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真会说笑！”
张辅放下茶杯，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上次那价格，不过是陛下念在占城是我大明藩属国，给的友情价，半卖半送罢了。”
凯罗耶脸上的笑容一僵。
狗屁友情价，上次明明就被你们这些吸血鬼狠狠宰了一刀！
虽然心里吐槽，但他脸上还得堆着笑，赔着小心道：“是是是，上次是托了陛下的洪福，才得以用如此低的价格购得神兵利器。”
“我回去之后，我王还特意夸赞了大明大皇帝陛下仁义无双……”
张辅脸上笑意更甚，仿佛完全没听出凯罗耶的言不由衷。
瞥了他一眼后，又继续说道：“所以你这次再来，可就不能按上次的价格了。”
凯罗耶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还得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是自然，不知这次……”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想从张辅口中探听到一些口风，好方便自己待会儿讨价还价。
张辅却没有直接回答他。
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凯罗耶眼前晃了晃。
随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一百门神威大将军，外加一万发炮弹，一口价，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如何？”
“什么？一百五十万两？！”
凯罗耶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下意识地说道：“我们占城国库也没这么多银子啊！”
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已经掏空了占城国库，甚至还不够。
张辅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使臣稍安勿躁，这神威大将军的威力，你也是见识过的，物有所值嘛。”
“可是，可是……”
凯罗耶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神威大将军的威力，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那些安南猴子们被炸得屁滚尿流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他知道大明这是在坐地起价，趁火打劫，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不买？
那他就等着被安南人灭国吧！
凯罗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他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再与张辅争执下去。
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着张辅拱了拱手，说道：“好，一百五十万就一百五十万！”
“就当是为我占城的未来买个平安！”
张辅闻言，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慢悠悠地说道：“使臣果然是个爽快人！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可真的是令人愉快啊！”
凯罗耶皮笑肉不笑地附和道：“哪里哪里，张指挥使过奖了！只是……”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张辅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凯罗耶清了清嗓子，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只是，这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毕竟不是个小数目。”
“您也知道我占城国力微薄，一时之间恐怕难以凑齐。”
“还望张指挥使能够宽限些时日。”
“哦？不知耶使臣需要多久才能凑齐呢？”
张辅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凯罗耶伸出五根手指，试探性地说道：“五个月！五个月之内，我一定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一分不少地送到贵国！”
“五个月？”
张辅摇了摇头，轻笑道，“凯罗耶使臣，你这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五个月的时间，都足够安南人打到你们王城去了！”
“好……我答应你就是！”
凯罗耶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恼怒，“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张辅走到凯罗耶面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语气低沉而威严。
“说吧，你想让我大明帮你什么忙？只要你能付出足够的代价，一切皆有可能。”
凯罗耶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们大明的神机营，帮我灭了安南！”
张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凯罗耶使臣好大的口气！”
“你可知道，神机营乃是我大明精锐中的精锐，岂是你说动就能动用的？”
凯罗耶并没有被张辅的话吓到。
他挺直腰板，直视着张辅的眼睛，语气坚定而决绝：“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们大明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削弱安南的机会！”
“而我占城国，就是你们最好的棋子！”
张辅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重新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深邃莫测。
“你想要神机营帮你灭了安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凯罗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只要大明神机营肯出兵，一切条件都好商量！”
张辅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一，神机营如何作战，占城国不许插手，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凯罗耶愣了一下，本来他也没想过占城国能有资格指挥大明的精锐部队。
而且只要能灭了安南，管他怎么打呢。
何况如此一来，就算是打输了，大明朝廷也不会怪罪于他。
凯罗耶答应道：“这个自然，我占城国唯大明马首是瞻！”
张辅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二，占城国以外的领土，占城国丝毫不得占领，否则，占城国，灭国！”
凯罗耶本想灭了安南国，为占城国开疆扩土。
但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他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那是自然，我占城国并无意扩张，只求自保而已。”
张辅点点头，继续说道：“这第三嘛，占城国要负责神机营的一切开拔之资，毕竟出兵在外，粮草先行。”
凯罗耶心中有些不悦。
但想到能够借助大明神机营的力量消灭安南，这些钱财也算不了什么。
否则一旦这些神威大将军跟开花弹用完。
下次再去大明购买，指不定要花费多少银两。
这大明人的心，比狗都黑！
念及于此，凯罗耶强压怒火，问道：“不知需要多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