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李世民来到后院的演武场,李平安各种炫技。
不只是射箭,还让人牵来一匹马,表演了一下骑射。
李世民赞叹之余,也在细心观察,仔细看去,李平安的动作毫无生疏之感,完全像是多年苦修而来的。
但他分明记得,别说射箭了,月余前,李平安甚至骑马都要小心翼翼的,更别提骑射了。
今日的战斗,李世民也听他人转述过,再结合刚刚李平安讲的,李世民就更加清楚了。
这也就更让他迷惑了,短短数月时间,一个人真的能变化这么大吗?
从李平安的面相来看,他也不像是穿越后过了好多年的样子。
就在李世民冥思苦想时,李秀宁凑了过来:“你是不是在想,他为何进步如此神速?”
李世民摇头苦笑:“兄长这不叫进步,从生到熟那叫进步,可从无到有再到精通,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天资,能如此进步?兄长这,只能叫做神迹!”
也难怪李世民是这个表情,他的武力算是他的几个兄弟里面最强的了。
因此,也比李秀宁他们更能体会到练武的不易。
眼看着一个月前还对射箭一窍不通的人,一个月过后便能百发百中,李世民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
“这叫神迹,那穿越不更叫神迹。”李秀宁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你要学会适应。”
李世民笑了笑,他三姐说的很有道理,确实需要学会适应。
不多时,李平安跑了过来:“怎么样?二郎咱俩要不来过过手?”
他还是念念不忘,想要和未来的唐太宗比试一番。
李世民连忙拒绝:“如今天色已晚,夜色之中一个不好伤到了那反倒不美,待他日有了闲暇,定让兄长尽兴。”
虽然有些失望,但毕竟李世民话说的也在理,这灯笼的光确实不太够。
李平安只能放弃了交手的想法。
三人又交谈了几句,李世民便提出告辞了。
“见到兄长和阿姊无恙,我也就放心,这便不再叨扰了。”
送别了李世民,李秀宁也顺势提出告辞,夜深了,她也要回自己家了。
告别了二人,李平安返回自己的卧房,在这异世他乡,没了认识的人在身边,他还真有些寂寞之感。
“郎君回来了,娘子呢?”迎面,侍女绮罗走上前来。
李平安抬头看了一眼:“是你啊,三娘自然是回自己家去了。”
绮罗一听心中暗喜,好不容易使了钱财,再加上之前的府上她还算是有些地位,这才和姐妹谋取到了李平安的贴身侍女的位置。
本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靠上李平安这棵大树,能升为妾室就更好了。
谁成想,昨晚却被拉着打了一晚的扑克。
虽然那个所谓的斗地主还算有意思,但她们的计划却彻底落空了。
好不容易又制定好了今晚的色诱计划,却又遇到了李秀宁。
她本以为自己的机会没有了,谁成想峰回路转,李秀宁竟然没有留宿。
这不禁让她油然而生一种庆幸之感。
还在她庆幸的时候,翠袖也从另一边赶了上来,二人一同拉着李平安,温声软语的,就要往屋里领。
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李平安哪里有那个心思。
正好下午睡够了,这会不困,李平安也想了解一下这府上。
反手拉住二人,李平安开口道:“你们先别急,我有话要问你们。”
“不是又要打扑克吧?”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李平安哑然失笑:“那扑克牌就这么不好玩啊?你俩都讨厌它?”
“倒不是讨厌。”扭捏了一阵后,绮罗先开口了,“昨晚奴婢们第一次接触那个牌戏,确实还算是有意思的。”
“只是......”说着,绮罗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翠袖赶紧补充道:“只是玩物丧志,奴婢二人万不敢再引诱郎君游戏。”
李平安自然明白她们俩为何犹豫,但明知现在这府中有各路暗探,李渊的李建成的李世民的。
甚至说不定,还有李元吉的呢!
在这个环境下,他哪里有心思搞黄色。
装作不知,拉着二人在桌前坐下:“那就不打扑克,我们聊聊天。”
“聊天?”二人对视一眼。
翠袖开口问道:“不知道郎君想聊什么?”
