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笑道:“我本意是让郎君来劝劝我,我才好顺水推舟提出要求,谁知道郎君反应如此之烈,倒把我给吓了一跳。”
“啊?”李平安现在才明白,“先生给我使的那个眼色,不是让我帮腔的吗?”
“自然不是。”
之后,法正给他讲述了一番自己原本的计划。
李平安神情变得有些不安:“我是不是坏事了?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没有,没有!”法正连声说道,“不如说,正是郎君的威胁,才让我看出了阎圃的底线。”
“底线?”李平安有些疑惑。
法正拱手对着刘备说道:“主公!属下提议,最近应再攻一次阳平关。”
“不是两军和谈了吗?怎么还要打仗?”李平安越发的疑惑了。
法正笑了笑:“我们只是在谈判,和谈可是张鲁先说的,我们又没有同意。”
接着,法正就开始向刘备二人解释,为何要再攻一次阳平关。
“郎君口出威胁之语时,我本以为坏事了,阎圃会勃然大怒,愤然离席的。谁知,他却极力的安抚郎君,还向我求助。”
听到这里,刘备眼前一亮:“张鲁后继无力了!”
“正是!”法正振奋道,“若非是汉中损伤惨重,阎圃怎会这般轻易低头,为了震慑敌军,应当再攻一次,以示军威!”
“那......孟起家眷和庞令明。”刘备有些犹豫。
法正回道:“主公且安心,阎圃已经答应送人过来,此时给汉中些压力,他们只会更加快速的将人送到,不会有意外的。”
说到这个份上,刘备也不再迟疑了,果断拍板道:“那就打!我现在就去备战!”
“此战若能一战而下阳平关,那就更不用谈判了。”法正自信满满的说道。
李平安看的目瞪口呆,他不清楚,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开战了?
此时的刘备也顾不上他,直接击鼓聚将,准备马上再攻一次关隘。
法正拉着李平安走了出去,笑道:“这就是那些将军们的事了,与你我无关,郎君还是跟我走吧。”
在路上,法正详细的解答了李平安的疑惑,他这才明白了,从谈判开始到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法正的营帐内,李平安和法正玩起了三国杀1v1模式。
“这么说,我们真实目的是为了庞德和马超的家眷?”李平安说着,打出了一张顺手牵羊。
“牵你的手牌!”李平安指向法正。
“无懈可击!”法正打出手牌,接着解释道,“张鲁放不放无所谓,主公还是想要马孟起归心,像历史上那样郁郁而终,实在是太可惜了。”
“杀!”
李平安又出了一张牌:“可我记得,马超全家不都在关中的时候死完了吗?还是被一个姓杨的家伙杀的。”
“判定,红色,闪!”
法正翻开牌堆顶的牌,继续说道:“郎君说的应该是杨阜,杨阜确实反抗过孟起,不过孟起的正妻杨氏是死在赵衢等人的手中。”
“是吗?我看史书比较粗略,应该是记错了。”李平安结束了回合。
然后他疑惑的问道:“那他在汉中的妻儿哪来的?”
法正一边抓牌,一边解释:“应该是逃亡途中新得的吧?史书上没记载,我们也没去问他。”
说话间,法正对着李平安打出了一个酒杀。
“没了。”李平安放下手中的牌,“那咱们这么直白的向张鲁索要,就不担心他拿来做人质吗?”
法正笑了笑:“不会的,张鲁什么身份,他会相信主公做这一切,就为了孟起的妾室和一个儿子?”
李平安想想也是,马超这一路走来,多少家人受他连累,死伤殆尽,张鲁怎么会觉得马超还在乎这两个?
别管马超本人怎么想,但张鲁一定不敢赌。
“庞令明如今更是名不见经传,谁会知道此人日后的行为,张鲁就更不在意了。”边洗牌,法正边说道。
“有道理!”李平安点了点头。
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武将,有些郁闷:“我今天运气有些不好,怎么老是输!”
“郎君心思繁杂,出牌随意,自然败多胜少。”法正悠然说道。
李平安不服气,叫嚷着,再开一局:“再来!再来!”
法正自然是奉陪到底,欣然接受。
就在二人杀的兴起时,外面一阵骚乱,刘备已经安排下去了,马上就要展开攻城。
这几日停战,各级将领都憋着火呢。
眼看就要建功立业了,这张鲁怂了,虽然听从了命令,不再攻城,但心里可是都不愿意的。
今天听说,要再度攻城,一个个兴奋的跟什么似的,个顶个的好战。
在各级将领的催促下,士兵们也加快了手头的进度,各种攻城器械,也都被陆续送往前线,其中就有已经制作完成的回回炮。
刘备营中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还在此地的阎圃等人,出门查看后,他们脸色大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阎公,这刘备好像是又要开战,这可如何是好啊!”
