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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剑冠与剑侍

  寒冬时节,江南的烟雨分外冰冷。

  凄风苦雨,细雨朦胧,依旧描绘一副优美画卷。

  石拱桥上青苔斑驳,少了绿意,多了霜屑。

  流水轻柔荡漾,乌篷船悠然摇晃,缓慢穿行。

  船上,一对身穿锦衣襦裙的碧玉佳人,撑伞并肩立于船头,看着雨中美景。

  此情此景,尽显诗情画意。

  身穿蓝色锦衣,身材修长,面容俊逸,气度不凡,腰佩宝剑的青年,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旁女子的白皙侧脸,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陪你看了江南美景,我们就此别过吧。”

  赵君度收回目光,看了前方的烟雨空蒙,看着碧波点点,缓缓开口。

  听到此话,清脆襦裙,身段婀娜,眉目如画,气质凌厉的年轻女子,微微一愣,转头看向身边的青年,有些惊愕。

  “为何?”

  吴钰看着赵君度棱角分明的侧脸,不解问道。

  “你向往江南烟雨,我向往苍茫大漠,我们的剑道不一样。”

  赵君度没有转头过来和吴钰对视,依旧看着前方的迷蒙烟雨,平静开口。

  “你是剑冠,我是剑侍,我要陪你闯荡江湖,不管江南,还是大漠,我都要跟在你身边,这是剑侍的使命。”

  吴钰皱了皱眉头,柳眉弯了些许,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凝重的神色,坚持说道。

  “那是赵家剑冢的规矩,不是我这里的规矩,你不必勉强自己。”

  “我们虽然从小青梅竹马,一起生活,一起练剑,但我知道,你从来不喜欢我。”

  “一直让你跟在我身边,只会让你不高兴,我也不自在。”

  “所以,不如就此别过,追求彼此的剑道。”

  赵君度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耐心解释。

  听到赵君度这番话,吴钰沉默不言。

  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她虽然是赵君度的剑侍,但是并不倾心于他。

  和他一起闯荡江湖,只是赵家剑冢定下的规矩。

  她是剑侍,履行自己的使命。

  毕竟是赵家剑冢成就了她,给了她所拥有的一切。

  如果可以选择,吴钰自然更喜欢自由自在的闯荡江湖。

  她更想纯粹的为自己出剑。

  而不是活在剑冠的阴影之下。

  历代赵家剑冢的剑侍,都心甘情愿的活在剑冠的阴影之下。

  但吴钰不愿意!

  她觉得凭借自己的资质和天赋,也有机会问鼎剑仙。

  她的天赋丝毫不弱于赵君度,甚至更高。

  “你打算去哪里?”

  吴钰把目光转移到前方,和赵君度看着同一片烟雨,轻声问道。

  “北蛮笑言中原尽是懦夫,不敢出玉门,我便要西出玉门关,前去西域,让我的剑道大放光彩。”

  赵君度露出一抹狂笑,眼神锐利,狂傲说道。

  在说话间,一股凌厉的剑气从他身上释放出来,震碎乌篷船周遭的细雨,化作朦胧雾气,悠然沉浮。

  “那样,你会死的。”

  得知赵君度要出玉门关,吴钰内心一惊,担忧说道。

  离开赵家剑冢,行走江湖以后,他们便听过不少关于玉门关的事迹。

  玉门关以外,不管对于中原军队,还是江湖侠客,皆是死亡禁区。

  胆敢西出玉门关,皆是有去无回。

  “我若是这么容易死,就不配做赵家剑冢的剑冠了。”

  赵君度飒然一笑,自信说道。

  “要不,我陪你出玉门关。”

  吴钰还是有点不放心赵君度西出玉门关,觉得过于凶险。

  “阿钰,事事让你为我兜底,我成不了剑仙的。

  不只你想成剑仙,我也想成剑仙。”

  赵君度再侧头看了一眼吴钰的侧脸,看着她被冷风吹乱的发丝,笑着说道。

  “那你保重,可别死了。”

  吴钰面无表情,漠然开口。

  说话间,她抬起玉手,向前轻轻一划,一道凌厉剑气从之间发出。

  下一个瞬间,迷蒙前方千米江面的烟雨,全部被剑气荡开。

  天地清明,与君送别。

  “少吃点酸菜,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赵君度言笑一句,右手轻抬,腰间宝剑倏然出鞘。

  凌厉剑气流转,璀璨剑芒闪烁,磅礴剑压汹涌而出,宛如洪水奔腾,使得乌篷船下沉三分。

  宝剑游弋一圈,然后来到赵君度脚前。

  赵家剑冢的剑冠不再逗留,一步踏出,登上宝剑,御剑飞行,逍遥远去。

  “我曾长安走马,十街任斗酒,惊梦照烽火,今宵试新鍪。”

  人影远去,空留狂笑高歌回荡。

  ……

  西域,萨可城。

  寒冬腊月,万物凋零。

  这一日,雪虐风饕,碎琼乱玉,冰冷刺骨。

  特别是制裁官府邸,更是怒吼连连,呜咽不休。

  外面虽然寒风凛冽,但是制裁官府邸内部却气氛凝重,静如墓窖。

  带领北蛮万人精锐,出征西域的呼延洪律,已经来到萨可城,入主制裁官府邸。

  一万帝国精锐出征西域,哪怕铁木特尔暂代西域制裁官,行使权力,也不敢阻挠丝毫。

  除非他想死的更快一点。

  出征西域的帝国将领,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胆敢阻挠帝国精锐,直接领死。

  而且,这支帝国精锐足以横扫坐镇西域的部队。

  帝国精锐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萨可城。

  此时,身穿戎装,身材硕大,身体发福,面容冷峻的呼延洪律,端坐在制裁官的宽大宝座上。

  时隔不到一年,再度回归这座坐镇八年的制裁官府邸,呼延洪律的心情可谓复杂。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呼延洪律神色冰冷,目光冷厉,凝视跪伏在地上,不敢动弹,战战兢兢的铁木特尔。

  在帝国精锐还没抵达萨可城的这段时间里,铁木特尔可谓过足制裁官的官瘾。

  过去一个多月时间,铁木特尔行使制裁官权力,颁布各种法令,施行诸多政策,可谓是把西域搞得一团糟。

  大力封锁西域,杜绝任何关于龟兹城的消息流出西域。

  不断增兵攻打沙洲的叛逆,加大力度镇压反贼。

  同时调兵遣将,攻打那些不服命令的西域官僚。

  近段时间,西域各部可谓是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北蛮以强大武力建立起来的秩序,可谓是岌岌可危。

  重新入主制裁官府邸的呼延洪律,听着铁木特尔汇报近段时间施行的各种政策,被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将铁木特尔拍成肉泥。

  本来此次出征西域,只要平定沙洲和龟兹城两地就可以。

  现在倒好,到处都是窟窿,而且越捅越大。

  这個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初为何不被陈北望一并斩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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