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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画卷的另一部分秘密,找到了!

文物会说话 加兰2020 3720 2024-08-12 08:46

  “你重色轻友!”

  沈乐下意识地笑着喊了出来。而这喊声也震动了他的灵性,把他从记忆灌输中拖了出来

  下一刻,他看到合金大佬扒在旁边,皱着胖脸,很不开心地点头:

  “对,重色轻友!重色轻友!!!”

  “你也看到了?”

  沈乐讶然。以前器灵灌输记忆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接收,其他人,不,其他器灵,哪怕就贴在边上,也什么都感应不到;

  这次怎么了?

  这张画的器灵特别强吗?

  还是说,铜片开发出了新功能,可以一对二传输,甚至在这个房间里广域传输?

  又或者,合金大佬和这幅画的主人,本来就有特别深的渊源,所以他可以看到?

  “我看到什么?”迎接他的是一张特别茫然的脸。合金大佬顿了一顿,才指向这幅画:

  “你说这个?那家伙就是重色轻友!重色轻友!说好都给我吃的,看到一个漂亮姑娘,他就来夺我口里的食!!!”

  啊,那是真的特别重色轻友了。

  把咬到嘴里的东西抢下来,那是要结大仇的,也就是合金大佬是有了灵智的妖怪,如果真是条狗,你看它咬你不咬你?

  “没错没错,重色轻友。”沈乐配合着点头吐槽。合金大佬反而不高兴了:

  “那又怎么啦?他对我很好的!真的很好的!而且,他后来,从那个姑娘那里,弄了一大批金子给我!”

  “讲讲,讲讲?”沈乐两眼放着八卦的光,不由自主倾身向前。

  他被从记忆灌输中拖出来以后,几次凝神,几次沟通,都没能进入后续场景

  这画卷要么就是被打断了两次,没力气继续了,要么就是得进一步修复完成以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这时候,要是能提前知道下文,那多好啊!

  那个姑娘是不是画中女主?

  是不是少年的心上人?

  她后来,有没有和少年白头偕老?

  快告诉我,我不介意剧透的!

  “哼”合金大佬傲娇地扭过头去。他左摇一摇,右摆一摆,晃动着尺寸超限的肥大臀部,扭出实验室:

  “你啥时候把秘密解开,我啥时候告诉你!”

  切!

  我还就不信我搞不定了!

  沈乐冲他翻了两个白眼。头顶上,小油灯的银光悄然飘下,在空中变形出一根中指;

  身边,小墨斗的铅坠也拖着墨线蹿了过来,绷直弯曲变形,扭出了一个“凸凸”的形状……

  沈乐抄起巨大的亚力克尺子,先拍了小油灯一下,再拍小墨斗一下。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

  不可以比不雅手势!

  都给我滚下来反省!

  教训完两个小家伙,沈乐吸气吐气,恭恭敬敬,请了张老师回来。在张老师指导下,开始了修复的下一步:

  揭去托纸褙纸。

  揭纸不是你想揭,想揭就能揭。淋洗过后的画,画面是向上的,托纸褙纸都是在画面下方,贴着桌面;

  要揭褙,就得把它翻过来再揭。如果什么都不做就翻,湿漉漉的画纸,很容易直接粘在工作台上,回头撕也撕不开,毁伤画面;

  而且,揭褙的过程中,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把托纸,褙纸撕开,很容易造成绢丝扭曲错位,让画面变形。

  所以,在给画翻身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要调制浆糊,把水油纸和绢面粘在一起,用以保护绢面:

  “又要调浆糊……捣糨糊,捣糨糊,捣糨糊……”

  沈乐有气无力地嘟囔着。如果真的可以捣糨糊本地语言对“和稀泥”的称谓倒好了,问题是,张老师对浆糊的厚度,看得非常紧:

  “太厚了!这么厚的浆糊,你回头把水油纸揭掉,浆糊弄也弄不干净!”

  “太薄了!浆糊过薄,粘不住画心,你等于白忙!”

  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

  沈乐来来回回,连续调了五次浆糊,勉强达到了老师的要求,而碗里的浆糊已经从浅浅一个碗底,变成了足足大半碗。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沈乐还是第一千零一次询问张老师:

  “老师,能不能有一个标准浓度可以参考?每次都靠经验也太难了!”

  “你想多了。”张老师淡定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浆糊的厚薄,要根据画心材质的厚薄,以及画心的吸水程度而定,每一幅古画都不一样。

  这还算好的,早年还要考虑天气,考虑温度湿度。哪像现在,空调房里恒温恒湿,只要考虑画心就可以了!”

