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忆,我应该喊你妹妹吧!我听顾莫说了,我被救的事,还得好好谢谢你!”
秦卿声音柔柔的,很好听,也朝我伸出了手。
“喊我的名字就好。”
我朝秦卿笑了笑,伸出手跟她轻轻握了握。
秦卿的手很瘦,骨节分明,大概是因为这两年受尽折磨的原因,指腹上竟还有些微微的薄茧,握着有些冰凉,有些硌手。
黄继武朝我的脸看了看,又朝秦卿看了看,笑着对顾言说道:“顾言,你发现没有,小卿跟这位罗忆小姐还有几分相像呢,特别是眼睛。”
“我跟小忆是亲姐妹!”
秦卿笑着柔柔接口道。
我的手微微紧了紧,望了秦卿一眼,她望着我友好的笑了笑解释道:“我被古家父女关着的时候,那个疯子每次折磨我们,就会提到你的名字,所以阿言告诉我你就是忆仇的时候,我就都知道了,小忆,真的谢谢你救了我们。”
秦卿说这些的时候落落大方,顾言也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很显然,这些人的关系似乎很好,并没有隐瞒秦卿被人拘禁折磨了两年的事。
“原来都是自己人,那太好了,我这农庄就有救了!”
黄继武开口,又接着问道:“小卿跟罗忆大师是嫡亲姐妹吗?”
秦卿下意识抬眼望了一眼顾言,刚要开口,我便接口打断了秦卿的话。
“秦卿姐是我嫡亲的堂姐,只是我很小就被过继出去了,所以以前并不认识。”
“原来是嫡亲堂姐妹啊,难怪长得像!”
黄继武笑着道:“还真不瞒你们说,我小时候也差点被我爸过继出去,后来被我奶奶生生给拦住了,要不然,我跟你们还就做不了发小和兄弟了!”
原来顾言和这些人是发小,难怪秦卿的事没瞒着。
也瞒不住。
秦卿现在的状态这么差,熟人圈子里都知道她失踪两年,瞒着说不定反而会引来更多乱七八糟的谣言和猜疑。
我不知道这些不相干的人到底知道多少,但从刚刚秦卿下意识望了顾言那一眼我就能猜到,这些人最多只知道个大概,关于我们身世的问题,他们肯定是不知道的。
秦卿毕竟是要嫁给顾言的,若是被人知道,她的父亲是个十恶不赦的邪师,对于顾言和未来的顾太太,肯定不是好事。
我并不知道秦卿开口会怎么解释我跟她的关系,但为免万一,我只能打断她的话。
打心底里,我不愿承认我是古九魄的女儿,所以也并不愿跟秦卿和其他几个姐妹相认。
就连邓等,当初如果不是古九魄盯着我们不放,我都没太打算将我们是亲姐妹的事告诉她。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秦卿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当众说出我跟她是亲姐妹那句话的,但在我听来,很不舒服。
我甚至有种,现在的秦卿,其实已经是古小风的感觉。
就在我说出这句话后,顾言也似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咱们进去吧,阿卿身体还弱,外面太冷了。”
秦卿转身的时候,我见到她眸子里闪过一抹黯然之色,似乎对于我不愿承认她这个姐妹有些伤心。
我垂下眼眸装作没看到。
屋里的布置和装潢十分大气豪华,前厅摆着八仙桌,太师椅,实木博古架,根雕花架,通往中厅的门边还立了屏风。
前厅后面便是中厅,摆放着一圈真皮沙发,能容纳十几个人同时坐下喝茶聊天,巨大的茶几上摆着全套紫砂茶具,正对着沙发茶几的一面墙四周镶了大理石,中间刷白,墙下摆着一溜音响设备,梁柱上挂了投影仪垂下来,正对着那面被刷白的墙,看个电影或者开个小型会议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中厅通往后面的门边同样有一架屏风,从那扇门出去,偌大的屋中间便是巨大天井,抬头就能看见天上的星星月亮,天井的底部铺了石板,应该是原貌,石板边缘的棱角已经被风雨磋磨得十分光滑了。
天井边缘围了一圈,种了滴水观音,宽大的叶片绿油油的,叶尖上还挂着剔透的水珠。
天井的右边用红砖围着一个火塘,火塘四周摆着一圈矮木椅,火塘里随意的架着几根木柴,虽然现在的季节并不需要烧火塘,却瞧着就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天井的左边摆放着一张原木餐桌,摆着七八张椅子,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看着不过是腊肉猪血豆腐之类的农家菜,香味却很浓,不饿也让人觉得食指大动。
最里边靠墙是一座用土砖搭垒的老灶台,边上摆着老式橱柜,因着年代久远颜色都有些发黑,一应灶具都齐全,却冷火熄烟的,显然那座老灶台并没真的使用,不过是用来当了道具摆设。
有些可惜了。
进了这间屋子,我有些失神,仿佛一瞬间回到桃花峰,同样的屋子,同样的天井,玄三爷在天井里闭目养神,鼠老大在灶台处忙活,小兔妖和蛇九儿坐在火塘边烤着火说着悄悄话。
“来来来,菜都要凉了,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顾莫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听到黄继武大着嗓门招呼大家坐。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黄继武才在顾言的示意下开始说起了这栋房子的事。
大概跟顾莫在路上跟我说的差不多,末了问我道:“罗忆大师,你说这事儿也真挺奇怪的哈,你瞧着我们没睡觉之前留在这屋里都没什么事,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可是晚上只要一睡觉,除了顾言,不管是谁早上起来都会莫名其妙的躺在院外的人工湖边。
虽然没伤人出什么凶事吧,我这投资可就全都丢了,不说做生意了,自己当成度假放松的地儿都不成了。
太邪性了,这是大家伙儿陪着我一起,就我一个人,来都不敢来。
您只要将这事儿给我处理好了,您放心,酬金我给这个数。”
黄继武说着,抬手伸出一个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