阎圃心中也很慌张,但他是这些人里官位最高的,他要是再慌,那可就真的人心动摇了。
强自镇定下来,阎圃开口道:“我这就去询问刘皇叔,到底为何如此。”
走出营帐,阎圃挥手斥退身后跟着的众人。
“如今营内兵荒马乱的,人多了容易引起误会,我自己前去便好。”
很快,在守卫使者的刘军士卒的带领下,阎圃前来求见刘备。
刘备回答也很干脆:“不见!”
阎圃无奈之下,只得再去寻法正。
而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已经有人飞奔着,去向法正报告了。
过了一会,送走刘备派来报信的人后,法正笑道:“看来这局牌进行不下去了。”
“阎圃又来了?”李平安起初还有些疑惑,但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后,也就明白了。
“知道又要开战了,他自然着急了。”
法正点点头:“郎君在此稍后,我去打发了此人。”
很快,心急如焚的阎圃来到了法正面前。
“孝直先生,这......,这又是为何啊?”阎圃指着正在备战的士卒,急促的询问道。
法正苦笑了一声:“阎先生,我也很是为难啊,我本不愿再起刀兵,只是......”
装出了一副踌躇不定的样子,法正叹了一口气。
“只是什么啊?”阎圃急忙追问道。
“那位李郎君在面见主公后,极力渲染张太守无和谈之诚,因此,惹得主公大怒,这才要再度兴兵。”
接着,法正又露出一丝羞愧:“我虽有劝谏,然实在是人微言轻,无力改变主公的命令啊!”
阎圃此时也顾不上分辨法正是真心的,还是在假装,急忙向法正请求,让他再去跟刘备说情。
“我已经同意了先生的提议,不日便将马超家眷和旧部送来,孝直先生没跟皇叔说吗?”
法正摇了摇头:“怎么没说,只是主公怒意上头,发出话了,何时诚意抵达,何时才会止兵啊。”
接着,不等阎圃继续说话,法正又指了指自己。
“先生看到了吗,就因为我出言劝阻,主公此次出兵,直接将我赶回了自己的营帐,正此时自身都难保了!”
他这么一说,还整的阎圃有些愧疚,一再的向法正致歉。
法正装作丧气的样子叹了口气:“先生还是赶紧催促张太守,将人给送来吧,我这里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无可奈何之下,阎圃也只能照法正说的去做了,临走前,他还不忘照着法正的背影,躬身行了个礼。
转身回到营帐里的法正,迎面看到的就是李平安的大拇指。
“孝直先生真高!在我们那,你一定能当个影帝。”
“影帝?那是什么?”法正笑了笑,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平安给他解释了一下,却引来了法正的不屑一顾。
“此戏子所为,岂是大丈夫所为!一展胸中抱负,辅佐明主,建立不朽功业,才是男儿的追求!”
李平安比了个大拇指:“高!还是您高!”
然后李平安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咱们老是这么欺负张鲁和阎圃,说实话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法正听了,哑然失笑,反问道:“郎君觉得我们在欺负他们?”
“我就是看他被先生耍的团团转,觉得有些可怜。还有张鲁,被我军步步威逼。”李平安挠挠头,解释说道。
闻听此言,法正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郎君带来的这茶真是不错。”
“先生要是喜欢,我下次多带些来。”
喝完了茶,法正才问道:“郎君可知,这史书上记载的,孟起妾室董氏和他的庶子马秋的下场?”
李平安摇头表示不知。
“史书记载,张鲁投曹后,阎圃也一并归附曹操。为表嘉奖,曹操将董氏送予阎圃,并将马秋送给了张鲁。”法正解释道。
听到这里,李平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法正继续说道:“为表忠心,张鲁亲手杀死了马秋,而阎圃也安心纳下了董氏。”
“这是,投名状啊。”李平安怔怔的说道,然后又开口问道,“那马秋今年多大?”
法正表示不清楚:“史书惜字如金,并未记载,我也没去问孟起。但想来,若是年岁稍长一些,孟起也不会独留她们母子在汉中吧?”
听到这里,李平安有些不寒而栗。一个年轻的,幼小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还是张鲁亲手杀的,阎圃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董氏,也没有去管她儿子的死活。
“现在,郎君还有那样的想法吗?”法正询问道。
李平安连忙摇头:“没了,一点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