李平安沉吟片刻后,方才开口:“不如就先讲讲你们的来历吧,还有就是这个府邸的上一任主人。”
第二次来到隋末,糊里糊涂的就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府邸,还有一群仆人。
而李平安却对他们一无所知,这会儿有空,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他这话一出,却惹得二人脸色突变,沉默了一会后,方才开口。
“我和翠袖之前都是这府上的歌姬。”绮罗开口道,“主人每次招待客人,便会让我们登场献舞。”
“你们二人这样的美貌,竟还只是一介歌姬?”李平安有些惊讶了。
翠袖苦笑一声:“郎君有所不知,这大兴城内,贵族高门无数,哪家不养歌姬?但要论美色,还是属我们府上最为出挑。”
“我们二人虽有些姿色。”绮罗接过话来,“可在众人之中,又如何能出头呢?”
“不过也幸得我二人没有出头,这才在事发后逃过一劫。”
绮罗此时还显得有些后怕,一旁的翠袖也是如此。
李平安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二人为何不回家呢?”
“回家?”绮罗嘲讽的笑了笑,“且不说我等有没有家,可只是我们的身份,就注定了我们二人无法自由。”
“你们和这府上的主人有无关系,只是一介歌姬,也要被问罪?”李平安惊讶的问道。
二人默默的点了点头,片刻之后还是翠袖解释道:“那些主人的妻妾侍女,除了随主人一同处死的,其余大部分便被充入了掖庭为奴,只有如我等这般没什么纠葛的,方才能逃过一劫,但仍要被发卖。”
“原来如此。”李平安这才明白了。
同时他也理解了,为什么这两个人这般积极。
不是因为他太帅了,而是人家心有余悸,想赶紧找个靠山,免得日后再遭横祸。
“那这府上的大部分下人都还是原来的吗?”李平安又问。
翠袖摇了摇头:“周管家是这府上的,原来他老人家只是管理城外的庄子,后来事发了也被抓起来了,再然后就跟我们一起被安排到郎君府上了。”
“至于其他人,我们二人就不熟悉了。”绮罗补充道。
李平安缓缓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太容易掺沙子了,不过好在他也不怎么在意。
他们再怎么监视,也比不上摄像头。
回头装上太阳能发电板,李平安打算给屋里都装上监控,省的有人整天窥探自己的隐私。
“那你们给我讲讲老周的情况。”李平安说道。
随着二人的讲述,李平安渐渐对这个周管家有了些了解。
这个老周虽说是负责城外农庄的,但在这府上佃农的口中,却是评价颇好,且大多都是正面的。
绮罗和翠袖也佐证,就连她们也曾见过,这府上的主人,之前很是训斥过周管家。
只是碍于周管家世代为仆,祖祖辈辈都为他们家服务,这才没有将他撤换下来。
事发之后,周管家也因此免于一死,被打发来给李平安当差。
就在李平安谈论到周管家时,同一时间,老周也在教育着自己的儿子。
“大郎,你之前老劝我心狠一些,否则咱家的饭碗就不保了,如今再看,如何?”
老周喝着小酒,有些得意的对大儿子周迪说道。
今日唐王的两个儿子接连拜访,让他对自己家这个新主人的前途更加有信心了。
晚上也就忍不住喝起了酒。
“高!实在是高!”周迪一脸佩服,“阿耶,您老是怎么知道老主人是要坏事的呢?”
周管家一脸的高深莫测:“你别看你爹被发配到了城外,可在这府中几十年,你爹我也不是白待的。”
“是是是!”周迪连连附和。
“我人虽然在城外,但府中的一举一动,你爹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这乱世已至,谁人不知?可城内的老主人呢?还是整日里夸夸其谈,笙歌燕舞从不断绝,这样的人能谋身吗?”
周迪凝神定气的听着,丝毫不敢遗漏怠慢。
“自打看清楚了这点,你爹我就在谋划后路,我周家绝对不能陪葬!”老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殷勤的给老爹续上,周迪问道:“然后呢?您老是怎么做的?”
老周斜眼看了一下儿子:“平日你总说我对人太过仁慈,却不知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这乱世,谁知道哪家小子就混出头了。就算没有,落个好名声,对你我父子也没什么坏处。”
“阿耶深谋远虑,孩子佩服之至!”
事发之时,周迪吓得仿佛天都塌了,转眼之间,平日里那些嚣张跋扈的其他仆役下人全都没了。
可自己家却安然无恙,他这才明白,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
儿子敬佩的目光,让老周有些飘飘然。
“这次多亏了那些佃农们,这才让你爹我安然无恙,日后你要记住,做事留一线!”
说着,老周就醉倒在桌边,周迪费力的把老父亲移到床上,好生伺候着。
另一边的李平安,在两个侍女的解说下,也渐渐对这个新家有了些许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