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之中，不由得有一种冲动：

　　要是被这样的手给碰碰自己，不知是什么滋味？

　　经妹妹这一番说教，给她一个大大的台阶。

　　她顺着台阶，便下来了，将支着腮的手移开，头枕到枕头上，就势将手伸过来，同时，害羞地把脸扭向一边，秀眼半闭，呼吸紧迫，那姿态颇有女子第一次委身于人的神韵，简直令人着迷。

　　张凡见蓝绸丝被之上，一只如玉的白腕，有如画中，忙伸手扯近一些，放到玉托之上，伸出中指食指，轻搭在关尺寸之上，静心屏气，闭目低眉，细细体脉。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

　　张凡从未号脉这么长时间。

　　越体脉越感觉不好。

　　脉象细弱不说，细弱之中，还加了几分邪毒之脉。

　　不好！

　　相当不妙！

　　绝症吗？

　　《玄道医谱》“毒脉浸”一节曰：“凡邪毒之脉，有四征之候：为时热，时凉，时燥，时歇；热时如围炉向火，凉时如傲雪经霜，燥时平添脉动癫狂，歇时恰似濒死之人……有一象者，以草药金方可，有二象者，以气动其脉可，有三象者，以药以气兼之以针谱可，若四象俱全，九死一生，回春难如登天……”

　　而这四个邪象，萱花全都占全了。

　　张凡小妙手不由得微微一动。

　　极力掩盖脸上的失望，回头对桃花道：

　　“桃花，这病特殊，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危，但我从未见过这种病，亦不知病因。”

　　“可治否？”

　　“天下没有不可治的病，只不过治死治活都是治。对于萱花仙子的病，我若是胡乱来治，恐怕坏了初心；我本俗医，疗民间大众之疾苦有时尚力不能逮，医仙子之贵恙，恐怕有心无力，建议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站起来，“萱花仙子，请多保重，张某告辞了。”

　　桃花仙子脸色大变，伸出玉手，揪住张凡衣襟，嗔怒道：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不管看得好看得坏，都不要你来负责，你在这里矫什么情！给我坐下！”

　　说着，用力一推。

　　张凡只好就势重新坐下。

　　其实，张凡本来不想走。

　　面对如此娇美仙子，就是多在她身边坐一会儿也是高级享受，更何况现在是给她治病，治病嘛，要么把脉，要么按摩，可以一亲芳泽。

　　这样的天大福利，天下的医生哪有不愿意领的？

　　只不过张凡心里不大有底：若是真的治坏了，仙子有个好歹，桃花仙子不但会埋怨他，也有可能迁怒，不放他回人间！

　　对于桃花仙子，张凡了解当然不多。

　　别以为人家救了你的命，你就想当然人家会如何如何！

　　相反，正因为人家救了你的命，人家对你做什么都不为过！

　　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怎么回苦峰山去！

　　涵花还在那等着呢。

　　张凡都不敢想象涵花此时心情如何……怕不是整天以泪洗面？

　　眼下的事，事关重大，为了不招怨，所以张凡事先做一个要走的姿态，给自己留个后路。

　　“桃花仙子，我张凡从不治没把握的病。你姐姐的病情诡异复杂……”

　　张凡要对方再次“劝进”才坐龙椅。

　　桃花仙子伸手在张凡耳朵上拧了一下，拧得舒舒服服：

　　“医神，你在人间行医之事，我了如指掌。我相信你啊！治病如掷骰，哪有百分百治好的事？我桃花受你救命之恩，终生难报万一，万一你失手，我又怎能怪罪于你？”

　　这话，说到家了！

　　张凡彻底放心，点点头，顺水推舟，重新把手搭上了萱花的玉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