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东没再回头，跟没听见一样，径直走进门。

　　还跟打扫门口卫生的保镖说道：“忙完了，咱开饭了。”

　　“哎，这就弄完了。”

　　答应一声，加快扫地的速度。

　　周延东则是快步走进去。

　　谢小飞见周延东对谢家老宅子的保镖，比对他还客气，气得直跳脚。

　　“你们都给我的等着……现在狗仗人势，欺负到老子头上来……有你们倒霉的那一天。”

　　谢小飞手指指着门口，“你们都别得意……老头子也没几天了！”

　　“你……咳咳咳！”

　　他正在大方厥词。

　　打扫门口的大扫帚，也正好对着他，扬起一片尘土。

　　这股风很冲，直接拍向谢小飞的脸上。

　　谢小飞被拍了满脸的尘土。

　　“咳咳咳……”

　　他扭头跑到一边。

　　咳个不停。

　　眼里扑进了土，都蒙住了，看不见东西。

　　谢小飞用袖子擦了一下眼。

　　这才看到了。

　　“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

　　这扫地的老东西，绝对是故意的！

　　他刚骂了半句，扫地的人扛着扫把，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

　　呸！

　　扛着扫帚，走进大门，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谢小飞被关在门外头。

　　直愣愣地瞪着揉的通红的眼睛。

　　“哇！”

　　他大张着嘴，哇哇大哭。

　　但，回应他的，只有两扇紧闭的黑色大门。

　　和四十四个冷冰冰地大门钉。

　　……

　　“东子，你去买的早点呀？”

　　孙海凤一走进饭厅，就闻到了油条的香味儿。

　　她上了年纪，就开始睡的觉少了。

　　一

　　到天亮就睡不着了。

　　还想着一大早，起来给谢菲菲和唐初雪，还有周延东和十五，几个孩子做的吃的。

　　谢德友那个老东西，要是吃，就让他吃，全当是做多了，喂狗也有剩的。让他打撒了。

　　没想到，她刚穿衣洗脸出来，就看到周延东已经把饭桌都摆满了。

　　周延东摆好五个碗筷，抬眼冲孙海凤说道：“老娘你醒了……过来吃早点儿……我刚买回来了……”

　　孙海凤说道：“你这个孩子，就是过于的勤快了……弄饭事儿，哪有让大老爷们插手的……”

　　周延东说道：“我没弄，都是买的……”

　　“我去喊小雪吃饭……”孙海凤说道：“去喊她起来，趁热吃。”

　　周延东答应着，“哎。”

　　他跟孙海凤说了一句，往东边过去。

　　孙海凤刚做下，谢德友就拄着拐杖走出来。

　　笃笃笃！

　　拐杖敲打着地板的声音。

　　孙海凤抬眼看过去。

　　谢德友头发都乱糟糟地，胡子也跟鸡窝一样。

　　他是被王芳伺候习惯了的。

　　今天一睁眼，却连洗脸水都没有人给他打。

　　他还要自己过来，招呼人，“十五！”

　　孙海凤喊道：“你一大早喊什么呀？”

　　“叫十五给我弄水洗脸！”谢德友没好气地瞪了孙海凤一眼。

　　孙海凤自己收拾好了自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齐齐整整。

　　再看他自己，中山装的扣子，都扣错了。

　　孙海凤瞪了他一眼，“你个老东西，你喊什么喊？不知道两

　　个孩子昨晚上，忙活到后半夜才回来呀？

　　“越老越是不知道人事儿……你自己是残废了还是怎样？”

　　“连裤子都不会自己提了吧？”

　　孙海凤骂着，起身走到谢德友跟前。

　　“你看看，你这个脑袋瓜子，跟鸡窝一样……”

　　她嘴上骂着，却拉着谢德友的前衣襟，给他重新扣对扣子。

　　谢德友被骂得头顶冒火，但也不敢骂回去。

　　又因为孙海凤不光骂，也动手管他，更不能骂了。

　　谢德友乖乖站在原地，让孙海凤指挥着，拿着梳子，给自己梳理头发。

　　孙海凤扣着扣子，就离着谢德友很近。

　　但谢德友站立不稳，他手里的拐棍在手心里一划，下一秒，掉下去。

　　谢德友低头一看，地上的拐棍儿，想着低头去捡。

　　孙海凤嫌弃他乱动，“老实点儿……正给你弄呢，你乱动什么呀？”谢德友说道：“我的……”

　　他身子一歪，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姿势。

　　双手都没有支撑点，身子歪斜，站立不稳。

　　孙海凤手里正在弄扣子，见他不听话，还乱动，一把揪住他道：“别动！”

　　谢德友的双手，顺势正抓住她的肩膀。

　　孙海凤的身高比他矮，他几乎是把孙海凤当成了拐杖，才扶稳了。

　　就在这时候，谢菲菲和十五正好走进来。

　　就看到孙海凤和谢德友两个人，挨着很近。

　　谢德友张着手臂，几乎把孙海凤搂在怀里。

　　谢菲菲：“……”

　　十五：“……”

　　两个人面面相觑。

　　“

　　你们……”

　　孙海凤这会儿先反应过来。

　　听到身后的声音，猛然转身。

　　看到谢菲菲，正拿惊诧地目光，打量着她，这才感觉自己此时的姿势，像是投怀送抱一样。

　　她立马腾地起来一股火。

　　胳膊猛地一推，把谢德友推开。

　　谢德友已经很久没有孙海凤这么近的接触了。

　　他也有点儿不习惯。

　　他的手只是搭在孙海凤的肩膀上，没有用力抓紧。

　　孙海凤这么一推。

　　他身子一晃。

　　瞬间，失去了支撑。

　　身子向后一仰。

　　谢德友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扑通一声。

　　往后仰过去。

　　一个结结实实地屁股蹲。

　　谢菲菲吓得大喊，“爹！”

　　十五也快步跑过去。

　　“爹！”

　　孙海凤也回头，捞了一把。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拉住。

　　低头看到地上，疼得直直躺下去的谢德友。

　　她眼里也显出慌乱。

　　“老头子！”

　　她喊了一声，也吓到了。

　　“你个老东西，怎么站都不站不稳……你就是给废物！”

　　孙海凤嘴里骂着，但还是俯下身，托住他的脖子，“你能不能行了？脑袋怎么样？晕了？”

　　谢德友刚才磕到了后脑勺儿。

　　此时，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孙海凤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她也慌了。

　　“爹……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儿吧……爹？”

　　谢菲菲跑过来，先试探了一下谢德友的呼吸。

　　“有气吗？”孙海凤问的声音都打颤了。

　　她也不是非要谢德友的命。

　　虽然她嘴里老骂着谢德

　　友，是个老不死的。

　　但是她也不想让谢德友死在自己手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