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王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身后跟着三个粗壮的汉子。
他们身披兽皮,头发蓬乱,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王虎朝着朱高煦一抱拳,朗声说道,“殿下,末将幸不辱命,将这三位部落首领请来了!”
这三位,正是野人女真部落中势力最大的三位首领。
分别是阿吉山塔明炉和风里山。
阿吉山生的豹头环眼,络腮胡子,手臂粗壮,站在那里犹如一座铁塔。
塔明炉身形精瘦,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看便知是个狠角色。
风里山则显得有些木讷,站在最后面,一言不发。
三人听闻大明朝廷到了此处,能帮他们夺回领地,虽然不清楚是真是假,但还是决定前来看看。
王虎上前引荐:“这位就是高阳郡王殿下!”
朱高煦哈哈大笑,上前几步,冲他们拱了拱手。
“早就听闻苦夷岛上的野人女真骁勇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朱高煦一边打量着三人,一边赞叹道。
阿吉山瓮声瓮气地说道:“高阳王过奖了,我等山野之人,不懂礼数,让王爷见笑了。”
一旁的翻译赶忙将原话说了一遍,朱高煦很满意。
“哈哈哈,三位快快请坐!”
“来人,上酒上肉!”
野人女真本就喜好酒肉,不过,他们酿酒水平有限,没喝过烈酒。
阿吉山拿起碗喝了一大口,高兴地直拍桌子。
“好酒,好酒!”
朱高煦放下酒杯,看向三人,开门见山地说道:“本王这次前来苦夷岛,是为了剿灭海西女真,还望三位首领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阿吉山三人互相看了看,眼中都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塔明炉试探着问道:“敢问王爷,若是我们助您剿灭了海西女真,您会如何安置我们?”
朱高煦哈哈一笑,说道:“本王此次前来,带了陛下口谕,只要尔等诚心归顺朝廷,不管你们的部族以前是不是和大明有恩怨,全部既往不咎!本王还会在苦夷岛上设立卫所,封你们为官,世代镇守此地,享受荣华富贵!”
“哦?此话当真?”
塔明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君无戏言!本王以性命担保!”
朱高煦举起酒杯,语气诚恳地说道。
阿吉山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都钻山林苟活了,这些汉人真的这么好心?
当初海西女真部来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结果呢?
朱高煦看到几人的表情,补充道:“对了,当今陛下就是本王的堂兄,你们想想看,本王都亲自来了,还能骗你们不成?”
阿吉山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好!既然王爷如此有诚意,我阿吉山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塔明炉也点头答应道,“我塔明炉也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只有那风里山,依旧沉默不语,只是低头喝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高煦看向沉默的风里山,笑问道,“风里山,你怎么看?”
风里山放下酒杯,抬头看向朱高煦,眼中精光闪烁,缓缓说道:“王爷,我凭什么相信你?”
朱高煦脸上的笑容一僵,眯起眼睛,盯着风里山,一股上位者的威压散发出来。
朱高煦语气森然地问道,“你是在质疑本王?”
“不敢!”
风里山不卑不亢地说道:“只是我东海女真世代生活在这苦夷岛上,一向与世无争,如今王爷您大兵压境,开口就要我们为您卖命,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
朱高煦盯着风里山看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说得好!本王喜欢你这直爽的性格!”
说罢,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身后的王虎说道:“王虎,将东西拿上来!”
王虎领命,转身走出大帐。
朱高煦对三人说道,“诸位,还请随本王出去一观!”
三人跟着朱高煦走到帐外,只见王虎正指挥着几名士兵摆弄着一件怪模怪样的物件。这物件长约一丈有余,形似一个巨大的铁筒,前端微微收拢,后面连着一个木架子,整体黑洞洞的,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阿吉山和塔明炉从未见过这等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禁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好奇。倒是风里山,盯着那铁筒看了半晌,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
风里山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这是什么东西?”
朱高煦微微一笑,指着那铁筒说道:“此乃神威大将军,乃是我大明最新研制的神兵利器!”
“神威大将军?”
三人面面相觑,更加不解。
“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朱高煦故作神秘地一笑,转头对王虎吩咐道,“王虎,让他们见识见识神威大将军的厉害!”
“是!”王虎领命,走到那铁筒后面,大声下令道,“装填火药!”
几名士兵立刻搬来一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黑色的颗粒状物体。他们用勺子舀出火药,小心翼翼地从铁筒后面装填进去。
风里山等人虽然不知道这黑色的颗粒是什么东西,但从士兵们小心翼翼的动作来看,也知道这东西肯定非同小可,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装填完毕后,王虎又让人在铁筒后面放了一根引线,然后退后几步,大声下令道:“点火!”
一名士兵手持火把,快步上前,将引线点燃。
“嗤”的一声轻响,引线冒出一股青烟,迅速燃烧起来。
王虎等人见状,立刻转身跑开,躲到远处。
阿吉山和塔明炉不明所以,正想开口询问,却听“轰”的一声震天巨响,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他们耳膜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气浪从铁筒口喷涌而出,将地面上的积雪吹得漫天飞舞,形成一道白色的气浪,向着远处席卷而去。
三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股气浪冲得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
等到一切平息下来,三人这才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只见远处的一块巨石已经被炸得粉碎,碎石乱飞,尘土弥漫。
“这……”
三人看着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虽然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士,但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武器,一时间都被震慑住了。
风里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对朱高煦问道:“王爷神威盖世,我等佩服之至!”
“只是不知王爷有神威大将军这等神兵利器,还需要我等做什么?”
朱高煦走到风里山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大明乃礼仪之邦,岂能像蛮族那般不讲理?你们的战斗力虽然有限,但是对这座岛的地形熟悉,本王需要你们提供海西女真老巢的位置,将他们彻底歼灭!”
风里山三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惊和恐惧。
大明军队有如此威猛的武器,就算不答应任何条件,只是要求野人女真诸部提供帮助,他们也只能乖乖服从。
如今人家愿意合作,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王爷神威盖世,我等佩服之至!”
风里山率先打破沉默,向朱高煦深深一拜,“我等愿意与王爷合作,共剿海西女真,为战死的族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