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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漏条件没关系,懂考官一样能做

  “……呵,连环套啊。”

  张北这一声出,陕小二茫然回头:

  “啥连环套?”

  “难道是我,我们真让那红三娘给晃点了?她跟条子合作了?想卖了我们?”

  他刚才一直在忙着摸索水铜漏,根本没留意张北和进来的服务员都说了什么。

  随手把字条给陕小二看,张北摇摇头:

  “合作可能性很低,但卖同行……倒确实是卖了一批。”

  “有了下面这些盗墓贼吸引注意力,我们才能更安全的离开。”

  “走吧。”

  “……啊?我们不等情报了?”

  见陕小二似乎还有点回不过神,张北一指他手里字条,淡淡道:

  “形势紧张,主人家都让走了,自然是先出了眼下这困局再谈其他。”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盗墓贼也已经纷纷警惕,再不快点走,很可能就会落下被督察盯上。

  哪怕就是找不到人也没关系,他更不想在局子里收到二哥或者张景泽的消息!

  避开各种视线,张北一行人低调从侧门出楼,翻越围栏匆匆上山离开,暂时并未惊动目前还在门外路边左右草丛里守着的特种督察。

  就在他们离开时,二楼其他房间的其中一个房间内。

  内里有人在翻看戏文折子,有人在监视台下,有人在门后躲着,有人在仔细敲打翻找整个房间,顺手不时制造一些干扰杂声,有人在捏着耳朵不知倾听什么,

  只有一人端坐沙发,双目微闭,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看起来像是真的在养神听戏。

  明明是盗墓贼,细看却似乎还有一分文雅慈祥之感。

  突然,他轻声开口:

  “怎么样?听出什么了?”

  另一个正捏着耳朵,只是不断微微转动头颅的消瘦男子立刻道:

  “左面那房间怀疑这戏安排的顺序有问题,可能有什么信息藏在了戏文或者背景里。说三折戏,全是要打仗破困局,

  可那《穆柯寨》,本该是在《穆桂英挂帅》之前,如今却放在了最后,中间还插了一个不相干的《借东风》,不知道是藏了个什么意思。”

  “右面在砸东西,闹着要见正主,不然就把墙上那古董给撕了!”

  ……

  “嘶,咱们顶上的房间听着不声不响,却又走了一号,不知道是不是拿到了地图。”

  “斜对角那个包房声音不熟,在训手下,怀疑手下给他的信息有误……,嘶,他找服务员要了什么,突然说现在这场面,是个连环套儿!……走了!他们现在都走了!走得好急,人数比我前面听的还多!”

  “明爷,这地方铁定有问题。”

  见自家瓢把子依旧闭目养神不出声,听声的人不断看着下面,神色间忍不住显出了几分急躁:

  “地下那老猫带小猫的,到现在还在呼朋唤友。外面那些个青头的车都被他们偷偷泄了气还查了个底掉,这是打定主意要在这捞拨大的,我们也快点扯活吧?再等下去,真危险了!”

  因为不知道放消息那两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又到底什么时候出发,他们现在包里可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是防身,就是下地物件,根本禁不起查。

  睁开眼,明叔终于起身,却不是离开,而是找服务员询问并拿到谜题条。

  “山山相连,异卦相叠……哼,难怪说是连环套。……外面的兄弟有跟上斜对角顺多堂的人了吗?”

  门口一直警戒的人立刻回头道:

  “有的,就在他们八百米外,跑不了。”

  “发个位置,我们远远跟上去。”

  “好嘞。”

  “明爷,这字条到底是什么意思?”

  绕开通往外界的光明大路,跟着自己人留下的记号上山,明爷闻言只是悠悠一笑:

  “山外有山山连山,卦中有卦卦连卦,崇山关锁,步步为营”

  …………

  “陕小二,你既然已经提前看过这一片的地图,帮我在东北角这一片圈出崇山关锁,步步为营……,内里可能还有水,比较符合山水蒙卦象的地方来。”

  别墅附近最高的山顶,张北用夜视望远镜不断查看四周地形。

  本就在莫名其妙,又突然听张北这么说,陕小二不由有些呆愣,不确定道:“山水蒙?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人脑子可能有点笨,还不怎么明白?”

