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没事，这个我们上去之后再聊，先看看这门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被张守水一句反问给哽住的张北此刻没有想到，他会在这地下待了整整七天都没能上来。

　　医院，张景泽正在接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听着有些娇软的女音：

　　“里面有四具普通人两具炼尸遗骸，另外两具能动的我解决了，但机关已全部被破坏，难以复原。”

　　“那些死人身上带的设备拷贝完毕，身份也已查完，是附近村庄四名混混，没有牵挂，其中两位疑似是之前监控里跟踪吴娟的人。”

　　“尸体不确定怎么处理，手机记录中这些人约了其他混混今天下午见面发财，而且说过这两天会上香求财。”

　　说着对方抱怨了句：

　　“守字辈那位下手也太快了些，完全不想后果，现在又没有活口，怎么继续找？”

　　闻言看向另一部手机里被上传上来的视频，里面几人看上去似乎是在翻箱倒柜当小偷，而之后突然闯入的张守水面容格外清晰冷厉，四个视频里只能看见一道黑色刀影，随后视频朝向翻转，只剩无效镜头。

　　淡定看完，张景泽显然没把张守水一去就杀人的情况当一回事：

　　“无妨，他已经闯进去了？”

　　“对。机关已经被破坏。”

　　“尸体不要动，去廊道和拐角，那里我让瑞六装了临时监控，若有同框便不必在管，没有就造出一个覆盖。你们顺着这些混混轨迹继续查，对方就在这附近。”

　　对面应了声，转而道：“首领那呢？”

　　根据她的检查情况，这整座山没有第三个出入口了。

　　“呵呵，他玩够自己会回族。”

　　又吩咐了两句调查方向，张景泽挂掉电话，转而打电话给另一人。

　　但还没等他开始拨号，张小米在门口礼貌敲了敲门。

　　“关族长手下三人各自邮回一批……首领点名要的特产，里面有些东西不易存放，怎么处理？”

　　这次张景泽表情反倒变得有点苦恼：

　　“先把药库天字房清一片空地，放那暂存吧，我记得那能保鲜。”

　　“……那原本的药材？”

　　“用掉。”

　　从旁边一沓资料中翻出一份整体好的纸质文稿递给张小米，张景泽平静道：

　　“这份功法让济川不语（胜鱼）配合胜南准备好相应成药，其中一份让东部档案的十二妞交给张国栋，让他尽快开始练习。”

　　张济川目前伪装成一位药商，手里有一家老字号药企和三座药材基地以及相应的中药材加工场。

　　不语则是族内曾经的药匠兼女医，现在则是在医院指导杨医生医术，配合她迫害院内病人，杨医生的药能那么快对症又对口，她当居首功。

　　“此外让族内所有身体年龄未过二十二的，不论是否在执行伪装任务，全部开始尝试习练，每日汇报。”

　　如果不算心理年龄，目前身体年龄超过二十二岁的只有一个人首领。

　　张小米简单一翻文稿，却没立刻走，犹豫了下还是道：

　　“首领那呢？”

　　闻言在心里再度一叹气，张景泽表面没有任何异常：

　　“这事不用你管，我会交给胜连。”

　　看着张小米不再多问拱手离开，张景泽看向房间另外两张病床上的人：

　　“你们二位准备什么时候好？”

　　张景笑眨了两下眼：“……如果我说等族长回，你……”

　　张景泽：“我会现在揍你到说伤好。”

　　…………

　　暗幽幽的地下河道，无声而湍急的水流，有女子笑声时隐时现。

　　张胜寒和张胜连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暗河边的夹道上。

　　这里有着张家人一贯的无声无息，但气氛却似乎不一样。

　　终于，张胜连轻声道：“连累你了。”

　　当年张北死后，族内其实掀起了一阵大动荡。

　　张北所关的地方内族族罚人员关押所在地，更像是临时的处罚小黑屋，防御并不森严，外紧内松。

　　但位置特殊，相当于是麒麟脖颈毛发和被保护的麒麟身子交界的地带，再怎么松散也绝不是一般人所能进去。

　　因此张北死亡这件事，最受牵连的不是张胜连这个处理内务的管事人员，而是跟他们不对付又负责内族安保的张胜寒。

　　无论张北死因中藏有多少内情，又到底何人所为，张胜寒都难辞其咎。

　　风轻云淡一摇头，除了身上衣物依旧是紧身潜水服，张胜寒看上去依旧超脱世外，似乎毫不在意：

　　“本就是我失职。”

　　“……”

　　张胜连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看向水面。

　　若是张胜寒真的一点不介意，当年就不会第一时间赶到自己面前说“不是我”三个字了。

　　思绪正在逐渐蔓延，旁边张胜寒开了口。

　　“当年你查的结果究竟是什么？”

　　目光下意识像触电一样自水面弹开，张胜连沉默了好一段时间。

　　在张胜寒利用镜光终于引出水面下的东西将之干掉时，他才终于开口：

　　“没有外族人潜入，也不是外人做的。”

　　“是一场……被恶意挑唆后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