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高音继续说：他有老婆了。你痴心妄想。女孩说：有老婆也要嫁给他。他是我的。”喝口水。
“他老婆是大学生富二代，你是什么？女孩回答：我不怕。我为他挡了一刀还有一枪。他有情有义。我，我可以不做他老婆，但是我，我可以陪他说话！”喝口水，泪珠滚滚而落。
“声音和录像里的一模一样。”嘶哑。
耀武跪在地上，头撞地面，砰砰砰响。
“是真的呀，是真的呀，我从没对外说她帮我挡了一刀啊！脸上的刀疤啊！是为了我啊！破相啊！小红燕啊，我对不起你啊！小红燕啊！你杀了我吧！山鸡啊，来，插我一刀啊！”
咚咚咚！
耀武同学啊，为什么老是和额头过不去啊！
难道，难道，隐藏了第二绝技？
铁头功。
满脸是泪的念英风一样过来，单腿弯曲跪下。
双手垫地上。
一头锤下，柔软。
赶紧抬头：“谢谢念英妹妹。”
她的脚板内勾，脚尖顶地一弹，单腿旋转90度站起。
“你练过斗笠舞？你是小红燕，你是小红燕！”痛苦热切绝望。
摇摇头，指指她，指指自己。
“我们都练过，看录像练。”嘶哑。
六妹一阵风跑出来，右手弓左手箭。
胸膛起伏，柳眉竖起。
“小胖子，带我去。老娘射死王八蛋山鸡。”
四妹五妹冲上来拉着她：“不急，不急，从长计议。小红燕在他手上。”
食客们一边哭一边吃。
“服务员，盐放多了！”
“好的，给您换！”
“算了，自己的眼泪自己吃。”
耀武蹲着：“我们在，不要怕，好好的。香港回归了送你们回去！”
“不！爸爸会伤心，妈妈会打！”声音嘶哑。
六妹高声尖叫：“小胖子，带我去，杀鸡！我要杀鸡！”
念英拍拍她的肩，摇摇头。
“叫什么名字？”
“陈爱伟！”嘶哑
“陈爱伟？”
点点头。
“生下来就是这个名字？父母起的？”
点点头：“爷爷起的！”嘶哑。
“为什么？为什么？”他捧着脑袋。
苏素满脸泪痕看着念英：“为什么都姓陈？”
摇摇头。
四妹满脸泪痕喃喃自语：“陈念英，陈爱伟。小胖子，小红燕是不是姓陈？”
“是啊，是啊！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啊！”
陈琪已经站了一会儿，含泪走过来：“陈爱伟，骗人的吧！坏人给你起的名字吧！”
摇摇头：“为什么要骗你们？名字有啥大不了？”
他走到念英身边：“小妹妹，一盘水饺。”
她一阵风似的进店端出一盘水饺。
他认真的看背影。
“谢谢。真灵巧。你是陈红燕？”
点头又摇头！
“跳斗笠舞那个？”
点头又摇头。
“你走那年，全县轰动，阿sir找你很久很久。爸妈一直在找你。妈妈天天哭。爸爸老头子一样憔悴。”
念英叹气摇头。比了一颗心给他。
“有什么不敢认的？冰已化水，枯木爆芽，春天就在这里。好好过日子，让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不再挂念忧愁，不好吗？”
她点点头。
陈琪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认了？”
摇摇头。
爱伟嘶哑：“我们真的不是。小红燕还在村里。”
陈琪自信：“爱伟不是，念英是！”
“老马师兄，为什么？”
“我比你大两级。红燕初二我高一。很痴迷她的斗笠舞。逢演必看。她的每一个动作姿势身形都刻在心里。”
腼腆红脸。
“我敢说，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更在意她的背影，包括父母。因为常常溜到后台去看她练舞。只能看到背影。红燕，再来一盘水饺。”
又一阵风刮进店里端出一盘水饺。
“一模一样。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大家都以为她死了，除了她爸妈。”
夹一个水饺，和着泪水嘴里嚼。
“造化弄人。老天啊，缘分，缘分！”
陈琪的脑海回忆起高中宿舍里的辗转反侧。
少年滋味霎时挤满心头。
十几个人的通铺上，居然幻想着小红燕突然降临，躺在他身边，美丽的大眼睛眨呀眨，说着悄悄话。
“陈琪呀，我留意到你了呀！你每次都来看我跳舞呢！没有座位就站着。没地儿站就溜到后台。有几次到省里演出，你也来了呀！”
“太好了。你去哪里演出我都会跟着。天涯海角，只要你在跳舞。”
“谢谢啦，来，亲个嘴儿。嗯呐！”
哇，真臭！一个臭脚丫塞到鼻孔。
含着饺子，笑了。
“耀武师弟，不用给我介绍女朋友，陈念英就是！”
食客们纷纷鼓掌。
她捂着眼睛坐在圈椅上，泪水流进嘴里。
陈琪走到她身边：“愿意吗？我叫陈琪。耀武的木工师兄。年年都是特等奖学金。党员，双学位。准备考研清华大学。考到后，我带你去bj。这一辈子，我们在一起。”
她痛哭起来，小脑袋拼命摇。
摇啊摇。
四妹走过来：“老马师兄，给她一点时间适应。”
五妹：“对呀。天上掉个大馅饼，把她砸晕了。”
苏素呵呵笑，泪痕犹在：“老马师弟，你真优秀，华农大学霸。可是追女孩太没经验。要慢慢来。每天到茶山摘朵花儿送给她。保证一个月就点头。”
陈琪鞠个躬：“谢谢大师姐。先去自习，辅导张源。再见。念英，晚饭再来看你。”
她趴在桌上，脑袋埋进臂弯，背部还在抽动。
四妹大叫：“茶山，哦，茶山，耀武必和还没有吃饲料。”
五妹：“快快快，他们饿坏了。”
“我在这里，必和在医院，我们吃饺子不吃饲料。”
六妹哈哈大笑：“耀武必和是小猪猪，不是你呀！”
“我是耀武不是猪！”
食客们哈哈大笑，纷纷说：“再来一盘饲料。”
“本店没有饲料。”
“噢，说错，是水饺！”
六妹拿出一根拐杖递给爱伟。
“小妹，勇敢站起来。”
点点头，拄着拐杖站起来。
开始走路。
大家都鼓掌。
“加油，加油。爱的路上大步走。祖国的建设需要你。”
念英一阵风似的走到顾客身边，算钱，收款，找零。
耀武向元岗村跑去。
那里还有小红燕，或者，疑是小红燕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