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耳边有个焦急的声音。

　　唐初雪听着喊她姐姐的声音，好像有点儿远，又像是在耳边。

　　唐初雪闭了下眼，又重新睁开眼。

　　她定了定眼神。

　　才发觉自己被周延东揽在怀里。

　　她挣扎了两下，“别拉我……”

　　周延东扶着她，不敢松手。

　　唐初雪背后有一只大手，掌心托住她的后背，稳稳地，充满安全感。

　　掌心的温度有点儿高。

　　有力的支撑着她的腰背。

　　她也借着这股力道，重新站稳了。

　　她眼前是佟春丽满是担心的小脸，“姐姐，你没事儿吧？”

　　“没……没有醉，很好喝……哼哼哼……”唐初雪的舌头有点儿大。

　　佟小磊噗嗤一声笑出来。

　　“东哥，嫂子醉了……”

　　周延东叹了口气，抱住她，对着佟小磊说道：“我们得回家了……”

　　唐初雪却还很精神，“不回……不回！”

　　“我还想喝……再来一杯……”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周延东的面前晃悠。

　　“好，好……”周延东说着，给佟小磊使眼色。

　　佟小磊立马递给周延东一杯茶水。

　　周延东接过来，给唐初雪递到嘴边，“只许喝一口

　　……”

　　唐初雪一把夺过去，一口干了。

　　她张了张嘴，吧唧了两下舌头，“这个不好喝了……不是那个酒……”

　　周延东哄着她，“那个酒喝完了……我们回家吧。”

　　她的头确实有点儿晕，“我还想喝……”

　　佟春丽说道：“我把剩下的酒，给你们带上，今天不能喝了，明天再喝。”

　　她拿了一个网兜，把酒坛的盖子重新封好，放进网兜里。

　　递给周延东，“给姐姐带上这半坛酒。”

　　佟小磊见周延东扶着唐初雪，没法接手，他接过去，把酒坛绑在了摩托车的后面。

　　又对周延东说道：“东哥，你慢一点儿。嫂子喜欢喝，改天再带她来。”

　　这时候，佟小磊的妈妈，和佟春丽一起，把剩下的烤羊肉，也用油纸包了两大包，绑在了周延东的车把下面。

　　佟春丽叮嘱着唐初雪，“姐姐，我给你带了羊肉，你记得放在井水上，明天吃凉的，更有劲道。”

　　唐初雪冲她笑笑，“好……白了白！”

　　她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说话的时候，也随口答音，没有再刻意回避这个年代没有的词汇。

　　而旁人都觉得她是醉了，说话大舌头，也没有在意。

　　周延东把她扶到摩托车上，脱下自己的衬衣，只穿里面的白色跨栏背心。

　　让佟春丽帮忙，把唐初雪绑在自己腰上。

　　靠在周延东的背上，唐初雪已经昏昏欲睡。

　　“姐姐……你路上小心。”

　　佟春丽还不放心地叮咛着。

　　“东哥，路上慢点儿……”

　　佟小磊和佟大叔夫妻俩，一直把他们送到了路口，才望着他们离开。

　　……

　　周延东骑着摩托车，夜风习习，吹在身上，他也感觉这个酒劲儿，也有一点点儿上头。

　　特别是身后还有个温软的身体，紧贴在他后背上。

　　他一开始开的慢，还喊了她两声，都没有听到回音儿，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加大了油门儿，摩托车在夜色中飞驰着，好在去服装厂的路，他很熟，而且上了大路，一直都是公路。

　　摩托车前方的大灯，射出一道伞状的光。

　　他像是一只在夜色中游弋的鹰隼，贴着平直的公路，飞驰而过。

　　耳边的风，呼呼地吹鼓着耳膜，像是擂鼓一样。

　　唐初雪的两只手无意识地抱紧他的腰，梦话一样呢喃着，听不清是什么，就被夜风吹散了。

　　他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带回去。

　　服装厂的铁门没关，他一路开车进去。

　　大黄叫了两声，闻到唐初雪的味道，也就乖乖摇了摇尾巴，重新趴下。

　　周延东停好摩托车，先解开腰上的衣服袖子，又回身扶住软软倒下去的唐初雪。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进去屋里。

　　屋里没有开灯，月色正好透过窗户，照在床上。

　　他也腾不出手来拉灯绳儿，直接抱着她，走到床边，轻轻放下。

　　又拿了一只枕头，托着她的脑袋，给她垫在脖子下。

　　唐初雪虽然醉了，但还有意识。

　　她感觉到自己变了姿势，眼前一片模糊，试着抬起一只手。

　　没有方向的摸了几下。

　　摸到一只枕头，把头挨了上去，

　　月光洒进屋里，不像灯光那样亮，但也并不黑。

　　他能看清她的脸蛋，白皙的脸颊上，粘着一缕碎发，最长的发丝，贴在她红润的唇上。

　　他伸手捏住那一小缕黑发，拢到她的耳朵后面。

　　喝了酒，她呼吸间，也带着诱人的酒香。

　　“雪儿……”他轻声喊了一声。

　　他的一只手，还托着她的脖子。

　　“你还喝水吗？”

　　唐初雪半眯着眼睛，嘴巴动了动，“嗯，我头晕……我到家了？”

　　周延东说道：“嗯。到家了。”

　　唐初雪又闭上眼睛，“嗯，好困……”

　　嘴上说着好困，还闭上了浓密的眼睫，手却不安分地朝周延东身上摸来摸去，抓住他的一根背心带子，“你不许走……”

　　周延东盯着近在迟尺的红唇，努力定了定心神。

　　唐初雪的手抓了一小会儿，就慢慢松开了。

　　醉了的酒鬼，要是撒酒疯，是最难应付的。

　　要是酒品好的，就光是睡觉，比较好伺候。

　　唐初雪还算乖。

　　倒是不难伺候。

　　周延东认命地帮她脱掉鞋。

　　唐初雪像是难受，咕哝着“难受……”自己翻了个身。

　　差点儿从床上翻下去。

　　周延东手疾眼快，伸手托住她，重新抱起来。

　　“别闹了……谁让你喝那么多酒……没有酒量，还学人家一口闷，你喝多了，就知道了难受了。”

　　“喝水……”唐初雪半眯着眼睛，对周延东理直气壮地命令，“我喝水……”

　　周延东只能去给她倒水。

　　再送到她嘴边。

　　扶着她的脖子，提醒道：“慢点儿喝……”

　　唐初雪喝了半杯水，像是酒醒了一点儿，抬眼看向周延东，眼神晃了晃。

　　“周延东，你是不是男人？”

　　周延东：“……”

　　他是惯得她没点儿怕的了？

　　唐初雪继续骂道：

　　“你是个胆小鬼！”

　　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她早就想骂他了。

　　“周延东，你就是个怂包！”

　　周延东的眸色比外面的夜色还深沉，“唐初雪！”

　　唐初雪还恍若未觉，“周延东……缩头乌龟！我……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