  有人跟我说话是好事,可要是是自家闷葫芦们就更好了……

  遗憾看了眼自家那些神色淡淡,只是安静四顾的小小张,张北耐心对陕小二解释道:

  “是刚才那个谜题,那个谜是这是一谜多底的连环谜,就像是多解的数独。”

  “如果我没猜错,它既是在暗示我们及时出山庄,也是在指向真正的赴会地点,没准还捎带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属于一语多关。”

  既然对方是另有地点相约,那答案想必就是这个谜题的谜底。

  盗墓贼不讲究什么地名,这谜八成就是在用八卦风水说话。

  听张北这么说,陕小二从答案倒着推思索了一会,瞬间恍然:

  “蒙卦的内卦是坎卦,其象为水险阻陷血;外卦是艮卦,包围缠锁……可,可这山水蒙,只有大方向啊?”

  “对,缺了条件,”张北一耸肩,光棍道:

  “我知道,但是不想在那继续待下去慢慢找线索,只想快点脱身。”

  本卦中再出一个卦便是异卦,异卦相叠,艮为山,为上,这点肯定没错,但为下是哪个卦象,张北本来是有点不确定的。

  可他知道另一点,目前的题转换一下,就像是一个为了筛选尖子生的条件选拔考试,而他们就是考生。

  说到考试这玩意他可太熟了。

  既然缺了题干,那就从考官习惯破起。

  这帮盗墓贼懂风水,却也往往有限,不可能把更高深的东西摆在面上故意为难人。

  那对方很可能就是考风水中最常见的后天八卦之形。

  同时这人还想要附庸事实,这谜题肯定也切合当前情况,合一起就是明知山下有险,依旧需要回环往复,不停止前进。

  那符合这种情况的卦象只有一个,山水蒙卦。

  此卦方位一般主东北……

  “现在就靠你了,找出东北沿途所有类似这样地形的地方,我们一个个搜过去。”

  “……这,这,”没想到自家这位主突然就变得这么任性,陕小二小声道:

  “可就算我圈出地图所有地方,实际那也不是小地方啊?……咱们搜的完?”

  张北淡淡道:

  “这点不用你担心,只要到了附近,但凡他们确实在那,我的人都能发现他们。”

  “……嗯,那些盗墓贼藏的那地方的条件应该还要求视野好,方便逃跑。”

  “开始圈吧。”

  “……诶,欸。”

  应了两声,陕小二不断回想着脑海里的地图,一边在纸上画,只十多分钟,他便大功告成。

  可犹豫了一会,他在交上地图时忍不住又小声道:

  “爷,万一,我说万一,咱们猜错了地儿可怎么办?”

  “猜错了,那就错了嘛,”张北无所谓一笑,指了指身后:

  “你没发现我们身后少了人吗?”

  陕小二闻言数了数人数,算上一开始守车,现在已经汇合的那一人,他们依旧只有八个人。

  少的那一人他怎么也没想出是什么时候走的。

  紧跟着他就听张北平静道:

  “我们走时楼上还有一家准备行动,我让人跟着他们了。”

  “……那,咱们身后跟着的那伙呢?”

  “不用理会。但也注意不能让他们靠太近。”

  ……

  和陕小二的对话告一段落,一行人很快进入枯燥乏味的赶路期。

  一个多小时后,就在陕小二越发心里觉得没谱时,整个队伍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四周这些一路上没一句话的闷祖宗,有点疑心是到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看着最前方探路者之一的张瑞林突然返回并打起‘有发现’的手势,张北立刻跟着对方开始绕路。

  就在绕到半山腰某处时,远远的,他听到一阵带着些争执的对话声:

  “红三娘你tm的搞得这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地方都没见着,先让我们被条子给撵一通!”

  “老子要是再晚一点发现你们的猫腻,没准就被条子抓了。你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发个回关来消遣我们玩啊!?”

