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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就这么不平不淡地往后推进着,钟静漪每周两点一线,除了在学校里面完成必要的课业之外就是帮着董斯茹完成稿件的翻译和校对工作,每一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直到那一天钟静漪临时接到通知去年参加的的全国大学生翻译竞赛她得了第一名的名次,所以周五那天的下午学校会举行表彰大会,学校里的领导和一些项目合作公司都会参加。钟静漪只好先和董斯茹请了假,忙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董斯茹也很大方的批了她半天假。
那天,静漪回学校的路上就接到了三毛的电话,催促她赶紧回校。钟静漪今天比较忙,所以就多费了一些时间才结束,现下还没有吃饭呢。到了会议厅落座后才感觉有些饿了。只是大会已经开始,钟静漪也不好轻易离席,想着自己领完再走也可以。
三毛今天也没有课,所以早就已经帮静漪占好了位置,看她一身正装地赶来就知道她一定是工作忙忘了时间,静漪刚坐下三毛就询问她是不是还没有吃饭,三毛同学天生的大嗓门,引得周围的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们的身上来。钟静漪赶忙制止了三毛,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原本正准备坐下的一个身影顿了顿又起身朝门外走去。
许是饿得过了头,没过多久静漪就觉得自己的胃有些不舒服,面色开始泛白。今天大会开始的时间临时往后延了,根据流程应该还需要四十分钟才能轮到钟静漪,静漪暗叹不妙,正想要溜出去先去吃个饭,就感觉自己的身旁有了动静。粥的香气中混杂着几丝檀木香,钟静漪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边上的这人是谁。转过头去望,果不其然是裴之忱。今天的裴之忱少见的穿着一身正装,内里是一件黑色的衬衫,全身通黑的装扮似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不过钟静漪却是被他手中提着的那份鸡丝粥吸引了目光,这一看就是学校边上那个私人小厨的包装,她垂涎已久只是每次都排不上号,上辈子也是这样,后来她索性就放弃了。裴之忱看着钟静漪的表情自然就猜到了她此刻的内心活动,也不逗她了,把粥递到静漪的面前,语气中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道:“给你买的,赶紧先吃了,大会结束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
钟静漪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接过了裴之忱递过来的粥,他又给钟静漪将餐具包的里的餐具拿出递给她。钟静漪已经是有些饿过头的,喝粥的时候不免有些急,裴之忱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来了一个保温杯,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慢一些,离你上台的时间还早,你可以慢慢吃,先喝一口水。”
钟静漪刚要去接,忽然意识到自己前排的一众人等正有意无意地往他们的这个方向瞟,而在她旁边的三毛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托腮一脸星星眼地看着她,准确来说是看着裴之忱。
钟静漪清了清嗓子,用眼神示意三毛稍微收一收自己那狂野的“少女心”,可是对方似乎是过滤掉了周边的一切,满眼只有裴之忱。
静漪只能作罢,毕竟裴同学无论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她忽然想起上辈子时听到的一个传闻,说是每年先不说女生,裴之忱似乎还会收到不下于十个的男生的追求,关于这个传闻,钟静漪是相信的。想到裴之忱今后的差不多十年间似乎都没有对外承认过女朋友,钟静漪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可能是因为最近和裴之忱走得实在是太近的了,静漪在外人面前向来都是斟酌用词,但是下一刻静漪竟真的就将脑海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听说我们学校之前有不下于十个男生向你告白,这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前后两排原本还窸窸窣窣谈论着裴之忱身边这个女人是谁的同学们骤然屏声,空气中有些尴尬的气息。被提问的男人真的是要被气笑了,他转头深深地看着钟静漪。那种莫名的神情让钟静漪冒了冷汗,暗骂自己实在是没脑子,但是话既然已经出了,便没有挽回的余地。
她正想着要怎么补救,忽然就感受到自己的耳侧似是传来了一阵轻风,随后想起裴之忱清冽的声音:
“我记得我前不久有人刚刚问过我是不是喜欢自己,怎么今天又开始怀疑我的性取向了?”
钟静漪觉得裴之忱这番言论着实是有抹黑她的倾向,她下意识反驳:
“我只是在确认你的性取向,毕竟今后今年不少女性会因为各种原因沦为同妻。”
话落,没有得到裴之忱的回答,只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传来的薄汗,当然不是她自己的,不知何时,她和裴之忱垂落的手,在两个座椅之间,手掌相贴。
钟静漪瞬间僵在了座椅上,报告厅里光线昏暗,她自然不必担心会有人看到,像坐过山车一般,她的心脏又再一次地悬挂在云端。而那人却也只是握着她的手,没有一点狎昵的姿态。钟静漪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换来的却只是男人一记威胁的目光和手间骤然加重的力道。钟静漪放弃了挣扎,由着那人将她的手紧握着。一直到台上的人念到了她的名字,才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此时她的掌心湿漉漉的都是汗渍,她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三毛同学似乎是比她这个获奖人还要激动,听到她的名字后便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说了一堆祝福的话,说完又加了一句:
“静漪为什么你的右手上都是汗啊?”
钟静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左手的汗腺不太发达,所以紧张的时候也只有右手会出汗吧。
“哦我刚刚右手一直放在腿下面,悟出汗了。”
三毛自然是相信了她的这一番说辞,又赶紧催促着她上台领奖。
关于这个奖,钟静漪自己都早忘记了,好像当年是因为知道颁奖人是自己的父亲,所以才费尽心力地参加比赛的,现在想想都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