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抽屉被太奶奶双手轻轻拉开,里头却并没有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块用旧的手表,一对已经微微有些发黑的银手镯,和一小沓已经拆开的信封。
太奶奶并没有去动那块手表和那对银手镯,而是将那一小沓信封拿了出来。
每个信封里都装着一页信纸,字并不多。
我踮着脚凑过去看,却不认识字,太奶奶也没有开口念信里的内容,只是静静的看着。
“小忆,你去床上找找,看枕头上能不能找到几根头发。”
正觉得有些无聊,太奶奶对我说道。
我应了一声,转身朝床边走去。
被子叠得很整齐,床单上连一丝皱褶都没有,都不是什么好料子,甚至已经被浆洗得有些发白,却很干净,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我爬上床,细心的找了半天,终于在枕巾和被子下面的被子压住的床单下找到三根并不是很长的头发,颜色是灰白的。
“太奶奶,我找到头发了!”我有些兴奋的举着好容易找到的三根头发跑回太奶奶身边。
可她并没有立刻搭理我,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两张照片上。
一张照片上是一对母女,母亲大概四五十岁,瘦高个子,穿着一件枣红色金丝绒衬衣,配着一条黑长裤,有些蜡黄的脸色看起来虽然憔悴,笑容却由衷的欣慰。
女儿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依着母亲的肩膀,微微有些胖,皮肤却很白,笑容很灿烂。
另一张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女孩跟另一张照片上是同一个人,依旧是那件碎花连衣裙吗,依旧是那个灿烂的笑容,她挽着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高大年轻男人的手臂,男的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那手臂上纹着一条缠绕的黑龙。
奇怪的是,那个年轻男人的脸不知道被谁用圆珠笔画得完全看不见了,甚至还戳破了一个小小的窟窿,他的身上也被画了好几个从上而下的叉。
但从他手臂上那条黑龙纹身来看,应该就是李求明无疑了。
“太奶奶,这个人是李叔叔吗?”我指了指被画得看不到脸的男人问太奶奶。
“是他!”
太奶奶叹了一口气,又自言自语道:“从这姑娘的面相上来看,她虽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性子,却心地良善,可惜了一个好孩子!”
说完,太奶奶将两张照片都塞回信封里,轻轻放回原处后,又重新将抽屉锁上。
另一个抽屉,太奶奶并没有打开来看。
回头望向我问道:“小忆,头发找到了?”
“找到了!”我点头,将头发递到太奶奶面前。
“这应该就是那陈细女的头发没错了!”
太奶奶接过那三根头发,望了望,从身上摸出一张符纸,将头发包了起来,牵过我的手道:“小忆,咱们出去吧!”
刚走到门口,靠在车边抽烟的李求明就赶紧丢了手里的烟蒂朝我们小跑了过来。
“李大师,您找到线索了吗?”李求明一脸希冀的问道。
“差不多了,帮她给门重新锁好!”太奶奶瞥了李求明一眼,脸上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回答。
回到车上,太奶奶从挎包里摸出一鼎黄铜小香炉来,又摸出一个装满了香饵的小铁盒,从里面拿出几颗来,放进黄铜小香炉里点燃。
一缕青烟从香炉盖子上的孔洞中袅袅升起。
车里瞬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檀香,又似草木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