  而代价是我的工作室里,24小时不关空调……上个月的电费是多少来着?

  算了,这种问题,他已经不考虑了。反正账上躺着九位数……现在是八位数了?付得起!

  调制好浆糊,用排笔均匀地刷在水油纸上,再换一柄棕刷,把浆糊刷在画心上。

  将水油纸和画心粘贴在一起,再往水油纸上刷一层薄浆水(是的,比之前的浆糊还薄),再贴一层宣纸……

  “如果画太大,太重,宣纸绷不住的话,还可以用保鲜膜,甚至塑料大棚薄膜。”张老师一边干活,一边指导沈乐:

  “下面一张薄膜,上面一张薄膜,两边一夹,随便翻!”

  就算是“随便翻”,也不能真的随便。张老师一头,沈乐一头,四只手握住画作四角,像之前训练过的那样,慢慢举起画作:

  “三二一,翻!”

  两人往同一个方向倒去,胳膊划出一条整齐划一的弧线,把画面翻了个底朝天。

  张老师正要嘱咐沈乐,不要急着把画放下,尽量张开手臂,把画撑开一点,让它尽量平整地落在工作台上,就感觉到了一阵风:

  一阵极其柔和的风,悠悠然,飘飘然,从工作台底下吹起或者说,从工作台与画心之间的缝隙吹起。

  吹向上方,吹向画心,以极其柔和而均匀的力度,把画心整个托起:

  与其说是风,不如说是一团极其致密因而提供了极大浮力的空气团,托住画心,让它悬浮在上方。

  与此同时,这空气团又不妨碍他们腾出手来,调整画心,让它更加平展,能够柔顺地落到工作台上。

  甚至,沈乐已经松开了两只手,双手回归原位,开始拉平画心了……

  “有这种能力真好啊。”

  张老师由衷地感叹了一句。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飘过了无数次为古画翻身的经历:

  有成功的,有失败的,有放下去的时候皱皱巴巴,不得不心惊胆战,小心平整的,还有因为翻身失败,被师父骂到臭头的。

  但凡他有这能力,翻画的容错率就高太多了,就不用每次提心吊胆了!

  他也跟着松开手,轻轻拉平他这边的画心。随着两个人的动作,整幅画慢慢悠悠,沉降到桌面上,画面朝下,纸面朝上。

  这时候,再用棕刷将背面刷平,让画心彻底展平贴附在水油纸上,再开始耐心揭裱:

  “动作要慢,要仔细。这张绢画,我们虽然已经用水冲了好几遍,但是原本装裱的时候浆糊厚薄不一,有些地方可能还粘着”

  张老师紧紧盯着沈乐的动作,双手呈八字状张开,随时准备握住沈乐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眼看沈乐双手提起褙纸的纸角,慢慢往上拎,慢慢揭开,揭到揭不动的时候停了下来,立刻指点:

  “这种时候,我们可以用毛巾盖在上面闷一会儿,把浆糊闷透了再……揭……”

  话音渐渐消失。那一小块“浆糊太厚粘住了需要毛巾盖着闷一会儿”的地方,莫名地分离开来。

  分离的部分,甚至比旁边略微抬高了一点点,就像有一柄薄薄的利刃伸了进去,切开那块发软的却还带着粘性的浆糊一样……

  “呃,老师,有时候,某些特殊的力量还是很好用的……”

  一瞬间,张老师升起一种,想要立刻拜师学艺的冲动。如果他有这本事!

  如果他有这能力!

  有多少他没把握修复,没把握搞定的书画,可以得到更好的保护和处理呢?

  师道尊严和仅存的理智让他没有开口,只凝神看着沈乐一点一点,揭去褙纸。

  随着褙纸一点一点揭开,一片蜿蜒的墨迹,映入两人视野:

  “这上面有字!”

  “托裱用的纸,上面有字!”

  张老师满脸不可思议。他修复过的古画也多了去了,特别是一些买来练手的,不值钱的民间古画,经常会看见杂七杂八的托裱用纸:

  报纸也有,写“我家有个夜哭郎”贴在路上的红纸也有,账本也有,族谱也有。

  归根到底,装裱者就是为了省钱。用废纸装裱,总比用上好宣纸装裱省钱

  可是,这幅画用的画轴是紫檀木轴,装裱用的绫子是妆花缎,也就是说,画主人是个不差钱的主。

  就这,还需要用奇怪旧纸来托裱?

  沈乐却是满脸兴奋。合金大佬信誓旦旦,“这画里有秘密”“这画里藏着大秘密”。

  现在看来,画轴当中的金箔,只是秘密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秘密,就藏在托裱纸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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