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开车出了大学校门,刚刚拐弯要上马路,忽然看见右车门外一个白幡一晃,一个人冲大奔跑过来。
张凡一个急刹车,把大奔停下来。
好险,要不是大奔刹车制动特别好,准准地把那人撞飞了。
“嫌自己死得晚吗?”张凡摁下车窗喊道。
眼前一个中年男人。
一看就知道是个摆摊算命的,他穿一身脏兮兮的假道袍,戴着一顶紫黑方巾帽,手持一把白幡,已经脏得快成灰色了,上面写着“半仙神算子”。
今天一大早,他就来大学校门口摆摊,谁知运气不好,等了一上午,没有一桩生意。
学生们进进出出,没有人停下来算命,情侣倒是走过去不少,谁也不想找他算算婚姻,现在的大学情侣,都是玩一天算一天,谁想婚姻的事?
正在等得快绝望时,忽然见校园里开出一辆大奔。
开大奔的是有钱人,他看张凡车速不快,咬了咬牙,以碰瓷般的勇气冲上来,把车拦下了。
“先生,大吉大利,算一卦吧?算福祸,二十元一卦,测名起名,五百元打底……”
他的表情巴结到了极点,就像一条饿极的狗,见到主人手里拿着一块干粮,眼里有一种跪而求食的冲动。
唉!
三教九流,算命也是算下九流的职业了,混口饭不容易!
张凡心中一阵隐恻,便掏出一张五十元钞票,从车窗递出去,“拿着!”
那人眼睛一亮,心想果然是款爷,出手就是五十,这可够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
急忙伸出干裂的手,把钞票拿住,生怕别人抢去似地揣到贴身的衣袋里,另一只手却扳住车窗不放。
“钱给你了,你还不闪开!”张凡皱眉道。
他依旧是极为甜蜜的笑脸,脸上的皱纹都笑得像是刀刻的,说出来的话更是卑下无比:“先生,我不是乞讨,是算命,既然收了钱,就要给你起一卦。”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发贱?”张凡很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松开手,不然我启动汽车碾死你!”
“先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这行业的职业道德,先生既然命中有难,我不得不给先生提个醒啊!”
有难?
又是老一套!
张凡见惯了这类街头算命先生,他们往往先说人有大难,如何如何脱不过去,然后说给你个解方。
遇到这种人,懒得打他,好鞋不踩臭狗屎,添点钱把他打发走算了:“怎么,五十元嫌少?再给你五十,赶紧滚开!”
说着,又抽出一张五十面额的,甩了出去。
算命先生张嘴把钞票咬住,然后把钞票塞进怀里,双手仍然死死地扳住车窗,像是很急切地说:“先生,不算卦可以,我已经给你看了面相,面相不吉啊!”
“面相不吉?我面相怎么了?别给我危言耸听。”
“先生恐怕身边有小人哪!”
“身边有小人?”张凡乐一下,“你身边没小人吗?废话。”
“你印堂有晦气,定是有小人,而且是坠入一个大阴谋之中!”
“我不会相信你的,赶紧松开你的手!”
“先生既然不信,我也不会再多说,只是提醒先生要注意身边的人,他们可能是先生的仇家派来卧底的。”
“扯!越说越扯了!还卧底,你谍战片看多了吧?”
“先生不信的话,回家看看你家养的花卉,上面一定有一只大绿豆虫!”
“大绿豆虫?怎么讲?”
“凡人事,家与事业相通相融,相辅相成,家和万业兴,家破万业败,先生事业中有小人隐蔽在身边,家中必有虫蟲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