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指挥,如今大局已定,不知下一步有何打算?”
凯罗耶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张辅合上地图,目光锐利地看向北方,“我大明此次出兵,师出有名,自是要将那安南国一举荡平,以绝后患!”
“张指挥使英明!”
凯罗耶连忙拍马屁道,“那安南国君主胡季犛,狼子野心,竟敢犯大明边境,实在该杀!”
“哼,他逃不了!”
张辅冷哼一声,“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三日,三日后,挥师北上,直捣升龙城!”
三日后,张辅没有丝毫停留,只留下一千人镇守临邑,自己则带领全军开拔。
此时,整个明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张辅亲自率领,从占城出发。
一路由黔国公沐晟率领,从北郡出发,准备南北夹击安南。
前线战报很快便传到了安南国都升龙。
彼时,安南国主胡季犛正在后宫与妃嫔嬉戏。
“大王,大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个探子连帽子都顾不上戴,慌慌张张地跑进大殿。
随后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明,明军……打过来了!”
“你说什么?!明军怎么会打过来?!”
胡季犛一把抓住前来禀报的探子,双眼圆睁,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明军有多少人马?打到了哪里了?”
探子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禀大王,明……明军来势汹汹,人数众多,多……”
“多少啊?”
“具体多少人马,小的……小的也不清楚……”
胡季犛焦急道:“你就说你知道的!”
“是!”
探子喘了口气,说道:“只是听说,他们已经攻破了占城!”
“占城呢?占城怎么样了?”
胡季犛心急如焚,一把将探子推倒在地,怒吼道,“你个废物,还不快说!”
探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回禀大王,占城……占城已经被明军攻破,占城王…占城王被俘……”
“什么?!”
胡季犛闻言,顿时如遭雷击,瘫坐在龙椅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南和占城打了这么久,没想到,成了鹬蚌相争,被大明渔翁得利。
“废物!都是废物!”
过了半晌,胡季犛才缓过神来,指着殿下的文武百官,破口大骂道,“本王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如今大敌当前,你们却一个个都像木头人一样,只会站在那里发呆吗?!”
“还不快给本王想办法,如何抵挡明军?!”
群臣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上前说话。
“都哑巴了吗?!”
胡季犛见状,更加愤怒,“来人啊,给本王备战!备战!”
胡季犛虽然暴怒,却并非昏庸无能之辈。
他知道明军火器犀利,正面交锋绝无胜算。
不过,安南人还有一招杀手锏,象阵!
大象皮糙肉厚,完全可以抵挡刀枪箭矢。
同时,加派人前往各地征调兵马,准备与明军决一死战。
就在安南紧锣密鼓准备之际,张辅的兵马已经抵达升龙城外。
“报”
“启禀指挥使,前方发现安南军队,还有很多大象!”
一个斥候骑着快马,飞奔到张辅面前,大声禀报道。
“哦?大象?”
张辅闻言,不禁有些好奇,拿起千里镜,朝着斥候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的平原上,尘土飞扬。
黑压压的一片,隐约可见一头头体型庞大的战象,正缓缓逼近。
“哼,不自量力!”
张辅见状,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传令下去,神机营准备,火炮加起来,轰他娘的!”
管你大象小象,反正大炮就是轰!
轰隆!
轰隆!
轰隆!
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天际,一枚枚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落入象阵之中。
安南士兵原本对自己的象阵信心满满。
以为凭借着刀枪不入的战象,定能将明军杀个片甲不留。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狠狠一击!
大炮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炮弹落在象群中,顿时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巨大的冲击力将战象掀翻在地,更有甚者直接被炸成碎片,场面惨不忍睹。
“吼”
战象在炮火中痛苦地嘶吼着,四处逃窜,将原本整齐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安南士兵被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杀!”
“冲!”
震天的喊杀声中,明军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势如破竹。
安南军队早已丧失斗志,哪里抵挡得住明军的猛烈攻势。
顷刻间便溃不成军,死伤无数。
“大王,不好了!明军攻破象阵,杀过来了!”
“什么?!”
胡季犛听到太监的禀报,猛地站起身。
龙袍下摆带翻了桌案上的茶盏,茶水泼洒而出,他也浑然不觉。
他一把抓住那名太监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声色俱厉地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太监被胡季犛的威势吓得瑟瑟发抖,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禀大王,明军,明军攻破了象阵……”
胡季犛一把将那太监扔在地上,快步走到城墙边,向远处眺望。
只见黑压压一片的明军,如同潮水般涌来。
所到之处,安南士兵纷纷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胡季犛面色惨白,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绝望。
这时,另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上城楼,扑倒在胡季犛脚下,哭喊道:“大王,不好了!攻打北郡的军队全军覆没,沐晟率两万兵马,已经杀到城下了!北城门……城门就要被攻破了!”
“废物!都是废物!”
胡季犛怒火中烧,一脚将那名太监踹翻在地。
他指着城下溃逃的士兵,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饭桶!都是干什么吃的!连明军都挡不住!”
“大王,现在该怎么办啊?”
胡元澄战战兢兢地问道。
胡季犛环顾四周,只见文武百官一个个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没有一个人能提出有用的建议。
他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大势已去。
就在这时,一名老臣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说道:“大王,如今……如今之计,只有……只有向明军投降,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啊……”
“投降?!”
胡季犛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你让本王向明军投降?!”
那老臣苦苦哀求道:“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只要保住大王的性命,我安南就还有希望啊!”
胡季犛看着城外越来越近的明军,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炮声,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感。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最终,他长叹一声,无力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传令下去,打开城门,准备……准备迎接天使……”
升龙城头,一面象征着投降的白旗缓缓升起。
城门打开,胡季犛身穿素服,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缓缓走出城门,跪倒在张辅的面前。
“罪臣胡季犛,叩见上国天使……”
张辅俯视着胡季犛,不屑道:“你就是那个篡位的安南王?”
胡季犛脸色很难看,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辅啐了一口,骂道:“人家占城还抵抗了许久,你倒好,刚开打就投降,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