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鄙夷一笑,并不扶他站起来,伸手在他光头上抚了抚,像玩弄那啥似地拍打两下,转脸对邹方笑道:“真没想到,堂堂系主任大教授,说跪就跪!”
邹方很严肃地点点头,极力绷住不悦,“张凡,我看王主任心挺诚的,你就答应他吧。这样跪着,万一有学生推门进来看见,王教授的脸就没屁股值钱了。”
张凡叹了口气,感慨地道:“方姐,王教授走到这步田地,屁股比脸重要得多,屁股上的病不治好,命都快没了,脸算什么!”
两人一人一句,像是逗一只猴子似地。
而王珂却全然不在意,此时的他,只有求生的愿望:“张神医,您说得在理!请张神医救命呀!张神医,请给我出一方!出一方!”
张凡端住架子道:“我今天不出诊,改日你约我,我有空的话,会给你看看的!不过,你今天必须把这幅画鉴定好。”
“好好,一定。”
王珂点头哈腰,这回他十分认真,也不敢再看邹方的胸部,趴在桌前,看了十几分钟,直起腰,叹道:“此画师乃是野花滥草派的!”
“野花滥草派?”
张凡不禁一乐:天下还有这等画派?
“这个画派不属于任何学院派,是民间一些专画春宫图的一些画师组成的一个派别,画作格调低下,属于深黄系列,虽然不入流,却有很好的市场。”
“在江清怎么找到他们?”
“这个好办。在江清只有两个画家属于野花滥草派,一个前几天死了,一个在商业街上开画店。”
死了?
张凡看了邹方一眼,两人会意地点点头:死得可疑!在时间上有点巧!
“好了,就这样吧。”邹方点点头,问道,“王主任还没说费用呢!”
“不敢不敢,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只是我的病,还要请张先生费心呀!”王珂腆着脸,堆着笑,十分讨好地道。
“你的病,过几天我有空闲,会给你看一看的。”张凡道。
“那好,一言为定。我的命,可是全在张神医手上啦!拜托,拜托!”
狼一样的人格!
狗一样的人生!
却披着一张人皮成了大咖精英!
张凡斜了一眼王珂,无比厌恶,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径自把纸板收拾起来,挽起邹方的纤腰,离开了画室,只听身后王珂不断地在说:“张神医,张神医,一言为定呀!我有钱,我特有钱……”
邹方和张凡回到警察局一分局。她马上指示技术处,根据警察局的电脑资料,定位了十几家画室。
打电话过去一问,有一位画家说,商业街二马路,有一家“笔趣居”画室,画室的老板兼画师是属于野花滥草派。
半小时后,张凡和邹方走进了这间小画室。
画室老板正在埋头作画,画板上是一个白白的女人,他手捏细如柳丝的画笔,把头倾向画板,聚精会神地细描,看他的姿态,身心已经完全沉浸在画中的旖旎世界里……
张凡站着看了一会,咳了两声,他才转过身来。
“买画?”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听说你是野花滥草画派?”张凡问道。
大大出乎意料,画家并没有因为别人了解自己的画派而兴奋,反而把脸一沉,长长叹了一口气,用手揩了揩手上的油墨,然后团成一团向纸篓里一扔,狠狠地道:“不是!野花滥草派已经寿终正寝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画家吗?这是专业的事!”
“我听说野花滥草派很有市场,这才慕名而来!”张凡明白,有些画家相当重视自己的艺术成就,甚至胜过了对于金钱的追求,给他两句好听的,他就会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