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酒店门前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两人过了马路,张凡忽然想买一盒烟,便来到酒店旁边的一个小报亭前。
这里既卖报纸也卖烟,还卖饮料。
“来一盒塔山。”张凡从窗口递进去一张钞票。
卖烟的老头伸手接过钞票,回身拿出一颗白色的塔山烟,找了零钱递给张凡。
张凡接过零钱时,忽然发现有些奇怪,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子,手上像树皮似的,脸上也是沟壑纵横,怎么却是长了一头黝黑的黑发呢?
张凡一下子打开神识瞳,向老头身上看去。
去,老头头发里有几条看不见的透明胶带。
原来是一头假发!
仔细辨认,老头的面相就是张凡正在寻找的老爷子!
张凡心中暗喜,收好了香烟和钞票,突然小声地问道:“你知道冈山在哪个房间吗?”
老爷子吃了一惊,“你是哪位?”
张凡看看身边没有顾客,便小声说道:“我是昨天晚上给你们村里治病的张凡。”
“啊?原来是张凡先生,你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哪,怎么,村长都跟你说了?”
“二叔跟我说,让我来找你。我白天来了好几趟都没见人影,没想到你乔装打扮在这里卖烟呢。”
老爷子说:“我去美容店改了妆,我跟这个报亭的店主说我给他一千块钱,替她卖一天货。”
“事情发生后,冈山应该是已经换过房间,你知道他现在住哪吗?”
“我白天已经跟酒店里来买烟的保安打听过,那个冈山昨天晚上换到1414房间了。”
张凡一笑:“怎么换成这种房间?”
“保安说,酒店的人都恨冈山,故意给他换这个‘要死要死’的房间,不过,冈山不懂这个。”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后半夜!等到后半夜,我假装替保安送烟,进到楼里。”
张凡点了点头,“你的方案听着是可行,但是你考虑过没有?冈山身边有保镖,你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很有可能冈山没死,你自己却搭进去了。”
“搭进去也要报仇,这仇不报不行。”
张凡道:“我跟冈山也有仇,你不要管这事儿了,由我来亲手解决他吧。”
老爷子停住不说话,看着张凡,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悲愤,眼窝里渐渐充盈了泪水,“张先生,我家四代单传,我孙女可是我家的一根独苗啊!就这样白白被老家伙给祸害了,你说,要是不报仇,我这辈子不是白活了吗?我现在不只是要冈山死,我还要亲手杀死他!不然的话,我出不了这口气!”
巧花听到此,已经是悲愤不己,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爷爷,你这么大年纪了,很难杀死冈山,要是你也出了意外,你儿子和儿媳不是更难过了吗?连你孙女的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还是让张凡替你报仇吧。”
张凡眼圈红红地说道:“老爷爷,你听我劝一声,我身上有些武功,搞死冈山不成问题。你若是不相信我,我搞死冈山之后,可以拍个照片给你。”
老爷子还是摇了摇头,“我要亲自动手,我要在冈山临死之前明白,是我替我孙女报的仇。”
“你非这样做不可吗?”
“非这样做不可。我也要用这个方式,向我那没有血性的儿子和儿媳妇说明,人活在世上要有点血性。”
人活在世上,要有点血性。
讲得好。
张凡深深感动。
老爷子身上的东西,在中年人和年轻人身上,已经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