  一道粗声粗气的愤怒声刚说完,另一道满是笑盈盈的娇声也响起:

  “哎呦,刀三爷,你也别一来就给我安这么大一罪名啊。是,虽然我是让你们多走了些路,可我这提示可都给的足足的呢。”

  “您看我那茶馆布局,再看我那精心安排过的铜漏和谜面,哦,还有那戏,以您的聪明才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是吧,我这是相信你肯定能来,帮你解决竞争对手呢!”

  “您看,你们在馆里看大戏,我们这些可怜人却在这吹冷风,一会还得给你们带路,总不能……连给您带路的时候,还得让些杂七杂八的闲鱼臭猫扰得我们不得安宁啊?”

  “……哼。”粗声男人骂了句不知是哪里方言的脏话,又哼了一声,却也没再下说。

  这时又一道稍显沉稳厚重的中年男人音响起:

  “事关重大,做一局为保谨慎倒也无可厚非,但一会等人都来了,我们这些来帮衬的人,不想再见到有第二局连环局。”

  “那是自然我们哪有那么多聪明才智能耍着你们玩呢?这一局啊已经是我们极限了”

  说着娇媚声音一停,倒是严肃了两分:

  “时间已然过去大半,这该来的,瞅着也来了个七七八八。各位还请抓紧时间休息,一会我们便要出发。”

  “红三娘,我觉得现在就已经没必要再等了,我们这些人在道上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这阵仗蹚帝王墓都绰绰有余!剩下那点人就当是没福气……”

  张北没再下听,转头默默示意旁边张六六把陕小二推了出去。

  陕小二倒也乖觉,被推出也只是一愣便立刻回过味,主动又朝前走,跳出去道:

  “嘿,你个老八丘,你丫什嘛意思啊儿?老子刚到就听你在胡咧咧,还有你,红三娘!这趟可是你请我们来的,请人还不好好请,还七拐八绕坑的我们差点都进了局子……”

  陕小二在前面放地图炮,一个个吵过去,张北在身后默默认完了已经来到的五支队伍。

  最中间的是自号红姐的队伍,不知道为什么,加上她也只有3个人,和情报里9到10人的规模完全不同。

  红姐队伍旁边则是青狐所在的队伍,青狐就是里面头发带了一点墨绿的一位男人,他们一共4位,而且都满脸郁郁。

  哪怕陕小二有意无意的挑衅,这些人也一直没有吭声。

  这两支队伍较远处,则还有3支队伍各自为营。

  那位说话粗声粗气的人身处最左边一只,被陕小二骂为是癞皮狗,名号貌似叫狗炮,或者说炮叔,他们一行如今是8人。

  陕小二骂为老八丘的人所在的队伍则是在红姐队伍西北角,人数为6位。

  脾气较冷静,只是警告不想再来一场连环局的中年男人则姓沈,陕小二明显不太敢对这人放肆,只是称呼沈先生,随后还附和了对方两句。

  除此西面林子的一棵树上还藏着两人,不知道是谁的人在那。

  正在思索着,远处突然传来了隐约枪响。

  被陕小二逼着变得火热了些的场面几乎是瞬间冷却,所有人安静下来。

  枪声只响了三四声就没了动静,又等了一会,中间站姿如水蛇般的女人再度掩嘴笑起来:

  “哟,这怎么还有同行急眼了,动起枪来了呢?看来我们这些人,想不早走都不行了啊?”

  “呵呵,那我们倒是来的巧了。”

  一道平和声音自张北等人所躲藏的斜侧方约十多米处的树丛中响起,紧跟着没一会,一位面容看着有些苍老,却精神矍铄的军大衣男人从树丛中钻出,带着7个人走到红姐等人面前:

  “不如各位来的快,但也算是赶上了尾巴,不至于被排出吧?”

  “呵呵,我哪里敢赶明爷您啊?这不正正好的等着在?”

  “既然如此,那这局便到我们为止吧。”

  说着,他回过身,淡淡看向张北等人所藏方向:

  “那边的几位,也出来吧,该亮相说正事了。”

  张北等人纹丝未动。

  一会后,他们这条连线上的更后方,又有5人慢慢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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