还有五个师大爷!”
语罢,眨眼之间,道长消失不见了。
远处又传来一声道长的声音“对外,不可说我是你的师父!”
我朝着门外,再次跪倒,磕了三个响头。
又把土地庙里的绿袍包裹在身上,一只手拎着鬼皮灯笼,一只手拿着铜钱剑走出门去。
凭着记忆,走了好一会,总算是来到了昨天上吊的地方。
可衣服不见了,在大树旁边多了一座坟头。
坟头旁边还立着一块用木牌雕刻的墓碑,中间写着四个大字‘赵阴之墓’,碑下还有一行小字‘立碑人:郭铜’。
我伸出手拍在额头上,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这?该死的郭铜,以为我死了啊!”
抬头看去,远处飘起一股浓烟。
我悄悄地躲在树后面,看着浓烟飘来的地方,蹲着一男两女在烧着纸钱。
两个女人十分漂亮,明眸皓齿,二目有神,娇滴滴的身影,一个身穿红衣,一个身穿黄衫。
男人穿着类似于古代一样的马褂,留着长长的大辫子,浑身脏兮兮的,佝偻着身子,后背上背了一把桃木剑,腰里还别着一盏白色的灯笼。
我稍微定了定神,慢慢地走到了他们的身后,抬起脚狠狠地踢在了郭铜的屁股上。
郭铜身子向前微微倾斜,朝着烧纸的火堆倒了下去。
“哎呦,烫死我了!”郭铜连喊带叫的蹦跶了半天。
两个姑娘好像没看到似的,还在不停地抹着眼泪。
片刻之后,郭铜睁大眼睛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指着我说道:“你...你...你拿钱来了?”
两个姑娘扭过头看了看我,用力地揉着眼睛,发出一声惊叫,朝着我扑了过来。
“赵阴,你终于回来了!”沈霜然的那一嗓子,语气中透着悦色。
黄浅浅捂着嘴巴,眼泪婆娑地往下掉,眼眶都是红红的。
郭铜眯着眼睛,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从后背上抽出桃木剑,沉声说道:“赵阴,莫要留恋尘世,速速投胎去吧!”
我抿着嘴唇,二目圆睁,思考了半晌,还是决定先暴揍郭铜一顿再说。
我直接朝着郭铜蹿了过去,伸手揪住了他的大辫子,用力的拽着,口中不停喊道:“投胎,走啊,咱俩一块投胎去!走啊!”
“老赵,松手,松手...我错了,错了!”郭铜龇牙咧嘴的不断求饶着。
我这才松开手,找了块干净的地方,一同坐了下来。
这才知道,他们醒来之后发现我不在身边,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
通过黄浅浅的鼻子才追到了这里,三个人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我的踪迹。
还多亏了沈霜然的异常感知,找到了我的衣服,郭铜看着周围有打斗的痕迹,断言我已经变成了水鬼,被过往的阴阳先生降服了。
正在说着,郭铜的眼睛发现了我手里的黑灯笼,他的脸上瞬间充满着不可置信的神情,不过只是稍微一刹那,就一闪而过了。
郭铜慢慢地跻身到我的身边,皱着眉头,语气十分严肃的说道:“赵阴,这个灯笼乃是不祥之物,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祥之物?可阴阳秘术记载这可是宝贝啊?
“我师父给我的啊?”我装作害怕的样子,歪着脑袋看着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郭铜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嘴里却大义凛然的说道:“什么师父啊?哎,年轻不要好高骛远,想必是什么老妖精给你的邪物,快!把灯笼给我,我帮你处理!”
话还没说完,伸手就要抢我的灯笼。
我跃身而起,用余光看了一眼郭铜,说道:“放屁!这是鬼皮灯笼,比你的人皮灯笼不知道珍贵多少倍!”
郭铜听着我的话,尴尬的搓了搓手,嘴里嘿嘿笑着,说不出话来。
几天后,我们到了酆都城下。
酆都城外一片荒凉,漫天黄沙,风一起,黄沙随风散落,地上偶尔沙子里钻出几只壁虎,壁虎的小脑袋朝着四周看了看,又钻回沙子里面了。
酆都城门口还立着一块大石碑,上面写着四个红色的大字‘冥灵地府’。
我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了,郭铜独自走在前面,沈霜然和黄浅浅在后面搀扶着我。
郭铜朝着我们招呼一声,准备进城。
沈霜然瞟了一眼城门,摇了摇头,说道:“我是鬼,在这里不能现身。”说完,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油纸伞中。
黄浅浅也看了我一眼,又变回了一只黄鼠狼,这次直接钻进了我的衣服里。
在郭铜的搀扶下,我们走进了酆都城。
酆都城里与城外不同,里面十分的热闹。
漆黑的天空,被一盏盏灯笼照的通明,街道两边还摆放着许多摊位。
郭铜直接搀着我,朝着一个卖豆腐的摊位走去。
走到近前,我不由得干呕几声,这哪是豆腐啊?这明明是人的脑浆。
我的干呕声,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他们看着我俩,舔了舔嘴唇,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我暗道不好,郭铜直接把我背了起来,快速的朝着街道里面跑去。
后面的人们也拼命的朝着我们追逐。
郭铜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跑一边埋怨我,说道:“惹祸了吧!惹祸了吧!今天咱俩都得死!”
郭铜背着我,已经很费力了,脚步也越来越慢,追我们的人也越来越近。
他左右看了一下,咬着牙说道:“死就死吧!”
闭着眼睛,直接跑进了一家店铺。
追我们的人,到了店铺门口停下了脚步,朝着里面看了看,纷纷摇着头散去了。
正在此时,从里屋中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娇媚地说了句:“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