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去年的今天,明昭烤出来的那份羊排并没有送出去,因为去年的今天,她并没有遇到来店里吃烧烤的夫妻。
倒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孩子来吃烧烤,可明昭瞧着,那男人和孩子哪里将那女人当成妻子和母亲,完全就是当佣人使唤着。
一顿烧烤吃下来,丈夫和孩子吃得满嘴流油,一会儿要肉串一会儿要饮料啤酒,女人全程跑上跑下,等到她坐下来吃时,已经全是孩子和男人吃剩下的已经冷掉的串串。
最后,明昭将已经烤好的羊排尽数倒进了垃圾桶。
今年是韩敬去世的第二年,巧的是,不仅明昭等来了安然他们这对恩爱夫妻,沈邦跟曾经去世的韩敬竟然还长得七八分相像。
明昭说完,还将手机里她和韩敬合照拿出来给安然夫妻俩看。
照片中的明昭穿着一袭波西米亚风大花长裙,那时候的她虽然已经年近四十,皮肤也并不显得白皙,却浑身洋溢着幸福的味道,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显得十分妩媚。
她依偎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上,那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相儒雅,的确跟沈邦长得十分相似。
明昭烤出来的羊排味道的确很好,她的故事让沈邦无限唏嘘,于是一边吃着烤羊排一边跟明昭聊起了天来。
安然虽然也有些感动,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明昭跟沈邦说话的时候,眼神实在太奇怪了,闪闪的似乎发着光,仿佛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偶然遇到的食客,而是一个阔别多年的爱人一般。
安然一时间没有了食欲,于是她谎称自己累了,想要回酒店休息,拉着沈邦离开了烧烤店。
原本以为这不过是旅行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可安然错了,那天晚上,她睡得很不踏实,半夜的时候,安然被沈邦絮絮的说话声吵醒,她以为沈邦在跟谁通电话,可睁开眼睛一看,沈邦竟然是在说梦话。
似乎在跟谁聊天一样。
安然似乎还听到沈邦在呢喃着喊“昭昭”这个名字。
她将睡梦中的沈邦推醒,问他“昭昭”是谁。
沈邦被突然吵醒,似乎有些不耐烦,第一次冲安然发了火:“大半夜的说个梦话而已,突然被你吵醒,我怎么知道梦里的情形?有必要这么较真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冲安然吼完,沈邦便背对着安然,继续睡了过去。
那是沈邦第一次对安然说重话,安然难过得很久都没有睡着。
后半夜,沈邦没有再说梦话,但也没有像以前每一次闹了小矛盾一样,将安然搂进怀里安慰或者服软。
直到凌晨的时候,安然才因为太累,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安然睡到九点多才醒过来。
可身边却没有了沈邦的身影,打他的电话,也没人接听。
安然找到酒店前台去问了之后才知道,沈邦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就出门了,至于去了哪里,酒店前台表示并不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安然突然想到了沈邦晚上说梦话喊着的那个名字“昭昭。”
一种可怕的直觉涌上心头,安然再次去了那家烧烤店。
远远的,安然便隔着烧烤店的玻璃门看到,沈邦和那个叫明昭的女人坐在烧烤店的一张桌前有说有笑。
他们面前,摆着一些菜品和一大把竹签。
大清早的,沈邦离开酒店,竟然跑到这里来帮明昭串着烤串。
而明昭,不再穿着昨晚他们见到时的那身黑色衣裙,而是换上了一身波西米亚风的大花长裙。
皮肤黝黑的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她的五官虽然并不美艳,整个人却似乎有一种格外吸引人的风情,妩媚而迷人。
见到安然,明昭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微不自然起来,倒是沈邦,皱起了眉头望着安然,十分不悦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大清早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安然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撒泼纠缠的女人,她有些失望的望着沈邦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而且,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凤凰的吗?”
“手机在这里没信号,所以并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沈邦将手机摸出来望了一眼,递给安然道:“今天不去凤凰了,我答应了昭昭,今天留在湘城给她帮忙。”
“昭昭?”
安然一愣,用手指着明昭,质问沈邦:“我们跟明女士昨天晚上才认识,你竟然喊她昭昭?
沈邦,咱们这次是出来旅行的,咱们昨天就说好了今天去凤凰古城,你却失约,一大早跑来这里给一个陌生的女人帮忙,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跟昭昭一见如故,所以她不算是陌生的女人。”
沈邦理直气壮的望着安然,不带一丝愧疚的说道:“安然,你别不讲理,我们是夫妻,并不是彼此卖身,我难道连交朋友的资格都没有吗?
更何况,我只是过来给昭昭帮忙,又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你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吗?”
安然被沈邦气得说不出话来,再看坐在沈邦身边的明昭,那个女人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