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父子间的相互试探
秦无道含笑摆手，说道：“免礼。”
“谢父皇。”
秦殊起身后，垂手站在一旁，问道：“父皇宣儿臣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事，大典那日，朕忽然晕倒，以至于加九锡的大典不得不草草了之，你不会怪朕吧？”
“儿臣岂敢，父皇龙体欠安，日后还望多加歇息，莫要过于操劳。”
“朕到底是老了，这朝政，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交给你来把持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多加跟魏铮走动一下吧，朝政方面不懂的，可以问他。”
秦无道说完，有些耐人寻味的看着秦殊。
秦殊神色平淡地说道：“恐怕要让父皇失望了，儿臣回来之时，就已经答应过摘星楼掌教，这次回来顶多七日，时间一到，儿臣就要返回摘星楼去。”
秦无道双眼一眯，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看不出是喜是悲。
“怎么，她上官芸汐是要将我大炎朝的太子长留摘星楼么？”
“也算不上是长留吧，只是就眼下而言，儿臣是要回去的，毕竟答应过的事情，可不能食言。”
“看来，你对那日未完的大典还是心存芥蒂啊，不然……朕下旨再办一次？”秦无道目光平静，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秦殊不卑不亢的解释道：“父皇想必是误会什么了，儿臣指的是答应过掌教真人，故而不能食言，至于加九锡大典之事，儿臣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秦无道步步紧逼的问道：“真没放在心上？”
“真没有！”
见秦殊不带丝毫犹豫，秦无道笑了。
“信守承诺，乃是大丈夫之所为，你要回去摘星楼，朕不拦你，却不知你打算何时出发？”
“明日，明日儿臣就会启程。”
秦无道微微颔首，话锋一转的问道：“先前朕收到慕容啸天的求助信，却并未出兵援助，对此，他可有说什么？”
“他自然是有些意见的，但好在最终襄阳王的大军还是退了，所以对于我们大炎没有派兵驰援之事，倒也没有继续揪着不放。”
“那你此番回去摘星楼，就只是为了给摘星楼当圣子吗？”
秦殊不动声色的反问道：“父皇觉得，儿臣还能为了什么？”
秦无道淡淡笑道：“虽然你答应过上官芸汐，且摘星楼也是是个实力很强底蕴深厚的宗门，但你若不愿意，有的是借口不回去，所以朕以为，你回去北燕，其实是另有目的的。”
秦殊沉默着，既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秦无道自顾自的说道：“你之前只用了短短数日，就将南越国给打了下来，为我大炎开疆拓土，这次回去北燕，莫非也想依葫芦画瓢，把北燕一口吃下？”
秦殊本想否认，但转念一想，便好奇的问道：“若儿臣承认，父皇是否会觉得儿臣是在异想天开？”
“若放在南越国倾覆之前，朕会，不过还是得提醒你，北燕并非南越，而慕容啸天，也并非赵匡，在南越能成的事，在北燕不一定也能成！”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儿臣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儿臣是值得父皇托付江山的。”
秦无道目光微闪，随后正色道：“若你能把北燕拿下，朕可以保证，你的东宫之位将无人可以撼动！”
秦殊闻言，心里并无太多波澜。
若真把北燕拿下了，就算秦无道想要废黜他这个太子，也会显得有心无力。
首先，朝臣们就不会同意。
毕竟能在京城当大官的，哪个不是人精。
一个牛逼轰轰的太子，能给他们带来太多的利益了。
再者，为了避免秦殊在北燕直接称帝，秦无道肯定也不会再提废黜之事，至少在北燕没有被他完全掌握之前，秦无道不会再提及！
所以对于秦无道刚才的话，秦殊并没太过在意。
他微微拱手，道：“父皇若无别的吩咐，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
目送秦殊出门之后，秦无道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曹淳刚进来，看见秦无道面色有些难看，便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您……身子不舒服吗？”
“朕是心里不舒服！”
“啊！那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曹淳说完正要出去。
秦无道没好气的说道：“你何必在这装糊涂，朕心里为何不舒服，你这狗东西难道不知道？”
“啊这……”
曹淳一脸僵笑，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秦无道之所以觉得心里不舒服，都是因为秦殊这个待废的太子过于优秀了。
秦殊之优秀，已经到了能威胁到秦无道霸权的境地了。
而偏偏，秦无道还不能明着打压这个废太子。
加九锡的大典之上，秦无道装晕倒，便是最好的证明。
若继续放任秦殊下去，只怕日后秦无道想要打压，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只是这种话，岂是他区区一个老太监可以说的。
秦无道自然也清楚曹淳心中的顾忌，便一摆手，说道：“你这老东西，快给朕出个主意，朕断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霸权被他给抢了去。”
曹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曹淳脑海中灵光一闪，激动的说道：“陛下，太子他是不是还要回去摘星楼？”
“不错。”
“那陛下何不借北燕帝君之手，好好打压太子一番呢。”
他其实想说铲除，但话到嘴边，又突然觉得如此说有些大逆不道，于是便说得委婉了一些。
秦无道捋着下巴的胡须，沉思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便面露笑容的连连点头。
“你这老东西，难得能想出如此好的法子来，去库房领赏去吧，看上什么拿什么。”
“奴婢多谢陛下赏赐！”
曹淳乐呵呵的说完，便下去领赏了。
他很清楚秦无道的性情，对方既然如此说了，他若还故意矫情，只会惹得秦无道不悦。
相反的，只要他在库房里多拿些值钱的宝贝，秦无道对他才会更加的放心。
毕竟一个伺候皇上起居的老太监，若连钱财都不爱，那叫皇上心里如何作想。
翌日一早。
东宫门外，秦殊正准备启程返回北燕。
而王石等大臣，以及林清瑶等人依依不舍的相送。
但就在这时，皇宫那边突然传来了几声沉重的钟响！
听到这声音，秦殊面色陡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