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并没有去直接去撕咬文珊,只是用尖利的犬牙将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呜呜”的发出威胁的低吼,只要她稍稍一动,就会被那些尖利的犬牙刺破喉咙。
腥臭的涎液滴在文珊的头上和脸上,文珊目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丈夫的尸体被其余的野狗啃噬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也眼睁睁的看着,用犬牙将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那些野狗,龇着嘴,竟似乎是在对着她冷笑。
那些涎液腥臭无比,却似乎有提神的功效,文珊恨不得自己能晕死过去,可她却一直清醒着,眼睁睁的望着这一切。
眼睁睁的看着她丈夫的骨架也被野狗咬碎成了渣。
文珊耳边除了听到“咔嚓咔嚓”野狗咬碎骨头的声音,还听到女儿潘奕喃喃自语的声音。
“他一定会杀死爸爸的……”
画面太过惊悚恐怖,围观的人群已经悄悄散去,只敢远远的躲在暗处偷偷望着。
终于,警笛声由远而近的响了起来。
当警车终于驶进小区的时候,潘奕父亲的尸体已经被那群野狗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只剩下一堆被撕扯成了碎片的衣物,和触目惊心的血迹。
警车终于停了下来,十多只野狗一哄而散,朝小区外跑去。
文珊也终于能动了,她的身上没有伤,而她的丈夫,潘奕的父亲,却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尸骨无存。
等警察们知道,刚刚跟他们劈面跑走的那些野狗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具尸体吃得骨头都不剩的时候,那群不知从哪儿跑来的野狗早已跑得没有了踪影。
围观的人们见到警察,才再次逐渐围拢了过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他们亲眼所见的恐怖一幕。
文珊被警察从地上搀扶着站起来的时候,已经被丈夫的惨死打击得跟潘奕一样表情麻木,眼神呆滞。
突如其来的巨大悲伤和痛苦已经让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脸上也没有眼泪。
“呀,潘奕的脸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长出了这么多黑斑?”
跟潘奕住同一栋楼的一位邻居突然惊呼了一声,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也同时惊醒被悲伤打击得几乎失了心智的文珊。
对啊,丈夫没有了,她还有女儿。
潘奕一定不能再出事了。
文珊转身朝自己的女儿望去。
只见女儿苍白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一块块触目惊心的黑斑,目光也越发的呆滞空洞了。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将死之人的灰败气息,若不是她还站在那里,嘴里依旧喃喃自语着那句“他一定会杀了爸爸的”,乍一看,跟一具尸体几乎无异。
几名警察和同行而来的那位老法医也注意到了潘奕的状况。
老法医面色凝重的盯着潘奕的脸望了一瞬,小声跟其中一名警察说了几句什么后,抬脚朝文珊母女走了过来。
“你们家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
老法医抬手翻开潘奕的眼皮看了看,又用手轻轻碰了碰潘奕脸上突然长出来的斑块。
还不等文珊回答他的话,老法医的神色便是一凝,又迅速拉起潘奕的手,掀起衣袖检查她的胳膊。
潘奕的手背和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同样长出一块块黑斑,且颜色正一点一点的变深。
“这孩子不正常,你快带她去医院,要快,再拖下去怕是就来不及了。”
老法医没有再问文珊潘奕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的对文珊说道。
“医生,我女儿身上这斑”
文珊听老法医这么一说,大脑里再次轰的一声,连忙开口问道。
“这是尸斑。”
老法医回答道:“我从事法医这一行业已经三十多年了,这是第二次见到一个活人身上长了尸斑,上一个,没三天人就没了。
这种斑是体内脏器开始腐烂变质的反应,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建议去省城的大医院。
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文珊一听,也顾不得再去面对已经尸骨无存的丈夫,拉着女儿就往楼上跑。
丈夫已经这样了,唯一的女儿绝不能再丢了性命。
潘奕的身体一向很好,如今身上突然长了尸斑,一定跟那个缠上女儿的妖鬼有关,她必须要去求那妖鬼,放过她的女儿。
哪怕是让她跟丈夫一样惨死,只要妖鬼能放过她的女儿,她也愿意。
因为,她突然想起那妖鬼说的那句:“当初他杀我全家的时候,我也求过他,可他也没有放过我呀!
还将我和我妻儿的肉身炖成了汤,卖给客栈的客人。”
文珊大概那妖鬼是谁了。
她一口气拉着女儿爬上五楼,推开虚掩的大门,便见客厅的沙发中氤氲着一团黑雾,那团黑雾中,隐约坐着一个人形的虚影。
母女俩一进屋,大门便在她们身后“嘭”的一声关上。
文珊也顾不得害怕,松开女儿的手,跑到那团黑雾面前跪下,不停的磕头道:“大仙,求求您,放了我的女儿吧。
我的丈夫杀了您和您的家人,是他不好,现在他已经惨死且已经尸骨无存了,我女儿是无辜的,求您了,发发善心放过她吧。”
说完,文珊又开始一个劲儿的对着黑影磕头。
黑影没出声,但文珊能感觉得到,黑影那阴冷的目光正盯着她。
半晌,黑影终于冰冷的开口了。
“若非当年我受了你一口香火,保住了妖魂,我会连你们母女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