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尧垂眸看着眼前双眸通红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良久后，他蹙了蹙眉，沉声问：“你刚说什么？”

　　南渝攥紧掌心，指甲几乎要戳进肉里。

　　她神色坚定地看着他道：“我说，我们就走到这里结束吧！”

　　“以后，我们还是回到以前的状态，你是我的陆叔叔，是我的亲人。”

　　“是孩子们的爸爸，可以吗？”

　　他不着痕迹地嗤了一声：“南渝，我不太懂。”

　　“陆叔叔，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此打住吧！”

　　“我们分……”

　　她话还没说完，双肩就被一股大力按住。

　　陆伯尧眸色沉沉地看着她，眼里掀起波澜，“南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铁锈味在口腔蔓延。

　　“我知道，陆叔叔，我们分手吧！”

　　摁在她肩膀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浅灰色眼眸变得晦暗。

　　他的声线愈发阴冷，“南渝，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她抬眸，神情淡漠地迎上他受伤的眼神，“我没有开玩笑，陆叔叔。”

　　他英俊的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出来，双目直勾勾地审视着她。

　　他咬牙低吼道：“为什么？”

　　她拿开按在肩膀上的大手，后退一步。

　　眼神充满疏离，一字一顿道：“因为我不爱你。”

　　男人闻言，脸色愈发阴沉。

　　他薄唇抿成一条细线，似乎随时会爆发出愤怒的火焰。

　　南渝无视他的怒火，望着远方的海平线。

　　语调平缓道：“那天你给我讲灰姑娘故事的时候，我其实没有睡着。”

　　“就像你最后说的，你觉得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开心。”

　　“看你的眼神也不再充满期待，你说的对，因为我不再爱你，所以我不开心。”

　　他想也不想就扬声道：“不可能。”

　　她眼帘微垂，声音平淡如水：“是真的，陆叔叔。”

　　“我试过了，为了孩子们，我真的试过。”

　　“我试过爱你，也努力跟你好好在一起。”

　　“但我做不到，就像我的身体，本能地抗拒你。”

　　“你每次碰我，其实我不是不方便，都在我找的理由。”

　　“这两次生理期，都是我吃避孕药控制的，就是不想你碰我。”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好像一直都把对你的依赖跟感激，当成了爱。”

　　“我感恩你当年，把我从秦柔那里救出来。

　　给了我栖身之所，同时也害怕失去你的庇护。”

　　“我想好好活着，所以只能依附你，讨好你。”

　　南渝饱满的红唇，一开一合。

　　说着最戳陆伯尧肺管子的话：“曾经，我能想到的就是用身体笼络你。”

　　“因为除了有我这副年轻的身体，别无其他。”

　　“我当时表现出爱你，都是因为我怕失去安逸的生活。”

　　“其实当时如果救我的人不是你，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我都会这样回报他。”

　　她顿了顿，再次抬眸看他，神情淡然道：“所以，陆叔叔，你说这是爱吗？”

　　陆伯尧胸口剧烈起伏，他觉得眼前一黑。

　　曾经，她说他爱他，他信了。

　　并且，他为此愧疚了好多年，觉得自己对她不够好。

　　可现在，她却说即便不是他，别人也可以。

　　这些话，不是打他的脸么？

　　眼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阴冷，南渝继续一副云淡风轻地样子开口：“对不起，陆叔叔。”

　　“曾经我也以为我对你的依赖是爱情，因为我当时年纪小，分辨不出感激跟爱。”

　　“现在我年纪越大，越是笃定，我不爱你，应该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陆伯尧一直冷着脸，保持沉默。

　　她就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最冷漠的话：“况且，我跟你的开始，原本就只是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