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摄政王请留步(三十三)
云父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对人对事都是如此,但是严肃起来也确实令人大气也不敢喘。
今日下朝回到府上时,云父的表情沉得可怕,一回府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云母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对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云浅说:“你爹一回来就进了书房,应当是在上朝的时候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云浅往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娘,别忧心,官场上情况变化无常,难有平步青云之事。”
“也是,为娘除了担心你爹,也做不了什么。”云母道。
初春的寒冷过去,树木开始抽出新芽,阳光和微风交融得恰到好处,让人止不住心旷神怡。
院子里的柳树枝桠弯着腰,垂落在池塘的水面上,随着吹来的风轻点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云母望着院中的景色,不禁感叹道:“又是一年春啊。”
这几天云浅一直待在家中,因为宴栩受了皇上的令去往边境,边境骚乱又起,皇帝想要派个合适的人去镇压骚动,自然是名声在外的摄政王更为合适。
为了防止柳丞相趁着宴栩不在京城的这一段空档期做什么动作,晨风被留了下来,暗中观察着柳丞相的一举一动,也受云浅差遣。
云母收回看景的目光,转而落在了云浅的身上,云浅望着手里的茶杯有些出神。
“听说再过几日,殿下就要回来了。”云母突然说。
听到殿下二字,云浅已经可以熟练地对号入座了,“他三日之后抵京。”
说完好几秒,云浅突然感觉出哪里有些不对劲,一抬头,果不其然对上了亲娘揶揄的目光。
云母不知道摄政王如何,但是她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了解的,那日在饭桌之上,她就看出了两人之间有些微妙。
云浅摸了摸有些热的脸颊,“…娘,你都知道了?”
云母点点头,“猜到一点。”
“再加上你之前老往外面跑,还让灵儿给你打掩护,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站在云浅身侧的灵儿往后推了一步,躲开了自家小姐的夺命魔手,“小姐,这可不能赖灵儿,灵儿也算是夫人看着长大的,那么了解,要灵儿瞒过夫人,这也太为难人了。”
云浅:“………”
原来漏勺竟在她身边。
云母笑着制止准备闹起来的两人,“好了,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那日之后为娘还没来的问,你和摄政王殿下到什么程度了啊?”
“…啊,”云浅突然坐端正,“也就…一般程度吧。”
随后脑海里就突然飘过温池里某个男狐狸精诱惑她的场面……
嗯,没错,就是很一般,云浅自己催眠自己。
“为娘不了解殿下,很多关于殿下的印象都还是听你爹提起,那日一起用膳,为娘也看在眼里,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娘和你爹也不求别的,你过得快乐就很好了。”
云浅和云母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幽长安静的小巷里回响着两道脚步声,一主一仆走得不紧不慢。
“昨日里订的那匹布料,早些让人去取回来,是给我娘做新衣裳用的。”云浅说。
灵儿点头应好,“小姐放心,已经告诉过他们了。”
她们的身后似乎有些异动,一道人影迅速穿梭与黑暗中,但是云浅两人并未发觉,仍旧说着要说的话。
那道人影跟在两人身后,面对两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女子,追得并不特别费力,所以有了一丝松懈。
下一个转角,人影转过去,却惊然发现前面的两人不见了。
那人表情变化了一瞬,耳朵动了动,感知到了身后的细微动静,可就当他转身想要抵挡之时,身后人的利刃已经抵到了他脆弱的脖颈之间。
冰凉的刀锋抵在皮肤上,那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动。”是晨风的声音。
而那人想要追踪的目标人物正慢慢悠悠地从暗处迈步而来。
“这位大哥,你刚刚追人的动静有点大哦。”云浅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声音略显遗憾。
“………”
晨风用刀卡住那人的脖颈,另一只手猛地扯开他的衣领,熟悉的黑色纹身露了出来。
云浅露出了然的神色,她想得果然没错,柳丞相当然不会想要在宴栩不在的这几天坐以待毙,动手只是早晚的事情。
“是柳丞相派你来的吧?”云浅说完又自我纠正了一下,“哦不,应该是柳丞相和你老大达成了交易,你老大派你来的。”
那人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意料之中的反应,云浅也不指望她问一句那人就能什么都说出来。
云浅看向晨风,“正好你家殿下也要回来了,把他带回王府吧。”
“是。”
……
摄政王府安静了几天,今天又热闹了起来。
其实说热闹也不算,但至少比只有下人们在的时候更有烟火气了。
在宴栩还未认识云浅之前,府上也是这般安静,除了下人们的交谈之外再没有更多的话,因为他们殿下从未请过朋友来府上。
云浅来了之后,王府像是焕发了生机一般,终于将这临近热闹集市的王府变得更加融入俗世。
“孟伯,昨日里我吩咐人送过来的那批桃子呢?”云浅手里捻着一颗樱桃放进嘴里。
嫣红的樱桃汁水为唇瓣染上了自然又鲜艳的色泽,像是天然的唇脂。
老管家走进来,脸上笑眯眯的:“小姐,都放在厨房了,一会儿让人洗几个上来。”
时辰已过午时,云浅吃饱了就有些犯困,没骨头似的趴在桌案上,还不忘叮嘱一旁的灵儿宴栩回来了就把她叫起来。
随后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微微吹着的风不知何时停下,云浅梦中的花海也停止了晃动,没有任何其他感官的作用,额头传来的温热就更加明显。
云浅迷蒙地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张放大版的漂亮脸蛋。
没有给云浅反应的时间,宴栩已经将人吻住,呼吸慢慢交融,云浅眼里的睡意散了大半,逐渐被一层水光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