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表情难以言喻，张守水道依旧淡定，甚至逐一解释：

　　“按照春蝉习惯，在发现自己被监视后，他会临时换地方自查，随后去附近的较私密场所沉思。”

　　“且他不会用监控区里的卫生间，那就是公共卫生间。”

　　“夏蝉很了解他，现在已经住进他同一层但相隔较远的另一间房，正在弄泻药。”

　　“普通人看见脏物不会想着擦拭或细看，只会迅速离开，被处理得是下一次保洁开始工作的时候，有足够时间留到被发现。”

　　所以他这个屎屁尿招数居然还有相当的可行性，现在所有人目光主要都在吴牙阝身上，哪怕是有个别监视胖子的，臭都臭死了，也不会想到卫生间门后的翔涂鸦是信号

　　揉了揉额头，张北忍不住道：“我们家哪个人才发现的他这把戏？”

　　“…是……”

　　张北制止了他，“算了，别说。”

　　虽然佩服，但我还是别知道了。

　　“吃饭吧吃饭吧，胖子的离谱事除非生死大事别跟我说了，他那边也不用再专门留人盯着。本来他们怎么做对我们也不重要。”

　　“是。”

　　舒口气，张北把筷子伸向糖醋兔排，准备用美食洗脑：“单说螳螂那边行动吧，查到了那些家伙里面的叛徒都是谁吗？”

　　见张北终于动筷子，其他人也终于跟着动筷吃饭，张守水语速也进一步放慢：

　　“知道春蝉有所察觉，但那边目前依旧在雇佣当地民夫进行监控观测春蝉行动状态，外在没有任何改变。”

　　“内在则正在准备启动第二阶段的行动计划，正式确认对方是真正的本人以及是否真的可用。”

　　“而对于景福的出现，他们有追查，但确认查无此人后便立即停止动作，重心依旧在原本计划上。”

　　“由于为首的张海客他们各阶段计划早已准备好，如果不上强制手段，具体内容预计得到正式启用才能确认，不过张瑞勋发现他们有携带六角青铜铃，初步推测他们应该是想用这个开启幻阵作为测试春蝉的环节之一，整体情况有九成会和书中所述相符，而他们这些行动的真正目标是冲着墨脱的那座假青铜门以及逼队伍内汪家人动起来而去。”

　　不管是找吴牙阝帮忙，还是不断去找青铜门，他们核心其实都是在钓出那自以为是猎人偏偏又极度好奇张家一切秘密的汪家人。

　　顿了顿，见张北只皱眉点头随手往自己碗里夹了只兔腿，张守水瞟了眼旁边的筷子，没动，继续道：

　　“他们目前十七人中，发现两名叛徒，一名为张海杏，一名为张丰茂，张海杏是被调换，张丰茂……动机不明。有没有更深的尚不完全确定。景福的照片在人口信息库与各地人口备录中都有被检索痕迹，麒麟一号还在慢慢溯源。另外，还查到一名不在当前队伍中，现在位于香港的异动人员，名张隆上……”

　　“okok，先吃吧我不听了，剩下的发手机回头我会自己看，另外把其他人都喊回来吃饭。对了，还有既然景福买了画，喇嘛庙里的相关东西。比如油画正版，还有雕了咱家族长样子的石像，都买了，最好再弄出几间专属房间，拿钱砸不了就拿其他东西砸，知识，经书，什么都行，不计代价，只要族里有，随意支取。”

　　“至于这些东西的所有人……都填……”

　　一边吃一边想，顺手又找上手机里的麒麟一号翻了翻情况，他终于道：

　　“填张小官吧，麒麟你现在就去模拟出那位实际样子把身份证办出来，并且开具相关的海外账户，从现在开始自各渠道全力捞资金财产并且都给我想办法洗干净放进去，瑞士银行等势力存放的那些没后患的死人财相关凭证也行，这项任务直到我们离开才能停，相关支取和违规的事情老规矩，等你上家回了自己找你上家去。”

　　即使这是未来，来都来了，也总该尽点心意留点什么给对方，可惜他们现在手机里的都是人工智能子体，没法自己分裂，不然他连这玩意都想留下一个，专门帮忙存记忆和打理财产。

　　“对了，你们谁擅长藏式油画或者石雕？……算了，石雕拍照保存就好，油画。”

　　见张北看过来，圆桌上其他人思考了两秒，很快，张景戈，张济岳，张（正）小路都略略一抬手。

　　并不意外自家的多才多艺，但有点意外张景戈这种曾经的暴脾气记仇娃也会，张北有点好奇的点向他：

　　“那就景戈来办吧，帮我复刻一份一模一样的油画放……楼里。”

　　“至于要不要直接跟他们会面，这份财产放在哪，我还没想好，等我去那座喇嘛庙里逛逛再说。”

　　瞟了眼旁边只表情严肃默默点头的一群人，张北突然道：“……我们要不要在这办个情歌晚会玩玩？”

　　话音刚落，一桌人齐齐摇头。

　　被异常整齐的无声拒绝，看着连同张景舟在内顿时都低头闷吃的家伙们，张北遗憾叹了口气。

　　没事，现在办不了……不还有过年嘛，不差这一个多月，到时候一个别想跑，都给我上台搞表演！

　　嘿嘿，嘿嘿嘿嘿……

　　在心里悄摸合计了下，张北美汁汁的继续夹菜。

　　瞟了眼旁边笑得特奇怪，显然是在冒坏水的张北，又看了眼其也都有预感而被迫心不在焉不断琢磨的族人，张景舟在心里摇头一笑。

　　一个小时后，最后一名监视海外张家的张瑞勋也终于返回，这场不断重热的全兔宴才终于开始进入光盘行动。

　　第二天，莫名兴奋而没太睡好的张北难得自觉起了个大早，清晨五点天不亮就已经出发前往那座放着自家末代族长痕迹，已然成旋涡中心的喇嘛庙。

　　逼着张六六伪装导游，举旅游小旗走在最前不断介绍现背的墨脱历史神话背景介绍，开心混‘十五人驴友团’中当游客，张北甚至觉得自己有希望在喇嘛庙看七点日出。

　　由于备课太好，同样起早的一些真正的临散游客都被张六六所伪装的普通藏族中年汉子那激昂澎湃，略带口音却又听得懂的普通话声音所吸引，混到附近入神旁听，小声赞叹交流，又在得知路线不同后在下一个路口遗憾道别离开。

　　张北他们所要去的喇嘛庙并不是什么对外开放景点，那喇嘛庙也只接待本地人和有人带的熟客，所以真正同路的人到现在竟一个没有。

　　不过在这种张北故意默许下的零散人员来来去去中，他们这个‘旅游团’倒也越发和真的临时旅游团没区别。

　　正混在真假游客群里，听着张景舟低声讲述他想起来的关于墨脱的一个历史小故事，张北却意外看见后面来了名他只在昨晚所看资料里见过的人。

　　吴牙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