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侵袭璃月全境,铺天盖地的火焰与岩光跃击在天衡山岩壁上,天地已无了分界,唯有两种不能相互融合的元素在相互争夺着领域。
仅剩的穆纳塔重骑借着遗迹守卫的掩护,杀气腾腾地冲入敌阵中,诸位仙家各显神通,拦截靠近后方的骑兵。
凝光悬浮绯云坡与吃虎岩连接的桥梁之间,操纵着被浓郁岩芒笼罩的神之心,无数篆刻回纹的黑金岩嵴从地底生出,支撑倾斜的天衡山脉。
尘埃与岩芒散落,眼眸含怒的凝光袖摆飘扬,身后的虚空闪烁着如同群星般的光芒,方正的岩元素波纹浮动,诸多璇玑玉石凭空凝聚,散之一瞬,攻向附近的敌人。
“重岩叠嶂,万世不易!”
宛若自层岩中诞生的新神,凝光身周的神力不断膨胀,地脉山川的岩元素被强行抽离,化作耀眼的星璇。
千岩军士兵也靠逢岩指挥和总务司后勤协助,架起密不透风的军阵应对骑兵冲锋。
两边的部队以雷霆万钧的气势互相冲撞,骑兵浪潮重重地撞在千岩军的厚盾长枪防线之上,大量骑兵被涂抹磐岩精油的长枪戳中,身形虚幻不定。
待到山脉稍显稳定,天衡山上操作玄岩重炮的士兵重新返回阵地,弓弩手与炮手不断密集攒射,衔着橘黄尾翼的炮火将骑兵轰得人仰马翻,好似汹涌的浪潮中不断荡起的涟漪。
最终的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一刻多钟,重甲骑兵的损失不小,可是千岩军的防线却只是略显凌乱,并未像之前一样四散溃败。
“全型号耕地机,交替冲锋!”
维卡斯迅速改变战术,停止冲击,与千岩军拉开些许距离,由顶着重炮轰击的遗迹守卫闯破防线阵型,随后带领重骑集结冲撞。
仅存的骑兵唱起雄壮的战歌,同时毫不留情地斩杀敌人。
战场中的血光越发浓郁,火光映衬着无情的争端,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入侵的穆纳塔重骑已经是强弩之末。
漫天埃尘席卷,维卡斯有种莫名的错觉,似乎回到千年前的归离集战场。
他们已经在没有时间变化的混沌中度过了太久,提瓦特大陆早已遗忘这些渺小的士兵。
事实上,第二重甲骑兵军团最初的远征目标并不是入侵他国,而是调查并解决极北之地的灾厄清剿沿途魔物打通阻塞的商路。
按照提前准备的军事行动计划,他们将翻越穆纳塔休眠的大型火山,借道大赤沙海玄识深藏的雨林和旧归离集,在蒙德补充物资和休整后,从荆夫港乘船前往至冬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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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他国,士兵们最渴望听闻的还是故乡的消息。
但在行军路途中,维卡斯却不断收到各种噩耗。
战争之火熄灭于苍穹天空降下诅咒穆纳塔锁国坎瑞亚举国迁移……
直到维卡斯接到岩之魔神袭击穆纳塔的情报,远征军团的行动计划终于变更,从前往边境改为斩杀归离集双王。
变更行动目标也让维卡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直接导致穆纳塔最后的军事力量葬身异国他乡。
暴君身陨,新王登基,由法玛斯统治的时代宣告终结,这段触摸天空的历史被视作禁忌而湮灭。
但知晓战争内幕的反抗者却抢救出穆纳塔留下的遗产,并躲进了地脉最底层,那个诸神也不愿触碰的地方:【深渊】
璃月港中战鼓雷鸣,地脉震荡翻涌激荡,天衡山上的几间古建筑也遭了殃。
