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们后面的,先是龙虎山的那群道士,接下来才是天师府的天师。
看来两人在后来的沉默中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当他们望见我和白七爷爷身后的那堵石壁时,极其一致的瞳孔蓦然紧缩。
两人同时侧身越过我和白七爷爷,朝那面石壁走了过去。
十五见他俩走过去,朝他们龇了龇牙后,飞快的蹿了回来,蹲坐在我的肩膀上,目光警惕的盯着他俩。
天师府的众天师和龙虎山众道士也都跟了上来,一个个面色紧张,自动分开站成两列。
甬道虽窄,但也算有一米多宽,这些人中也没有特别胖的,挤挤攘攘的站成两排并不成什么问题。
趁着这个功夫,我连忙传音将我的猜想告诉了白七爷爷。
邵真人打量了一番石壁后无果,下意识望向白七爷爷,声音明显比之前软了两三分:“白七爷,您老找到离开这条甬道的方法了吗?”
人就是这样,三人同行,若是跟其中一人关系变得紧张,就会下意识去拉拢另外一个人。
以免自己处于被孤立的尴尬境地。
“其实我的猜想很简单,应该是最简单的血祭机关。”白七爷爷并没有藏着掖着啊,直接开口沉声说道。
“你确定?”
邵真人明显一愣,大概是想到之前墓室中的事后,脸上也露出几分恍然来,但眼中还带着几分犹疑:“若真是简单的血祭,那倒是并不难破。
可我有些不解,这座古墓并不一般,怎么会只是用了血祭机关这么简单?”
“这一点倒是很好解释。”
卢尊者淡淡接口道:“在那个时候的人来看,进墓者,除了专业守墓人便是盗墓者了。
守墓人自有出去的方法,不需要动用血祭。
盗墓者进墓,最大的忌讳便是在墓中流下活人血,因为只要流下了,便会受到诅咒,即便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会被墓主人循着血气永世追杀,所以他们就算知道是血祭,也不会用。”
听到这句话,就连我也小小的吃了一惊,关于盗墓的这些禁忌,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我下意识朝白七爷爷望了一眼,他微微朝我点了点头,表示卢尊者所言不假。
“盗墓者在墓中见血,必会惊慌失措,此时被血祭打开的机关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卢尊者接着说道:“正如在墓室中折损的天师和龙虎山弟子,他们若是见到石棺后镇定一些,也不至死。”
我不禁多看了卢尊者一眼。
他到底不愧是天师府的尊者天师,仅凭白七爷爷的一句血祭,就能将血祭机关的重点说出来。
卢尊者的话音落,白七爷爷赞同的微微点了点头。
邵真人抬眼望向挤挤攘攘站在一处的门下弟子,脸色霎时有些发白。
众天师和龙虎山道士觑见邵真人和卢尊者的脸色,也全都跟着紧张起来。
甬道虽然很长,此时却二三十人全都挤在一处,再加上紧张的气氛,连空气都变得沉闷而压抑起来。
老半晌都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这些天师和龙虎山道士虽然一个个修为不低,可眼睁睁望着同伴一再折损,光是心理上的压力就徒增了许多。
如同卢尊者所说,之前的三个人,就是死于自乱阵脚,可恐惧那个东西,就像是疯长的野草,越想要割除,就会长得越发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