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女的？”时栀问。

　　“男的。”

　　林娜娜打开手机，晒出之前运动会拍的照片，放大：“看，就是他。”

　　时栀看到被林娜娜放大的人体型偏胖，有啤酒肚，绝不是阴影里看到的那样。

　　她看到的……

　　是人，还是诡异？

　　林娜娜见时栀盯着看，解释：“我都忘了，你平时都围着宋老师转，对其他老师应该没什么印象。”

　　时栀：“……”

　　膝盖突然中了一箭是怎么回事。

　　“他姓章。”

　　“章老师是教体育的。”

　　林娜娜继续说，“虽然他死了，但我们班很多学生还挺开心的。”

　　时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

　　林娜娜露出嫌恶的表情：“他经常在体育课结束后，把我们叫到器材室整理器材，锁门猥亵。有一次轮到我，我借口去参加竞赛逃掉了。”

　　“还有这种事？你们报警了吗？”时栀震惊。

　　“报警有什么用？”

　　林娜娜垂着头，看了眼手机里的照片，“他有个亲戚在局里当官。”

　　“以前初中部有个弹钢琴的男生，被他叫走很久都没回来上课。等保卫科的人发现，他已经下体撕裂大出血了。”

　　“后来听说去大医院治病了，我们再也没见过他。”

　　林娜娜无奈笑了笑。

　　“章老师被人简单问话后就回来了，什么事也没有。”

　　“之后他就更猖狂了。”

　　林娜娜回忆起这件事，捏紧了手机，脸色很白。

　　“每天上课就跟选妃一样，被点到名字的学生都忍了下来。”

　　“所以大家才都很讨厌上体育课。”

　　林娜娜的话让时栀遍体生寒。

　　“这个姓章的，怎么死的？”

　　“不知道。”

　　林娜娜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警方说是意外，失足坠亡。”

　　“但我们都说不可能。”

　　“谁没事半夜推着钢琴一起跳楼啊？”

　　时栀：“钢琴？”

　　“嗯。”

　　林娜娜把手机收起来，“时老师，你听过那个校园传说吗？”

　　“传言这个学校里有‘正义的幽灵’。”

　　她说，晚上章老师在值班的时候撞了邪，被一架钢琴从高楼撞了下去，一命呜呼。

　　把他撞下去的，是幽灵。

　　也是保护学生的守护神。

　　“守护神？”

　　时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很快从脑子里飞过，没抓住。

　　“就是传说中，我们的学长。”

　　林娜娜脸上浮现一种很中二的神往表情，崇拜又敬畏。

　　“曾经，我们学校有一对很优秀的情侣。他们彼此互相喜欢，但因为家境差异大，父母不同意，他们就打算从学校私奔。”

　　时栀：“……”

　　众所周知，私奔的鸳鸯十有八九都没有好下场。

　　“结果，晚上被家长发现。追赶他们的时候，男生为了保护女生，从楼梯上摔下死了，女的也因为脑袋受了伤晕过去。”

　　“醒来后，女生发现恋人离世，接受不了就疯了。”

　　时栀：？

　　家长追私奔的孩子，没毛病。

　　但追着追着，怎么就死人了？

　　这是亲生的？

　　时栀听傻了。

　　林娜娜还在继续动容地复述这个“凄美婉转”的校园爱情。

　　“后来，只要在这个学校的学生被老师或家长欺压，施暴者都会离奇死亡。”

　　“校园传说也就这样诞生啦。”

　　这……算哪门子的保护神。

　　私奔失败噶了的神？

　　有这个前缀，这神听着就不太正经。

　　但她也不去评价。

　　听林娜娜对学校的事好像知道的很多，她又问起王医生的诊所义工活动。

　　林娜娜欲言又止，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时栀瞥了眼：“别怕。”

　　“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相信我。”

　　林娜娜深吸一口气，“时老师，他和章老师是一伙的！我看到他们一起……不止两个人，那个孩子……还很小。”

　　“穿着奇怪的睡衣，还有白袜，他们把她围起来，拍照。”

　　“我实在是太害怕，才躲起来的。”

　　那一次，她去拿试卷，无意间撞破了这肮脏的真相。

　　“他们不知道我看到了。”

　　她坦言说，学生间很早有传言他是变态，专门骚扰年纪小的学生。

　　起因是，之前有学生因为去了诊所做义工，没多久就生病退学，抑郁自杀了。

　　没想到这些都是真的。

　　时栀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那个孩子……还那么小……

　　那些禽兽。

　　但这样一来，时栀也明白了王医生被杀的真相。

　　想起那些奇怪的照片，还有他提到小鹿的嘴脸，以及之前发生的案子……

　　时栀大胆推测。

　　凶手在用自己的“正义”，“审判”这些法外狂徒。

　　而凶手的目标。

　　肯定就是隐藏在这个镇上的恋童癖！

　　时栀一阵激动。

　　音音：【你激动什么，你是想抓这个替天行道的凶手吗？拜托，你想想你的任务，是给钟衍复仇！】

　　忙活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钟衍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复仇？

　　时栀：【……抱歉。我遇到这种事，就忍不住想帮一把。】

　　因为童年被送到寄养家庭的经历，让时栀更能共情那些孩子。

　　才会想把那群混蛋的名单弄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音音：【我的大宝贝啊，你清醒点吧！你知道这些事，然后呢？你告诉我，你想干嘛……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时栀：【我想把这个犯罪团伙给端了。】

　　音音：【……】

　　你咋不上天。

　　时栀听到音音沉默，知道它是生气了，但现在当务之急，是继续找林娜娜了解情况。

　　看她变得疑神疑鬼，到处乱瞄，时栀问：“怎么了？”

　　“时老师！”

　　林娜娜突然握住她的手，“我不想死。”

　　时栀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冷，“为什么这么说。”

　　“最近这几天我一直感觉自己被人跟踪。”

　　“今晚就是！兼职下班回来的路上，我被人捂着嘴拖走。”

　　“是季淮川，救了我。”

　　她一边发抖，一边回忆。

　　“没事，你不是说了吗，这个校园有守护神，他会守护你的。”

　　时栀只能这么安慰。

　　“对……有钟衍学长保护我，我不会有事的。”

　　时栀愣住。

　　“你说什么？守护神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