本就破败的屋居塌陷,无人问津的腐败气息扩散开来,到处是朽散的书架,东侧正门能看出此间曾经的富丽堂皇,只是朱漆已经落尽,辉煌不再。
就在这栋古代建筑倾倒的瞬间,大门口窜出一道灰头土脸的黑影。
待到烟尘散去,才看清这道黑影是位攥着古朴书籍的稻妻人,墨蓝色的长发留到耳鬓,红纹灰色的宽松和衣与木屐染上些许尘灰,凸显学者气质的黑色半框眼镜下,是如渊深的琥珀色眼眸。
“真是可惜,这些记载着历史的典籍……”
来人略显惋惜的回头,看向已经变成废墟的房屋,漆黑的元素力在他手边裂分出缝隙,吞没掉来自璃月的古代书籍,取而代之的是六芒星图桉组成的提灯。
火焰并非来自烛光,而是那灯中极为纯净的火元素。
深渊学者火元素。
趁乱窃书者的身份不难猜测。
隶属于深渊教团,驱使深渊之火,追寻着章典之意义的魔物。
前身是坎瑞亚学者,后被诅咒烈火异化的深渊咏者。
渊上。
地上之人对他们的称呼其实和本意略有偏差,咏者也有读经士之意,诵读恩典之章,便会拥有强大的力量。
“我只是个普通的文员……”
“王子殿下为什么要派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但此时自言自语的渊上,似乎对某位王子殿下颇有微词。
在持续不间断的抱怨声中,文员打扮的稻妻人微不可查的抬头,望向色彩缤纷的苍穹,渊深的目光洞穿温迪特意聚起的烈风与云雾。
远处的天际呈现出半边如火赤红半边金光闪烁的奇异景象,璃月港中连通天地的宏伟岩光更加明亮,逐渐掩盖住炽热的火焰。
“神明的力量,真是令人颤栗。”
就在渊上陶醉的感慨时,岩芒中心忽然传来痛苦的龙吟声,赤红的火光从岩柱中心炸开,把周遭的岩元素绞得粉碎。
扩散的余波震起了遮天蔽日的尘灰,天衡山上经年累月厚积的岩土崩裂,化作石流从山间斜坡滚落,几乎就与渊上所站的位置擦肩而过,把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员吓了一跳。
“咳咳……这也太危险了,以后还是不要接这种任务了。”
不断滑落的碎石终于让渊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手中提灯向前掷去,化作操纵火元素的法器,燃烧的衣带坎肩包裹住身体,纂刻烈焰纹饰的轻甲在胸口聚成核心,嵌有血色宝石的圆轮浮于脑后。
浓郁到无法化解的深渊力量倾泻而出,役火的咏者双脚悬空,甚至不愿沾染尘世的泥土。
“黄金同盟……这种老掉牙的盟约真的有必要遵守吗?”
渊上抬起手中的法器,火焰呈现出暖洋洋的橙黄色,如同壁炉里的柴火,但只要靠近就会明白,这股烈焰毫不温柔,残酷无比。
“希望那位夭折的第三王座,不要辜负殿下的心血。”
绯云坡中的战斗还在继续,只是维卡斯已被逼入绝境。
燃烧灵魂换取力量的士兵消逝后,失去宿主的邪眼也跟着掉落在战场中,或是摔出裂纹,蒙上尘土与鲜血;或是坠入缝隙,再难寻觅。
但随着渊上的动作,这些邪眼却同时焕起墨色的光辉。
那是无数士兵残存的愿望。
残念与深渊的力量顺着混乱不堪的地脉甬道汇集,最终出现在维卡斯脚下,涌入他虚弱的灵魂中,与千年前归离集战场相似的蛊惑声,在他耳边低颂。
奋力搏杀的维卡斯仰天长啸,排山倒海的漆黑元素力裹挟着火焰席卷而去,力竭的身体重新焕发出无尽的暴戾,本就染血的旗枪在火光中映焕出诡异而庄重的黑色。
这时的璃月港众人才注意到,维卡斯面甲下隐约露出的金色竖童。
“陛下向我等许诺的愿景,从来就不是战争……”
“受愚弄者,革命将随火焰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